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收了两人做学生,又这么疼爱她们,不如亲上加亲,干脆收了两人做义女,如何?”
秋月秋白本就是丹红眼见可怜,捡回来的,之前还未跟怀瑾搭上线时还好,她平日里做的无非就是帮宣平侯收集些情报,可是自从与怀瑾一起了之后,她便知道之后的路是越发的难走了。
如今不说皇帝与萧家之间的争斗,直说宇文斐被宇文珏派到了司查属,太子与宇文斐之间又是免不了的一场较量。
京都如今的水是越来越浑了,两个小姐妹年纪尚小,跟在自己身边,怕是要被牵连,若是东篱能收二人做义女,那再好不过。
东篱这边被文人们奉为老师,量是谁也不敢对他下手,毕竟如今的大宛以文为尊,不管是权势的那一方,都不会得罪这些文人。
再说了东篱这边还有宇文斐护着,宇文斐虽说利用了自己的老师,可是也会拼尽全力护着他的周全,怎么算秋月秋白跟着东篱,都比跟在自己身边要好上许多。
丹红的话一出口,东篱就愣了愣,他原先手下这两个姐妹也有跟怀瑾赌气的成分在,可相处之后便越发喜爱这对儿同胞姐妹,但若是要收二人做义女……自己都这把年纪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东篱还在思量之际,王婆听到声音却是心中一亮,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急急走了过来,好好地看了两姐妹一眼,越看心里越是喜欢。
还未等东篱说话便一口应下,开口道,“我们俩这年纪,收了两个小丫头做义女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了,不如两个小丫头就叫声奶奶,怎么样?”
秋月秋白还未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脸懵懂。
“愣着做什么,快叫啊!”
丹红看着二人心里着急,催促着。
秋月转身看了丹红一眼,顿时回过神来。她虽还未知晓为何丹红要二人与东篱先生认亲,但是也明白若不是丹红,就没有两姐妹的今天,丹红也没必要陷害二人。
想明白后,秋月拉着秋白冲王婆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
“哎!”王婆应声。
王婆这边还在欢喜,东篱却突然问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叫她奶奶,那叫我什么呢?”
“爷爷!”
两个小丫头不假思索的喊出。
被她俩这么一喊,王婆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老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东篱与王婆之间的关系虽说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毕竟没有正经拜过堂,更没有一纸婚书,现在却被两个小丫头这么叫着,成什么样子!
崔青也在一边揶揄地看着二人,却是冲两个小丫头说道,“这爷爷,奶奶的你们可不能浑叫。”
见崔青点破,王婆狠瞪了他一眼,带着秋月秋白二人走到饭桌前坐下。
正巧宇文斐和怀瑾听到下人们传话,过来吃饭,一进屋就听道崔青的话。
二人都是聪慧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人,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宇文斐看了眼满脸通红的王婆,知道她现在面皮子薄,便走到里面对东篱说道,“师父,你这回京都也有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将王婆与你的婚事办了?”
东篱一听从座上猛地站起,他与王婆原本只是一句戏言的婚事,如今却拖了大半辈子,他之所以答应宇文斐回京都,大半的缘由都是为着王婆。
但回了京都之后,两人却都是心照不宣的对此事绝口不提,两人都是整日的你追我赶的,东篱一时也拿不准王婆的意思。
东篱张了张嘴,小心的瞄了外面的王婆一眼,清了清嗓子,犹豫道,“这个……为师的婚事嘛……嗯……还得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东篱就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刚抬起头,便看到坐在桌前的王婆正神色幽幽的看着自己。
“从长计议?”
脸色不再发红的王婆,整个声音也顿时冷了下来。
东篱虚虚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宇文斐,用口型询问道,“徒弟,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宇文斐抬眼望向屋顶,默默地离东篱远了几步。
果然,他刚离开,王婆就从桌前走了过来,声声逼问着东篱,问道,“你想从长计议,是不是还想着再去哪个深山老林里待上个一年半载的?”
“杜鹃……我没那意思。”东篱看着完全换了一副模样的王婆,连连摇头。
“没这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王婆掐着老腰,气势逼人的站在东篱先生面前。
东篱看着一脸怒气的王婆,还在想着如何替自己辩解,刚想好了说辞开口,却是猛地一惊。
自己说了“从长计议”后,王婆竟这么生气,那岂不是说明……
想通了之后的东篱,嘿嘿一笑。
“你笑什么!”
王婆见自己已经气成这样,他还笑的出来,不禁怒道。
东篱却直接走上前,握住王婆的手,认真道,“不从长计议了,过完年后就安排。”
王婆一愣,脸又迅速的红了起来,张口想要骂上东篱一句,却看着东篱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又憋回了口中的话,将手从东篱手里抽了出来,招呼着大家在饭桌前坐下。
因有两件喜事在,在加上过年,人人脸上都含着喜色,一桌饭菜倒是吃得人尽皆欢。
小年过后,又过了几天,宵禁才终于解了,因怕西市那样的事再发生,这次夜市上比起往常更是多了不少的官差。
宇文斐别授予了司查属的官职,这过年司查属一忙起来,自然连着他也跟着忙活了起来,每日都要往司查属里坐班,与吴逸丞一道小心管理着春节时期,京都上下的治安。
他这一忙,整个七皇子就成了东篱的天下,整天支使着院里的丫鬟小厮们。
王婆因之前东篱说的过完年便成婚的事情,心里正被他哄得高兴,也就任由他胡闹。
这天,宵禁刚解,东篱从底下的小厮口中知道了消息,便想出去玩玩,又想到之前自己认下的秋月秋白两个小“孙女”,便备了马车到了点妆阁去接人。
秋月秋白一听东篱腰带自己出去玩,都开心的不行,知会了丹红一声后,便跟着东篱上了马车。
但这时天还尚早,上了马车之后,东篱便先带了姊妹二人去了天香居。
想他平日里在七皇子府,整天被王婆看着,一滴酒都沾不得,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到这天香居,常常那“林间月”的滋味。
毕竟这酒,可是自己亲自命名的,除了这天香居之外,就没有别的地方能卖的了。
东篱到了天香居之后,给姊妹二人点了几分小菜,自己先叫了三壶的“林间月”。
等小二将竹筒装的“林间月”送上来之后,东篱也是睁大了眼睛,开始佩服起怀瑾来。
不得不说,这竹筒制的酒壶,最配这“林间月”了,青黄色的酒液从这特质的酒壶中倒出,浓郁的酒香之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竹香。
东篱闻着那味道,狠狠的抽了抽鼻子,一脸满足。
秋白绣着空气中那股清冽的酒香,又看着东篱那一脸满足的样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秋月见她一脸好奇的养自己,拿起筷子,敲了她一下,抬头看向东篱,“师父,奶奶说了,不让你喝酒的。”
东篱一脸三杯下肚,脸上微红,眯着醉眼看了秋月一眼,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知道我喝了酒。”
秋月见自己劝不住,也只是低了头静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可秋白却是趁秋月不注意,拿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东篱。
东篱看了眼秋月,又看了眼秋白,冲她挑了挑眉。
秋白受到东篱的示意,不好意思的摇了摇手上的筷子,笑了笑,也连忙低下头安安心心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可东篱好容易又发现一个可发展的同道中人,哪那么容易放过。
他取来一个新的酒杯,将酒满上。又取了一副新的筷子,将筷子上沾了酒,趁秋月不注意,递给了秋白。
秋白急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佯装成不小心掉下的模样,心虚的接过东篱手中的筷子,偷偷瞄了秋月一眼后,小心的伸出舌头,添了一下筷子。
顿时,一股辛辣的感觉从舌尖传来,秋白瞪大了眼睛,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一旁的水杯,连连喝了三杯。
“你怎么了?”
秋月觉察到秋白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东篱眼见事情就要暴露,冲秋白眨了眨眼睛。
秋白也不想因为自己,让东篱先生又被王婆絮叨就摇了摇头,强忍住口中的那股辛辣,小声道,“菜太辣了。”
“辣吗?”
秋月看了眼秋白碗中的菜,没什么是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