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两人之前现在还不清不楚的关系,只说……成婚当日的那些事,这种情况下,怀瑾也该提醒一下宇文斐的吧。
“我为什么要提醒他?”
“可……”
“你觉得皇上为什么要把那样的一封奏折夹在其中?”
怀瑾猛地回身,眼神凌厉的看向她。
染梅整个人一愣,是啊,为什么呢?
这几日来,她虽没看过那些奏折里的实际内容,但是看怀瑾每天处理的速度和态度也只知道了这些奏折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紧要的内容。
可就是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奏折之中,却突然有一个对宇文斐很不利的消息,确实让人生疑,她方才只是被怀瑾的话惊讶到了,竟是没想到这样的一层关系。
染梅轻声笑了一下,不再追问怀瑾此事,只是在服侍怀瑾睡下之后,心里暗暗祈祷,七皇子可一定要自己能够警醒,逃过这一劫啊!
就在怀瑾的奏折事件过去不久,宇文珏还是每天命李常德往晋王府送奏折,只是如今教到怀瑾手中的奏折已经明显的减少。
而怀瑾也是一边拖着,一面还是会将那些奏折全部处理妥当,可除此之外,她就没有了任何举动。
不但没有任何举动,整个晋王府还比之前守卫得更加严密,宛如一道铜墙铁壁一样,怀瑾就在这铜墙铁壁之内,既不出去,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
就连宇文斐也被晋王府这严密的防守隔绝在外。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宇文珏似是终于确定了怀瑾的态度,终于开始动手。
之前的东篱先生字幅事件,起初只是一件小事,下面将那富家子弟小惩大诫之后,只是上折汇报了一下事件的进展和结果,便算是结束了。
可偏偏遇到朝堂上官员更迭,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任的新人正因为自身能力的问题和工作的交接而焦头烂额,总想着找个机会展示下自己,而这件事就很不幸地被人看到,借此机会抨击朝中勾结的老臣。
可事情越查到最后,却觉得越不对劲。
那售卖字幅的人死前都坚持自己售卖的字幅确实是东篱先生的笔迹,可是有不肯说出这字幅究竟是哪里来的。
官家公子硬说是这人骗财在先,努力为自己开辩,但这人生前又坚持自己所售确系是东篱先生的笔迹。
一时之间案件陷入僵局,最后也不知是谁,路过天香居时,突然想了起来,这假的字幅正是之前挂在天香居的!
不过就是把之前的一整副字幅剖开,只剩下了一两个字而已!
终于找到线索的衙役们很快追查到了天香居,天香居的老板也认出那张字幅上的字确实是之前挂在天香居的那个。
“那这字幅确系是东篱先生的笔迹了?”衙役拿着手中的字条问道。
“这是自然,这可是当时东篱先生亲自交给我们的。”掌柜的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家已经丢掉的字幅会出现在衙役们的手中。
担心这背后可能会牵连到自己,掌柜的还是多嘴说了一句,“这字幅确实是东篱先生留在本店的,只是在东篱先生刚回京的时候,就把这字幅吐脏了,我们让东篱先生换了新的上去,这个也就扔了。”
衙役点了点头,向店里的人确认过后,便又到东篱那边确认。
东篱看到衙役拿着字幅来找他,心里也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承认这确实是自己的笔迹后,便急匆匆的找了宇文斐。
只是虽然东篱这边承认了这确实是自己的笔迹,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在与之前的笔迹进行比较之后,有人对这字幅是否真的为东篱所写产生了怀疑。
而随着这件事情的深入调查,一个名为沈柒的富家商人也终于进入宇文珏的视野之中。
宇文珏故意透露给怀瑾的那这个奏折之上,正是关于沈柒的调查!
随着对沈柒调查的深入,宇文斐的身份也引起了宇文珏的怀疑,拿到了足够的证据之后,宇文珏便将郦秘密囚禁了起来。
怀瑾收到消息之后,丝毫不意外,对于此事更是不闻不问,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主子,这事,我们真的不管啊。”
宇文珏虽然碍于自己的颜面没有将此事公开,只是派人秘密调查,但每天事情的进展还是夹在那些奏折之中,不断的往晋王府传来。
每次看着那上面的消息都觉得胆颤心惊,宇文珏现在可是怀疑宇文斐是沈柒假冒的啊!假冒皇子那得是多大的罪啊,怀瑾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管?你打算怎么管?这是他们皇家自己的事,你觉得我能管得了吗?”
怀瑾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悠闲地躺在榻上,翻看着手上的话本子。
虽是这样说……但是这要是七皇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
染梅皱了皱眉,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
这段时间,宇文珏为了宇文斐和萧家那边的事情,刚好给秦不语一个绝好的机会,将晋王之前的暗中势力收到手上。濮昕那边也趁这个时间将萧家的秘密据点全部收归手上。
怀瑾在濮昕那边处理好后,也去宇文轩的府上,将萧家秘密据点的事告诉了宇文轩,毕竟眼下宇文轩可谓是全部都在宇文珏的监视下,若是他真的想做些什么,根本瞒不过宇文珏。
“我手上有这些人,已经足够了。”宇文轩得知怀瑾的来意之后,冲怀瑾笑了笑,“我不像太子哥哥,身后背负着文家和王家,也不像七皇兄,还有个受宠的母妃,也有一线希望,我如今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就算是被一直被父皇监视,对我来说未免就是一件坏事。”
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却说着这样的话,让怀瑾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还尚不能称作是少年的男孩。
怀瑾见他已有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多说,心安理得地将萧太后供出的那几处据点占为己有。
她又问了下宇文轩府上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毕竟宇文硕这个合法监护人也是她设计害死的,在这一点上,怀瑾总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宇文轩。
宇文轩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虽说整个十六皇子府不比之前,但整个府中只有他一个主子,下人也不用那么多,府里人少了,也没什么事需要忧心的。
只是他低头又想了想,又想到一件事来,这事确实要麻烦一下怀瑾了。
“我院子里的紫竹因为无人照看,坏死了几棵,不知王妃可否让人再移植几棵来?”
怀瑾如今住在晋王府,紫竹院那些竹子多了少了,她也不在意,随口便应了下来。
两人定好日子后,怀瑾见宇文轩也没有别的事情,正准备离开,却不想又被宇文轩叫住。
与方才说话时的淡然自若不同,此时的宇文轩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还未开口,整张脸便涨得通红。
怀瑾看他这样子,也存了故意逗弄他的心思,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主动问,两只眼睛像是黏在他身上一般,直直地看着他。
本来要说的话就有些难以启齿,在加上怀瑾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宇文轩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像是要被火烧了一般,可偏偏要说的话对于他来说也是十分的重要。
支支吾吾了半天后,宇文轩终于顶着怀瑾的目光,扭捏的开口道,“丹红姑娘死了……秋白她……她还算是王妃的人吗?”
“秋白?她现在既然已经认了东篱先生为义父,那她自然算是东篱先生的义女,跟我没有关系了。”
怀瑾隐隐之中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笑着回道。
“那就好。”
宇文轩听到怀瑾的回答,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慢慢褪下。
“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怀瑾故意拖着长腔,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宇文轩轻咳了咳嗓子,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轻飘了怀瑾一眼,摇了摇头,“不做什么,既然秋白已经跟王妃无关,那我也就不麻烦王妃了。”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怀瑾冲他眨了下眼,“只是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秋白这类的。”
“谁!谁说我喜欢她了!”
宇文轩梗着脖子,脸瞬间又涨得通红。
怀瑾见他的样子也只是笑笑。
秋白秋月两姐妹说实话,尽管拜了东篱为义父,但是出身毕竟在那放着,怎么看也配不上宇文轩的。
秋月还好,毕竟稳重懂事些,就算宇文轩真的在东篱府上整日相对,对姐妹中的一人日久生情,在旁人看来也是秋月更有优势。
但却不想宇文轩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乖巧安稳的,但竟是喜欢秋白这种活泼跳脱的,果然情之一字,怎么算都算不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