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澜三人在朝堂上过了水深火热的一个月,靖帝的病情总算痊愈,三人也得以卸下担子休息几日。楚凝澜经此一遭,对“皇帝”这个位置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恐惧……因为,真的,太累了!!!!!
她只想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谁都不见……
“贵妃娘娘,殿下还没起来,您……”
“给本宫滚开!”
荣贵妃一声令下,她身边的奴才立刻把德福拦在一边,德福势单力薄,只好卯足力气,高声通报荣贵妃驾到,希望把屋子里的两人喊醒。哪两人?自然是楚凝澜和百里寻棠。
事情要回到昨晚,百里寻棠深夜前来拜访,说有要事禀告殿下。之前理政时这种情况常有,德福不疑有他,急忙将他带去找殿下。
然后两人本来在书房聊得好好的,不知发生了什么,殿下竟拉起世子往寝殿去,这一去便再也没出来,德福赶忙把守夜的宫人支开,独自在门外守了一夜。
然而今日一早,荣贵妃突然驾到。德福喊破嗓子也没见殿内有动静,他在心里无数遍地念着“菩萨保佑”,眼见荣贵妃推门进去,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楚凝澜正倚在榻上看书,荣贵妃进来见到她不由一愣,尚没与她多说,眼神示意芳染,她领命在殿内各处查看,楚凝澜合上书,起身对荣贵妃行礼,继而淡淡道:
“母妃在找什么?”
“本宫有一事问你。”
“母妃请讲。”
“本宫听闻昨日有人歇在了你的寝殿,可有此事?”
“母妃是听谁说的?”
“你不必管是谁说得,只告诉本宫可有此事?”
“母妃可找着什么了?”
楚凝澜举止太过淡定,一瞬间让荣贵妃有些怀疑是消息的真实性,但她自认为在宫中没有人敢骗她,所以应当是楚凝澜没有说真话。
“本宫再问一遍,你最好跟本宫说实话。”
“母妃想听什么?总不能要儿臣无中生有吧?”
“你——”
荣贵妃大怒,她觉得自己渐渐看不透楚凝澜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楚凝澜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无法预料,这种不可掌控的感觉让她非常不适。
贵妃之位她已稳坐十五年,权力和地位让人逐渐蒙蔽了她的心,同时也让她深刻了解到这个“儿子”对她而言是多么重要,所以她势必要将她紧紧攥在手里。
念头一转,荣贵妃旋即换上一幅慈母面孔,轻笑道:
“皇儿说什么呢?母妃怎会不信你?母妃只是怕你年轻,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带偏了……”
“母妃以为吾是三岁稚儿吗?吾自有分寸。”
荣贵妃被她这话一激,差点又要发怒,幸而楚凝澜没再呛声,翻开书继续看着,荣贵妃见她这副冷淡模样,气得拂袖而去。
“拂霭。”
“属下在。”
“给我查。”
楚凝澜冷笑,要不是百里寻棠昨夜就走了,今日必定被荣贵妃抓个正着,呵,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雪阳宫埋眼线。
昨夜熄灯时,百里寻棠来寻她,说他的人在冉桑苑抓到一个往外传递消息的宫人,未及审问那人便服毒自杀,在他身上搜到一封信件,上面写了近几日百里寻棠在冉桑苑的所有行踪,看样子并非第一次。
百里寻棠知晓后放心不下楚凝澜,才会深夜前来。两人不想打草惊蛇,她便带他去了寝殿,两人商议完后,百里寻棠不想弄出动静便翻墙离开,所以德福不知情。
楚凝澜自重生后一直腾不出手来整顿雪阳宫,她贵为一宫之主,若是连自己宫里人的底细都不清楚,如何放心去做别的事?这下机会都送到眼前了,此时不为更待何时?
德福奉命将雪阳宫所有人都叫到园中,楚凝澜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第一次觉得雪阳宫还蛮大,装得下这么多人。
“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来,是为两件事。其一,吾下年就要住到宫外去了,但是,只要吾在一天,这雪阳宫里就只有一个主子。吾希望你们做好分内之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在宫中,嘴严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其二,吾近日繁忙,宫里的事也没人能做主,倒教有些人生了旁的心思,旧主子还没走,就迫不及待给自己找后路了,来人,带上来。”
只见侍卫们绑了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上来,他们的嘴被堵上,被按倒在人群面前,他们见到楚凝澜后一个劲儿磕头,嘴里咿咿呀呀嚷着,宫人们也交头接耳起来。
楚凝澜皱眉,德福见此上去便是一个耳光,那太监立刻被打翻在地,血从嘴角流下来,人群瞬间就安静了,德福拍拍手,道:
“殿下还没说话,你们嚷嚷什么?”
楚凝澜笑了笑,道:
“这几个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吾本来打算将他们带出宫去,可惜他们等不及,大道不走,偏要火中取栗,领着雪阳宫的俸禄,却把宫里的消息往外传。
“做奴才,‘忠心’二字最重要,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和手,吾就来帮他们管。”
楚凝澜使了个眼神,几个侍卫上前将三人分别捆在柱子上,固定住四肢和脑袋,把他们嘴里的布拿下来,三人正要求饶,却只来得及发出阵阵惨叫。
他们的手指被侍卫用匕首一节一节削下来,连骨带肉滚落到地上,三人狂叫不止。
“殿下,需不需要奴才把他的嘴堵上?”
“不必,反正一会儿也要缝上的。”
众人闻言心中悚然,胆小的已然昏了过去,胆大些的也都两股战战,楚凝澜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让德福看着,自己回去休息。
她快步走进寝殿,伏在门边干呕起来,别看她在人前镇定,其实她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些惩罚人的方法也是在前世战场上学来的,士兵们总能想出各种法子折磨俘虏,她见得多,多少学了些。
她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却不喜欢折磨人,只是今日不使些残忍的手段,这一宫的人又怎么会怕?她没有时间一个一个去清理。
行刑完毕,在场晕的晕,吐的吐,德福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道:
“想必你们都了解了殿下的手段,也知道该如何做事。咱们殿下宅心仁厚,念在你们大清早见了血腥,在场所有人,每人到账房处领白银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