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那个声音说她是安平郡主……
怀瑾瞪大眼睛看向那个声音发来的方向,慢慢从地上爬起身。
那个刚刚趴在她身边的小姑娘,正缩在一角,紧抱着自己不断地低声抽泣着。
这个小姑娘就是之前的安平郡主了吧,怀瑾心想着,一步步向那个小姑娘身边走去。
慢慢地,她越走越近,周围的景色也在逐渐变幻,最终呈现出永安宫的画面。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怀瑾走到她身边,尝试着跟她交流。
可小姑娘一直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那里,根本不回应怀瑾的话,嘴里只喃喃地叫着“娘亲”。
“郡主!郡主!”
永安宫里有人出来,将小姑娘抱起来,送回到殿里。
“郡主!郡主!”
不知道是哪里发来的声音,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3108!”“怀瑾!”“郡主!”“安平!”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叫着她,各种各样的称呼,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她的耳边,吵的人头痛。
怀瑾伸出手,又用力的掐向自己,她已经能够明显的感受到痛感,可是还是醒不过来。诺大的永安宫还矗立在她眼前,深红色的宫门大开着,好似一张巨口,将人吞噬。这个
梦还没有结束吗?
“哎哟!”
蓝翎举起他并不方便的手,摸了摸头上迅速鼓起来的大包,哀怨地看了宇文斐一眼。“你打我做什么?”
宇文斐提起手中的扇子,作势又要打下去,蓝翎急忙将头抱住,闪到云景身后,嘟囔道:“吃了药之后,按理说早该醒了,她醒不来,我也没办法。”
“断魂蛊,要如何解?”宇文斐冷眼看着蓝翎。
“我也不知道。”蓝翎耸搭着脑袋摇了摇头,“我们血族蓝家嫡系血脉里,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蛊,据说是从血池中取出的。我二叔把这个给我的时候,只说怎么养,从来也没说过要怎么解。”
“什么?!”染梅惊叫出声,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怀瑾。
宇文斐皱了皱眉,原先他以为只要按时吃蓝翎交出来的药,就没什么大碍,有蓝翎在身边,总能坚持到他找到解蛊方法的时候。
可今天怀瑾突然晕倒后,他心口却蓦地一紧,暗暗将寻找解蛊之法的行程提了上来。
“郡主?!郡主醒了!”
染梅惊喜的看着怀瑾不住地颤动着的睫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怀瑾。
宇文斐的思绪也被染梅的声音拉回,目光也落在怀瑾的身上。
怀瑾皱紧了眉头,费力地抬起眼皮,可能是刚刚接受到原主梦境的原因,她现在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昏沉,脑中的黑翳迟迟挥散不去。
“姓怀的!你终于醒了!”
蓝翎见怀瑾已经醒来,压力顿减,一个箭步从云景的身后跳出,乐着张脸在怀瑾身上看来看去,生怕她出了点毛病,自己又被身后的人打。
“队长……”
怀瑾揉了揉眉头,听到蓝翎叫她姓怀的,只觉得自己还在梦中,他们队长也总是这么叫她,只有在出任务时,才会叫自己的编号。
“队长?”
蓝翎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染梅却以为怀瑾在说魏队长,于是上前回道:“魏队长还在大理寺呢,说是明日回来。”
原本还紧张的逼问蓝翎的宇文斐,此刻却一脸的淡漠,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手中,眼睛若有似无地瞟过怀瑾身前。
“魏队长……”
听到染梅的解释,怀瑾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脑中一片清亮。看清了周围的人后,缓缓出了口气,顺着染梅的话接了下去“嗯,知道了。”
宇文斐却是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安平郡主与魏队长关系可见一般啊,醒来第一眼就是先问魏队长。”
怀瑾咳了一声,抬眼道:“苏葛盈还没死吧?白日里魏成武好像发现了什么。”
染梅和蓝翎闻言大惊,两人都是一怔。
宇文斐黑了眸,转身看向云景,见云景摇了摇头,才脸色缓和了点。盯着怀瑾看了半晌,偏头示意云景将染梅和蓝翎二人送出去。
得到怀瑾的同意后,染梅才出了屋子,蓝翎则是巴不得早日离开这个瘟神,还未等云景动手,自己已经麻溜地回了紫竹院。
等到几人都已经离开,宇文斐一屁股床边,上下将怀瑾打量了数遍之后,才开口道:“苏葛盈确实没死。”
怀瑾躺在床上,仰头看他,这样仰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一边撑起身子,一边问道:“问出什么了来吗?”
宇文斐摇头,“虽没问出什么,不过在吉安的手心里,发现了这个。”
他从手中拿出一团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纸团,怀瑾接过,将纸团展开。
这张纸团像是从什么信件上强扯下来的一般,上面只有凌,信物几字。
宇文斐见她看完,又将纸条拿回,继续道:“云景也检查过吉安的尸体,尸体上下真的如魏成武所说,除了心口,没有其他的伤口,一击毙命。”
怀瑾低头沉思了起来,“苏葛盈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将吉安杀死。”
“是。”宇文斐点头道:“而且清河兄告诉我,吉安是会武的。”
一个会武功的“男子”,却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下被一击毙命,无论是谁,都能看出里面透着蹊跷。而结合吉安手中的那张纸条,不难猜测出其中发生的事情。
“岐山白玉是苏葛盈给平阳的?”怀瑾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宇文斐点头,沉吟不语。
“可苏葛盈又是哪里来的岐山白玉呢?”另外还有是谁帮她杀死了吉安呢?
吉安?!有什么东西在怀瑾脑中一闪而过,怀瑾伸出手猛地揪住宇文斐的袖子,“苏葛盈现在在哪?”
宇文斐低头看着那紧抓着自己的手,蹙眉道:“在宫里。”
听到在皇宫,怀瑾松了口气,看来宇文斐为了保下阮清河,已经把什么事情都向皇帝坦白了。
既然是在宫里,那么苏葛盈的安全也就不必担心了,毕竟宫里守卫严密,又有谁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动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