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天空下起了蒙蒙的小雨。
他说，他不能再遵守若言了。
季蔷薇哭得妆都花了，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咆哮。
“夜长歌，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男人，给我等着……！”
“薇薇，别去……”
他抓住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不让自己咽气。
可是最后的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
所有人都无声地红了眼。
裴女士更是靠在夜父的身上，哭得全身颤抖不已。
“做什么？你们都在做什么！”
在大家沉痛不已之时，季蔷薇却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她愤怒地望了众人一圈，甚至狠狠地瞪了裴女士等人一眼。
“他是夜长歌，他是夜长歌！他会长命百岁的，你们都在干什么！他活得比谁都久，他不会死！”
她始终坚信他不会离开她。
说好的就算是相互折磨，也要纠缠一辈子的。
他说话算话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倒下？
她推开众人，又拜托季晨川，帮着她把夜长歌送到了医院。
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理智。
手术室里，正在进行紧急的抢救当中。
“他不会死的！”
“他会长命百岁的！”
“他……答应过我的！”
季蔷薇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
她心里始终有一种坚持。
他好不容易爱上她了，他不多活两年，怎么对得起他自己？
三个小时后。
当手术室的大门推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他不会死，对不对？”
她冲上前，不顾自己才生完孩子不久，抓住医生的衣领狠狠地审问。
“季小姐，你别激动，先放开我。”医生将她推开，“夜先生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时间不多了，能多撑一个月已经是谢天谢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蔷薇突然觉得医生的话好深奥。
她听不太懂。
可是她还是很是坚信，夜长歌他怎么可能会舍得死？
医生没再理她，绕开了她直接走了。
季蔷薇很快就看到夜长歌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当她看到他身上并没有盖上白布时，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夜长歌，你给我听着，如果你不想我恨你，你就好好活着！”
之后，她坐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冰凉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发出警告。
那天晚上，他终于醒来，但脸色却比之前还要难看。
“薇薇。”他强行半坐起来，一只手紧紧地裹住她的小手，“我们还没有度蜜月吧，明天，我们就去度蜜月。”
“夜长歌，我不稀罕什么蜜月，你给我好好活着。”季蔷薇强忍着眼泪，“我们要互相折磨一辈子，蜜月就免了吧！”
什么蜜月不蜜月，哪有他的命重要！
可是，他却很是坚持。
“傻瓜，这种事情怎么能免。”他颤抖着指尖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我已经制定好蜜月计划，明天早上，我们就启程吧，薇薇。”
“可是你的身体……”
季蔷薇根本不敢拿他的身体打赌。
“相信我，薇薇。”他还是执意要如此，“为了我的孩子不被别人打，老婆不被别人睡，家产不被别人用，我会长命百岁的。”
“长歌……”
“先去洗把脸吧，今天你可是新娘子，看你这脸花的。”
夜长歌想做什么， 是没有人能够阻拦的。
包括度蜜月，包括下床亲自为她洗脸。
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些能源没有消耗完，在他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把最好的给她，哪怕他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