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秋白两个小丫头既然与他认了亲,他也就想方设法保住二人的周全,让二人离这些东西越远越好。
东篱见宇文轩应下,点了点头,幽幽道,“如今正逢春节,正是年假的时候,你就不必来了,等到元宵过了,就每日辰时来我府中。”
宇文轩一听还要等些时候,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先生如今还是住在七皇子府?”萧无夜问道。
“正是。”
萧无夜眨了眨眉眼,忽然笑道,“先生如今有了三个学生,京都上下想来还有许多每日拜访先生的文人子弟,先生每日住在七皇子府上,怕是不方便。”
东篱挑眉看向他。
萧无夜轻轻一笑又继续道,“若先生不嫌弃的话,萧家正好在七皇子府宅的那条街上,有一处闲置的宅院,先生若不嫌弃可到那里居住。”
东篱也不是个客气的,听完萧无夜的话便认真地思考起来。
从他回京都开始,起初是住在郡主府,后来又搬到王婆家附近,如今又到宇文斐的府宅中,现在又要去萧家的宅院。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自己住宿的地方便换了又换,没想到自己这个不成样子的名声,还挺好用的嘛!
但东篱到底还是思了再思,想了在想,充分思考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后,还是拒绝了萧无夜。
“我这都一把的年纪了,刚折腾来折腾去的,怕是受不住,这七皇子府,我住的挺好。再说了,我是宇文斐那小子的师父,住他府中有什么不方便的。”
萧无夜还是坚持道,“那宅院与七皇子府,相距不远,先生不必觉得劳烦。”
东篱抬眼看着萧无夜那笑眯眯的样子,只觉得这人怎么如狗皮膏药一般,脸上虽笑眯眯的跟你说着话,但暗地里却是半分不让。
正在他想着要如何拒绝萧无夜时,一道人声从房外传来。
“正巧,最近本皇子忙得很,还怕师父住在我府中有所疏漏,没想到萧大公子倒是替我想到了。”
宇文斐摇着扇子从外面进来,说完之后收起扇子,冲萧无夜一礼道,“我倒是还要谢谢萧公子了。哦不,现在应该叫萧侍郎。”
在宇文斐的官职下来不久后,萧无夜的官职也被宇文珏安排了下来,萧无夜被任命为工部左侍郎,但因为正值新年,不像宇文斐这样马上就要上任,而是要等到过完年之后。
萧无夜起身也冲宇文斐行了一礼,羞愧道,“如今只是下了圣旨,还未上任,七皇子这句萧侍郎,是在担当不起。”
宇文斐看他一副装模作样规规矩矩的样子,冷嗤了一声,一屁股坐下,“喊都喊了,都什么担不起的,反正早晚要上任的。”
萧无夜轻笑了声,也坐回原位,倒是东篱瞪了他一眼,轻斥道,“你小子,说话没遮没掩的,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
宇文斐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随意道,“我一向这样,不也没出什么事吗,您老多心了。”
东篱叹了声气不管他,只从他手里将酒壶抢过来,“你不在司查属值班,来这里作什么?”
“也没出什么事,太无聊了,来喝杯酒。”
“喝酒?”
东篱一惊,抄起一个酒杯就冲宇文斐砸了过去,“你如今不同往日,正是当值的时候,怎么能喝酒呢!”
宇文斐一把接住砸过来的酒杯,白了他一眼,“师父你跟着王婆久了,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东篱一看他倒数落起自己来了,气哼了一声,“你……”
“这老头子越来越烦人了,刚刚萧侍郎说的那个宅院在什么地方来着?”
宇文斐转身看向萧无夜,直接打断了东篱还未说出口的话。
萧无夜也无意再纠正宇文斐对自己的称呼,只是回道,“那宅院就在离七皇子府不远,多走几步路就好了。”
“那我也不……”
东篱再次反抗道。
“如此甚好!我师父也该自立门户了,省得每日在我耳边整日念叨。”
宇文斐语速连珠,不加停顿的将口中的话说完,至于东篱的声音微弱的反抗之辞,早已被人抛在耳后。
“那萧某便命人打扫庭除,恭迎先生大驾了。”萧无夜朝东篱深深一礼,恭声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东篱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顺着两人的一起,随便的“嗯”了一声。
嗯完之后,东篱瞅了秋月秋白两人一眼,忽然问道,“你那宅子大吗?”
萧无夜一愣,这东篱先生分明刚刚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怎么就突然好像调转了态度一般?
“宅院倒是挺大,足够先生和王婆居住了。”
“那若是再加三个人呢?”东篱又问道。
“在加三个?”萧无夜看了眼秋月秋白,明白可能这东篱先生要留自己的学生也在府中居住,点了点头,“那宅院是个三进院落,就是再多三人也是够的。”
东篱一听,满意极了,随即冲秋月秋白眨了眨眼,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以后就跟着我一起住吧。”
秋月秋白已经与东篱认了亲,因此也不见外,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宇文轩一看两个小丫头要和东篱一起住,自己也是东篱的学生,而且刚刚听东篱的话,是问三个人,那另一个岂不是自己?
有些得意的宇文轩仰头看向萧无夜,“舅舅,我也能和师父一起住吗?”
“谁要你来住!”东篱顿时冷下脸,毫不客气的打破了宇文轩的幻想,“你每日从你府上洗漱完,自己乘车来,下午就回去了,不需要在府中留宿。”
宇文轩为东篱的差别待遇瘪了瘪嘴,哼了一声,“不住就不住。”
两人这边置完气,宇文斐看向萧无夜,“十分友好”的开口问道,“萧家刚回京都不久,便在我府院不远闲置了一处府宅,真是让人在意啊。”
“那宅院原是我二弟置办给自己的宅院,但是家父觉得我兄弟二人既未分家,他离府独自居住也是不妥,所以才闲置了下来。”萧无夜也毫不掩饰将其中的缘由一一道出。
宇文斐眯了眯眼睛,看着萧无夜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哼了声,叫来店小二点了两壶“林间月”。
等酒上来之后,宇文斐便提着酒壶离开了厢房。
“七皇子,这酒钱!”
店小二忙将宇文斐叫住,提醒他还未付过酒钱。
宇文斐停住脚步,看了眼身后的萧无夜,笑了笑,“既然都拜了师了,这拜师宴总少不了吧,这一顿萧侍郎便请了,只当是我这十六弟的拜师宴了。”
东篱一听,不用自己出银子,也是摸了摸下巴,暗暗点头。
萧无夜虽不像萧无墙那边奢侈荒淫,但也不至于勤俭到连这顿饭菜都不愿请,当即便爽快的应下。
宇文斐冷哼了句,挑眉看向店小二,提着两壶“林间月”便出了店门。
东篱看在萧无夜出手付了饭钱的份儿上,也客客气气的与萧无夜和宇文轩在一桌上用了饭。
这一顿吃完也就到了夜市开始的时候,东篱一直惦记着要陪两个小丫头游街,等到喝得差不多了也就停了下来,只等两人用完饭,便领着二人上街游玩去了。
被憋了整整一个腊月的商户们,早就急不可耐,只等着宵禁结束,好好地卖上一笔银两,是以这宵禁刚解的第一日,虽有各种官兵来回巡游,但仍挡不住这满街的热情。
秋月秋白一上了街,便被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两个团粉儿似的小丫头拉着东篱在街上奔来奔去。
东篱也任由她们拉着,被街上的风一吹,散了酒气,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诶~那有卖灯笼的!”
秋白一眼看中桥那边的河流岸边,亮澄澄的铺满了半边,拉着秋月和东篱便奔了过去。
由于西市的火灾,这次集市再有卖灯笼这些带有明火的,便只安排在有河流的地方,是以他们转了这大半圈,还只在这里才能看到有卖这些灯笼的。
“我要这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