前面是红绿灯,晚蝉停下了车,她说,“北北,你看小妈的车技,是不是比原来好了很多?”
“嗯……是……”北北心不在焉地说,他往后看了一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光头女人就在后面的车上,冲着他笑,向他招手。
北北头皮发麻,他尖叫了一声,说,“小妈!那个女人!她在后面的车上!”北北全身都抖动了起来。
听了北北的话,晚蝉马上往后望去,后面是一辆红色的甲壳虫,但是,是位男士在开车,并没有北北所说的光头女人。
“北北,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晚蝉皱了皱眉头,说道,“后面没有你所说的光头女人啊……”
北北不敢再往后看,他额头上的汗水滴到了下巴上,晚蝉看得出他的恐惧,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这样过。
“不可能……”北北喃喃地说,“她就在副驾驶坐着……妈妈……我好怕……好怕啊……”
“北北别怕,妈妈在这儿陪着你呢……”晚蝉握住了儿子的小手,说道。正在这个时候,后面车的喇叭响了起来,开始催促她。
晚蝉将头扭过去,发现已经绿灯了。
她踩了油门,继续往前驶去,等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晚蝉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红色的甲壳虫往左边的道路上拐去,而他们则是直行。
到了家之后,北北被吓得连腿都走不动了,他全身发抖,嘴唇有点发白。
晚蝉打开后车门,将北北从车上抱了下来,她安抚他说,“乖,北北,我们到家了,现在我们很安全,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北北死死搂着晚蝉的脖子,他口中不停地喃喃,说,“我好怕……小妈……怎么办……”
晚蝉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额头烫的不行,晚蝉才意识到他是发烧了。她赶紧将北北抱紧屋里,随后让阿姨叫了医生。
北北整个人混混沌沌地躺在床上,就算是睡觉也睡不安生,他的小脑袋晃来晃去,口中喃喃自语。
晚蝉给他敷上毛巾,守在他的身旁,她给长亭打了电话,请他马上放下手下的工作回家。
长亭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将手中繁忙的事务交给公司的赵总处理,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
他直接奔到北北的房间,推开门,看到太太正在床边坐着,一脸愁相,他问,“到底怎么了?”
“北北说,他又在学校门口撞见了那个光头女人,而且,她好像专门在跟北北作对,要么就是真有这么个人,要么就是北北得了病……”晚蝉哭丧着脸,揉着额头,她说,“北北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里比他还要难受……”
长亭将晚蝉抱在怀里,他说,“你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你知道那个光头女人是谁吗?”晚蝉说,“北北一个小孩子,他应该不会惹到什么人的……”
长亭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面色凝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顾语凝。”
“顾语凝?”晚蝉颦着眉,说,“怎么会是她?”
其实,这件事情,长亭并不想告诉晚蝉,他宁可将这些事情完全担负在自己的肩头,也不愿让他的太太帮他一起分担。
可是,事情闹到现在这种程度,不可能不说了。于是,长亭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晚蝉,晚蝉听完之后,目瞪口呆。她不可置信地说,“长亭,你怎么会这样做……”
“我没办法,”长亭也有自己的无奈,他说,“若不是这样,她会继续欺负你,我们同样不得安生。”
“我宁可让她欺负我,也不愿北北受这种痛苦啊……”晚蝉说。
“我事先并不知道她会找上北北,”长亭说,“这只是如果,也有可能是别人冒充她,也未可知。”
“天啊……”晚蝉低叹了一声,“那我们要怎么办?”
“学校那边我会增派人手,北北既然病了,就现在家里静养吧,”长亭揉了揉鼻梁说,“我只能再找她交涉。”
晚蝉点了点头。
这时候,阿姨带着医生走了进来,医生坐到北北的旁边,翻了翻他的眼皮,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这得输液。”说着,将医药盒打开,将一根温度计放在孩子的腋下,随后帮他准备打吊瓶要用的东西。
“医生,这严重吗?”晚蝉担忧地问道。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医生说,“先输两天液试试的。从外表上来看,他只是发烧,但是,我看他的症状似乎不是着凉或生活作息引起的发烧……”
“那怎么办?”晚蝉问。
“就只能先输液看看再说。”医生说。
看着北北这个样子,长亭也是头痛,他并没有料到顾语凝会疯狂的从北北身上进行报复。
照理说,他是不该知道北北的。
是啊,她怎么会从北北那边找切入口呢?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祁长亭想,他有必要仔细的排查一番。
*
次日。
B市的五星级大酒店中。
众媒体云集,等待着新闻发布会的召开。
这是通达科技的总裁祁长亭第一次意义上的召开发布会,他很少以负面的形象出现的媒体的面前,往常,一般是重大的科技成果或者是慈善会才会拍到他的照片,且他从不接受媒体的采访。
尽管媒体对他这个人感到十分的好奇,且有兴趣,但是,每当媒体兴致勃勃地话筒递到他的嘴边的时候,他都冷着一张脸,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这样成功的一个男人,任何节目都是想邀请他作为嘉宾,进行访问的。
所以,这次的发布会,就显得异常的珍贵。就因为通达科技总裁,商业圈里的新贵,天之骄子,他金光闪耀的身份和他面若潘安的相貌,就足以使媒体趋之若鹜。
更何况,这位成功的男士已经隐婚了,而且,隐婚的对象居然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女研究生。
更令人咋舌的是,这名女研究生给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带了绿帽子!这说出去,如何让人都不肯相信啊!
因为北北的事情,晚蝉还是不怎么愿意跟长亭说话。
长亭也沉默着,想着如何解决这次的事情。
两人正在赶往发布会的路上,今天是司机开车,晚蝉和长亭坐在后座上。
还在家的时候,长亭对晚蝉说,“你今天稍微打扮一下,不要再穿平时的衣服了。”
“哦,”晚蝉话少的可怜,她打开衣柜,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抹胸礼服,穿了上去,随后,将头发盘成简单的丸子头,化了淡妆。
长亭则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他总是这样,若是平日里在家,他会穿的稍微休闲一点,但如果去公司,他总是穿着一身黑西装。
非常的不近人情。
晚蝉曾经让他试一试那些花花绿绿的西装,只不过统统被长亭拒绝了。就算是那条晚蝉逼他戴的花领带,也已经被他束之高阁。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
晚蝉望着窗外的风景,长亭则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到了酒店,长亭下了车,他将晚蝉接下来,向她弯曲着手臂,晚蝉挽住了他的胳膊。
从他们一下车开始,一大群媒体就对准了两个人,咔嚓咔嚓的乱拍,不停地问两个人问题。
“祁总,请问您是什么时候隐婚的?可以让大众了解一下吗?”
“您好,请您回答一下我的问题,您跟楚家少爷是什么关系呢?”
“祁总,请问,你被祁太太戴绿帽子,心里是什么感受?”这个问题问出来,祁长亭不悦地皱紧了眉头,他往后冷漠地瞟了一眼,将那记者的长相记在了心里。
记者被他一瞪,打了个冷战,再不敢多说话。
在保镖的护送下,两人走进了酒店,后面则跟随着一大群的媒体,他们继续嗡嗡乱叫,咔嚓咔嚓地拍着照片。
晚蝉的手心冒汗,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而且,现在一定是电视直播,有可能全国的人都在关注着她。
“别怕。”长亭说,“我在。”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晚蝉望着他英俊而棱角分明的侧脸,轻轻地“嗯”了一声,长亭他,应该也有自己的无奈吧。晚蝉心想。
只是,她太过担心北北了,所以,才会与他闹别扭。
可是他,从来未与自己争吵过,他一直都让着她。
包括这次的新闻发布会的原因,就算是一般的男人也忍受不了被老婆戴绿帽子,何况是,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男人。
他是个大总裁,他高高在上,他从来没有过绯闻,也不屑炒作自己,可就是因为她,他的人生上多出了一个污点。
她本以为他会生气的,非常非常的生气。
出乎她所预料,他没有。
他给予她最大的包容,他选择了原谅她,他甚至没有数落她,他给她解释的机会,甚至还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为这件事擦了屁股。
他怕顾语凝在欺负她,他帮她讨回公道。
而她呢,却抱怨他,没有照顾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