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映射
霂小宛2019-06-06 09:523,269

  日月似有事,一夜行一周。

  草木犹须老,人生得无愁。

  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

  白发欺贫贱,不入醉人头。

  “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怀瑾看着这两句,轻笑出声。

  京都诗会说白了,就是一个给这些即将参加春闱的文人学士一个推销自己的机会。

  这些来参加诗会的人,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着如何在这篇诗句表达自己的报复,或是展现的自己的才思。

  可这篇却在这个关头写出来一篇饮酒诗,也算是个奇人。

  怀瑾轻笑过后往这诗的落款处看去,文昌明三个字也像是沾了酒气一般潇洒飘逸。

  名字是个好名字,诗也是好诗,只是可惜了……

  “郡主为何叹气?”

  一位文人装束的青年,看着怀瑾皱眉问道。

  怀瑾转身看了看那青年,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首饮酒诗,“你就是文昌明?”

  文昌明恭敬地笑了笑,俯身行了一礼,又问道,“郡主刚刚对着在下的诗篇叹气,不知是为何?”

  怀瑾扫了一圈周围的文人们,见他真的一副不知道样子,冷声问他,“在场其他人的诗作你可看过了?”

  文昌明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如何?”

  “优劣俱有,在下拙见,不敢在郡主面前妄言。”

  面对安平郡主这样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文昌明说话还是懂得过过脑子的。

  但他这样的谦虚明显没有引起怀瑾的好感,怀瑾只是叹了声气,“不问你优劣如何,你只看看他们写的是什么,而你写的又是什么?”

  “他们写的?”文昌明一时不解,又转身往其他的屏风上望了一眼,突然惊觉。

  其他人或是咏物,或是咏史,无一不是展示着自己的才情抱负,而他却写出了一首饮酒诗……

  这诗还是他刚刚见天香居掌柜的拿出几车“林间月”时,偶得了一句,临时做出来的。

  文昌明讪讪地笑了笑,“多谢郡主指教。”

  怀瑾微微一笑,“你既来了这里,也就该做好……”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声,怀瑾抬眼看着那个低眉敛目跟在尚攸与天香居掌柜身后的那个身影,蓦然顿住。

  从她曾言要将点妆阁底下势力交给秦不语开始,她就再也没见过丹红了。

  而丹红此人也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在京都其他地方露过面。

  丹红明显也看到了怀瑾,但只是轻轻一扫,便避开了眼,像是故意在躲避什么一般。

  正在跟尚攸一起看面前的诗作的掌柜的,注意到丹红的动作,也向怀瑾这边看来。

  看到是怀瑾之后,便觉得有些尴尬了。

  他作为天香居的掌柜的,虽然不知道两人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也明白现在两人见面怕只有是尴尬。

  “草民见过安平郡主。”

  尽管尴尬,但身份地位在那放着,掌柜的还是恭恭敬敬地怀瑾行了一礼。

  怀瑾轻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而后看到尚攸也准备躬身行礼的样子,忙先一步开口道,“尚侍郎不必多礼。”

  虽怀瑾这样说,尚攸还是虚虚行了一礼才放下了手。

  文昌明一听身后来人是尚侍郎,也急忙转身行礼。

  “是你?”

  这一转身,掌柜的也就看清了文昌明的样子,惊叫出声。

  怀瑾挑眉,有些惊讶的看着二人,而后便看到刚刚还在一直避开视线的丹红猛地转过了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文昌明。

  这就是她要等的那人?

  怀瑾看着丹红那难得失态的模样,唇角微微勾了勾便离开了。

  诗会的第一场测试很快就过去了,没有做出诗的已经自请下台,众文人学士之间也对彼此有了几分了解。

  尚攸看了看一旁计时的更漏,终于又上了那第三阶的台上,再次敲响了铜锣。

  诗会的第二场笔试也正式开始了,尚攸站在台上,拖着冗长的语调将诗会第二轮的规则一一道出。

  与第一场的随意发挥不同,这次的作诗或限韵脚,或限主题。

  每个要求都会被写在一张纸条之上,一式四份,由抽到相同要求的四人同时作诗,优者胜出。

  而且这一轮的负评判四人优劣的,是位于第二阶台上的怀瑾等人。

  听完这规则之后,怀瑾一个没忍住,直接轻笑出声。

  若说第一轮还有些文人墨客相互交流,相互探讨诗词佳作的意思,那这第二轮的规则就就是赤裸裸的为这些权贵们大开方便之门了。

  由这些人评断胜负,那哪里还有公平可言,不过是一个个的将自己手中的人推上去罢了。

  而就当怀瑾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有道目光从台下传来,直直地落在怀瑾的身上。

  怀瑾皱了皱眉,往下面看去。

  只见那个名叫闻非的黑袍男子,正冲怀瑾挑了挑眉,扬唇一笑,而后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话。

  “拜托郡主了。”

  怀瑾看着那闻非脸上的笑白了一眼,就凭那个笑,她要是真的信了他的鬼话,觉得他不是宇文斐,那她可真是白活一辈子……哦不,是两辈子了。

  沈浪也冲怀瑾挤了挤眼睛,一脸笑意地转身走向的抽签的地方。

  等众人都抽好了签后,侍女燃起半柱香,香尽,众人就要将自己的诗作放入相应的桌上,等着怀瑾等人的评判。

  闻非和沈浪两人各自抽了一张,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两人一直低声说着什么,似是在讨论诗词,但怀瑾还是注意到两人时不时向台上飘来的目光。

  在几次感受到两人的目光之后,怀瑾终于忍不住朝两人狠狠地白了一眼,闻非收到怀瑾的白眼呵呵一笑,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那张签条,意味深长。

  这些签条都是负责此次诗会的礼部侍郎尚攸一手写的,怀瑾自然不知道签条里的内容,自然也无法从他的那意味深长之中,猜测出什么来。

  半柱香的时间说快也快,就在宇文轩将桌上的果子消灭殆尽,看着怀瑾不知哀叹了几声之后,那根香终于燃尽了。

  一声锣响,众人纷纷将自己做好的诗放于相应的桌上,每桌四首,都是相同主题的。

  怀瑾从刚刚作诗时就看到那闻非的眼睛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瞟,等他们都将自己的诗作放好之后,怀瑾也第一个来到闻非的那张桌前。

  一个玉字挂与那张桌子面前,显然闻非抽到的是以玉为主题的诗。

  看到桌前那端端正正的一个“玉”字,怀瑾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她去看那桌上的四首诗时,那首署名为闻非的诗篇便首先落入了她的眼中。

  纫兰徒自好,怀瑾复谁怜。

  末路成悲咤,微躯任弃捐。

  怀瑾看着那四句诗,握了握拳,又放开,又再度握紧,深吸了口气后,狠狠地甩了一个眼刀给这首诗的主人。

  而那人还一脸柔和的笑着,一双凤眼充满了喜色的眯起,一瞬不瞬地看着怀瑾。

  怀瑾,怀瑾握瑜,本就是玉的另称。

  如今诗会上出现以玉为限题的要求,本就冲撞她的名字,拿到这个签的人恨不得避开,连玉字都不要出现。

  都如“雕琢为世器,真性一朝伤”此句一般,不出现与而咏玉,只歌咏玉的品质,从而避开冒犯怀瑾名讳。

  可这闻非倒好,非但不避开,还直接将两字用在诗句之中,还作出“纫兰徒自好,怀瑾复谁怜。”这样的诗句来。

  复谁怜?呵,好,好得很。

  怀瑾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腹中升起,自己还在想着为了他筹谋这个,谋划那个的,他倒好自己慢悠悠地在江南路上走着,一点也不着急。

  好不容易在春闱之前赶到京都了,眼下他又是怎么样?

  扮作另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诗会上,别的事情不做,尽会拿自己开涮!

  眼下这个关头,他已经再度被宇文珏不喜,若是真的贪图那个位置,那还不紧紧抓住机会,开始笼络人,却又是在做什么?

  “文……斐……”怀瑾咬紧了牙齿,恶狠狠地唤了一声。

  “草民在。”

  闻非俯身一躬,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就是你写的诗?”

  “正是。”

  怀瑾一把将那首诗拿下,扔在他面前,“好,你好的很!”

  “郡主,发生何事?”尚攸听到动静急忙往这边赶来,看着怀瑾脸上阴沉的表情,直皱眉头。

  可等他看到那被怀瑾扔在地上的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时,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纫兰徒自好,怀瑾复谁怜……

  这……这是在说郡主没人要吗……

  几条黑线从尚攸的头上划下。

  安平郡主此人之前是爱慕晋王而不得,后来又一腔痴情抛负在七皇子身上,后来七皇子也好不容易得了些皇上的宠爱,眼看安平郡主这也终于有个盼头了。

  结果江南一行,七皇子被皇上不喜,安平郡主唯一的靠山,宣平侯也死了。

  这下所谓的郡主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以后在这京都还不知怎么过下去呢。

继续阅读:第250章 晋王这是为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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