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足月的,是不是需要在保温箱里住很长的时间,再也没有人比白阮更清楚这件事了,她想,得赶紧把这一篇彻底揭过去才能放心。
看到好好地躺在保温箱里的孩子,宋父开心的不得了,其实他也并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但是这么多年却只有宋佳和宋萌萌这两个女儿,难免会对男孩子特别喜欢一点,尤其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孙子。
白阮却在一旁心神恍惚,因为她听宋父问医生,“这孩子怎么样,需要在保温箱里住多久?”
“挺不错的,算是很强壮了。”医生也在陆氏的私人医院供职,因此这位可能是未来主子的
字的小孩子他可一点一点都不敢怠慢,而夸赞人的漂亮话也像不要钱一样往前冒,反正人人都稀罕这一套。
但是医生是实打实地靠技术吃饭的,他并不会去钻营什么东西,讨好讨好陆氏的这些人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希望在这个医院更能站得住一些。
他正准备说“不用怎么住在保温箱里,孩子很正常也很健康,稍微你住两天观察一下就好了。”
白阮却将他的话给打断了,“到底是多少天,还是医生你做主就好,就不要跟我们讲了,万一他思孙心切,急不可待的就想将孙子接回家就完了。”
“要知道,家里那么多的细菌,肯定对婴儿不好,还不如住在这医院,住在保温箱里呢。”
虽然医生觉得她所说的都是些无稽之谈,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拍马屁,“太太说的极是。”
白阮心想,这小医生居然还挺上道的,要不就从他下手好了,顿时计上心来。
*
陆鸣鸿这次说话还真的是算话,早上一大早就在民政局门口等着她了。
今天宋佳过来再也没有陆鸣鸿的人跟着了,她先是打车去了自己之前住的地方,然后将自己的车开出来,将月亮湾她的东西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扔掉,然后抹掉一切她在月亮湾的痕迹。
其实宋佳忘记了,只要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过,又怎么能轻易地抹去她在这个地方生活过的痕迹呢?就算物品上的痕迹可以清理掉,可是人呢?人都是有记忆的,与宋佳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会是印在他们脑海中的。
宋佳出门的时候郑阿姨拦住她,表情很严肃,“这次是认真的?”
“是的,”宋佳回答,“我们都会开始各自的新的生活,以后这栋房子也会迎来它真正的女主人,而我终究只是个匆匆过客。”
“你这说的什么话,”郑阿姨抹着眼泪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你要经常来看看阿姨啊。”
宋佳点了点头,“谢谢你,郑阿姨。”
谢谢你对我的百般照顾,宋佳在心里说。
其实流程很简单,不过是两个人在之前就备好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收回结婚证,简单的拍个照,再发张离婚证下来。
如此,就不再是夫妻了,也再也没有什么纠葛了。
宋佳想,自己当初是何苦呢,自己硬生生地求来的婚姻,也曾信誓旦旦地称他们一定会幸幸福福地走到最后,可是最后还是由她来亲手终结了自己这悲哀的婚姻。
走出民政局大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明晃晃地照在民政局的大门口,晃得人眼睛疼。这次再也没有人来帮自己遮太阳了。
宋佳最后回了下头笑着说出了自己心心念念了好几天的话,她想那一定是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笑容,因为那一个笑好像就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因为她一转过头来眼泪就汹涌而下,止都止不住。幸好是背对着他,不至于太过狼狈。
宋佳连忙走回她停车的方向,却在车边看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袁野靠在她的车身上,笑得阳光又温暖,“亲爱的宋佳小姐,我可以有幸成为您的司机吗?”
宋佳在看到他的时候,连忙把头转到一边悄悄地擦了擦眼泪,然后才转过来问,“什么跟什么啊。”
其实从袁野出现在这这里的这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和陆鸣鸿的事情肯定是不会瞒得过袁野的,但是袁野在这个时候专程来找她,肯定也不是因为单纯地想做她的司机而已。
但是宋佳想了想自己的状态,情绪不稳又是个孕妇,开车确实也有些危险,但是她现在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她可不想他还没出生就失去了看这个世界的资格,因此宋佳没有拒绝袁野的好意。
宋佳跟袁野说了会自己以前住的公寓,当场袁野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在给宋佳讲一些好玩的事情。几乎快到岔路口的时候,袁野才问,“佳佳,你愿意来我的家里做客吗?恩,我的朋友都想见见你。”
宋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也只是袁野的一个朋友而已,没什么立场和资格去认识他的好朋友。袁野这个人是极好的,她不想让她毁了他。
可是被拒绝了,袁野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直接将车往宋佳的家方向开了。哎,他当时就不该任由他们乱搞的。
接下来的路程还是袁野的搞笑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搜罗来的这些笑话还有有意思的事,宋佳一路上居然一直在认真的听,负面情绪都少了很多。
等到要下车的时候,宋佳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袁野自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下没事了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看点笑话什么的放松下自己的情绪,或者来找我都可以,我随时奉陪。”
宋佳这才意识到袁野是因为看自己心情不好才特意逗宋佳开心的,顿时又感激又不好意思,内心五味杂陈。
她便顺势道了声谢,完了后又补充道,“哦,不光这个,还有上次酒会的事情,我也该跟你道歉的,那日若不是我——”
“好了,”袁野制止了她,“陆鸣鸿已经是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