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琼郡君你来的正好,眼下这事,需要你做出一番解释。”蔡老太君望着门前的少女,严肃问道。
“我刚从花园赏花回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还特意让冯小姐派了丫鬟去寻我过来。”慕云徵望着众人,唇角微勾,仪容大方地问道。
蔡老太君到底是年老人精,说话不逼不迫,并不直接说出这下药嫁祸之事和慕云徵有关,只说有事需要解释,若是心里有鬼之人,肯定会因为听到这样的问话,而辩解或是争执。
而一个在花园散步,没有参与此事的人,是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一旦说出一点关于这里的事,那就真的是再也洗不脱嫌疑了。
听到慕云徵的回答,蔡老太君眼眸微微一眯,这个少女说话滴水不漏,若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是心机深不可测。
冯玉樱看了跟在慕云徵身后进来的素箩一眼,素箩低头回道:“奴婢在花园里,正好遇见了佳琼郡君……”
“还有我。”
慵懒散漫的男声,声线宛若古筝般动人般响起。
萧元璟穿着白色的大袍,领口绣着藏蓝色的云纹,斜靠在门口,对着一室女宾正笑着,那双细长的狭眸里光芒流光,潋滟动人,在不经意间,将尊贵和华丽揉为一体,令人无法忽视慵懒中那份皇族的威仪气势。
慕云徵回头,与他对望一眼,刚才萧元璟的不慌不忙,原来早就胸有成竹,布置好了一切。走一步而知身后数步,事情的发展他都已经在掌握中。
这样的男人,明明看起来慵懒散漫,不知不觉,却给她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素箩抬头望了一眼萧元璟,又迅速的低垂着头,接着道:“还有靖王世子,正和佳琼郡君一起。”
冯玉樱听完这句话,肺部一股气体充斥在其中,胸口好似要爆炸了一般,萧元璟又是和慕云徵一起,他们怎么又到了一起……
苏芷宁见冯玉樱面上掩饰不了的嫉妒,知道她这一时情绪无法控制,便抽噎了几声,引得身旁的苏夫人又回看了她一眼,想起自己义女受的委屈,立即道:“佳琼郡君和你一起又如何,她完全可以在陷害了芷宁和骆大人之后,再到花园去,遇上靖王世子你的。”
萧元璟抬头斜睨了苏夫人一眼,淡笑道:“可是本世子一早就遇见了佳琼郡君,一起在园中赏花,不知道她如何分身,又来此处搞什么陷害呢?”
萧元璟表面上看是个闲散世子,可是谁都知道,他在朝中的地位,并不见得比皇子低,不论是靖王世子的身份,还是镇北大将军的身份,都是实打实的,更何况,武帝对这个侄子,感情还不一般。
苏夫人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说,丈夫虽然是伏波大将军,可到底也只是三品,哪里比得过萧元璟。
不过听到苏夫人的话,冯玉樱也回过神来。
她不能一味沉在嫉妒之中,首先是要让慕云徵名声变臭,于是醒神,接着道:“她在这里做了什么,这两名内侍都可以证明,他们是受了佳琼郡君的指使,陷害苏小姐和骆大人!”
慕云徵顺着冯玉樱所指,看到那两名跪在地上的内侍,眸中闪过一道锐利聪慧的光芒,仪态端庄地走到他们面前,笑道:“你们抬起头来看看,是不是我指使了你们?”
那两名内侍心里有鬼,抬起头迅速地看了一眼,鸡啄米般点头,“是的,是的。”
慕云徵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们说说,我第一次进皇宫,让你们替我办事,是靠着我的权势,还是靠着什么指使你们的?”
那两名内侍不知道慕云徵为何会问这种问题,相互对看了一眼,都道:“是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办事。”
其他夫人都觉得奇怪,佳琼郡君怎么会这样问,她第一次进宫,宫里又没有认识的人,靠什么权势,那都是不可能的,康乐伯府刚来京都,还没那个势力能让宫中的人随意办事,也许不了什么好处,唯一的当然是给银子了,谁都知道,康乐伯府有钱啊。
“那我给了你们多少银子,你们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慕云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随意,眼底的笑容也是从容不迫,像是很随意的问话,没有逼迫,也没有匆忙。
可偏偏是这样,却让两名内侍浑身发冷,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哪里拿得出银子来,他们是冯家在宫中的内线,只要冯玉樱一声吩咐就办事,哪里会要银子的,干脆低头道:“奴才把银子藏了起来。”
“你们不是被人打晕了丢到树丛里,怎么有时间藏银票了呢?”礼部尚书夫人此时出声,引得贤国公夫人望了她一眼,她看了贤国公夫人一眼,眼底都是讽笑。
贤国公夫人从看到两个内侍出来,就知道今天这事,肯定都是女儿一手安排的,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要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的,索性让女儿将事一把说了下去,谁知道,看似完美的一个局,结果一下就被人打开了。
“这,这,奴才记错了。银票在身上。”大内侍反应快,立即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而小内侍看到他的动作,也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来。
他们在宫中不需要花银子,所以极少带很多银两到身上,还好有两张银票,是冯玉樱打赏给他们的,此时也可以用来应急。
红吟上前把那银票接过来,却是噗哧一笑,忍得众人全部将目光集中了过来,慕云徵望了红吟一眼,红吟心中一凛,立即收起笑容,将银票递到慕云徵的面前。
而慕云徵扫了银票上的数量一眼,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意味深长了。
“云徵是第一次进宫,也不知道宫中的规矩,原来让宫里的内侍们做出陷害朝中大臣,大臣之女这种事情,只需要各自打发五十两银子,这价格倒是便宜,难怪骆大人和苏小姐,这么容易被人就陷害了。”
她的话虽然轻,但是可以说极尽嘲讽。
这一屋的人,哪个不是在离越有头脸的贵妇,这些宫中内侍,在宫里见惯了荣华富贵,就是平日里随便让他们送句话给宫里的人,也得一百两的银子开路,若是要陷害,那也可以一百两,但是,得是金子。
五十两,那就是笑话。
有些东西,是潜规则,虽然不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时便知道这说话反复无常的内侍,只怕是另外被人收买了,用来诬陷佳琼郡君。
冯玉樱怎么甘心如此一局就被扳回去,插嘴道:“那也可以不用银子,可以许给什么好处,那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