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咖啡厅里的南宫梓墨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东西忘记交给梁汐颜,这才又去而复返,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知道了李婉更加卑劣的行为,将装着厚厚一叠照片的牛皮信封塞到她手里,他沉沉地说道:“请收好。”
忽略江陌城眼底的提防和警告,南宫梓墨直奔主题地建议说找李婉来当面对质,他倒要看看,小小女子能成什么气候。
南宫梓墨所说,正是江陌城此刻所想,于是,他掏出电话拨通了李婉的号码,反应过来的梁汐颜,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宿舍楼下,郭雅楠感激地拉着李婉的手道谢,她不仅开车送她回了学校,而且还花钱请她吃了顿价格不菲的西餐,这等绝佳的美味,她从来不曾品尝过,味蕾的记忆,只停留在朴素的家常便饭上。
“姐姐,辛苦你了。”
临下车前,郭雅楠不忘礼貌地冲李婉颔首示意,清浅的眸子动了动,她巧笑嫣然地帮她拉了拉滑落至臂弯的书包带,尔后,猝不及防地开口提醒道:“小楠妹妹,你这样做可不行哦,得了人家的赞助,却表现的如此冷漠,时间长了,谁还愿意跟你打交道呢?”
闻言,郭雅楠开门的动作僵了僵,她今年十九岁,懵懵懂懂的花季少女根本就听不懂李婉狡猾的言外之意,转头,她迷茫地追问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啊……”李婉正打算解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屏幕是江陌城的名字,便立刻接起,对方言简意赅,指令相当的明确,叹了口气,她在迅速结束通话后无奈地耸肩:“哎!我亲爱的老板催我回去了,小楠妹妹啊,我只好长话短说喽。”
其实李婉请郭雅楠吃饭并不是处于好心或是怜悯同情,她只是看她单纯无害觉得很容易利用,席间,她发现她是个没有任何野心和报复的傻丫头,只要能够顺利毕业找到工作,就非常知足了。
宠溺地揉揉郭雅楠毛茸茸的黑色短发,李婉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当初供你上高中的人是江总裁夫妇,现在供你上大学的人是我们副总裁,他给你出了学费和生活费,你却没有一点点感恩的举措,慢慢的,他会不会认为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他就会停止赞助,你想想,谁会无缘无故地一直帮助你?江家是生意人,凡事都讲求利益和好处,你可能给不了他们经济上的回报,但是你可以付出最真挚的感情啊。”
“最真挚的感情?”郭雅楠诧异:“姐姐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
看她疑惑不解的样子,李婉相信了,扬起嘴角,她笑得柔情似水:“比如说你有空的时候,可以邀请江副总看电影逛商场,零花钱充裕的时候,可以请他吃顿饭,还有什么……总之多接触,多培养,别让他忘了你就好。”
“可是……可是江副总他已经结婚了呀。”嘟嘟嘴,郭雅楠为难地蹙眉:“而且……而且江太太她好像挺讨厌我,我要是频繁地去联系江副总的话,她会不会吃醋生气啊?”
“当然不会了。”郭雅楠的担忧,令李婉蛊惑的念头更甚:“江太太是什么人?她可是名门淑媛,不会那么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再说了,江家赞助的大学生又不止你一个,她很理解的,你不用害怕。”
“真的吗?”郭雅楠不放心地咬唇,李婉继续诱导:“是真的,江太太人很好,她上午会冲进副总办公室,是因为副总之前没有跟她提起过你,日后你多找他们玩儿,熟悉了就没事了,行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小楠妹妹你记住,美好的前途是靠自己争取得来的。”
“……好,我记住了。”等了良久,郭雅楠才犹豫地回应了李婉,下了车,她目送着她离去,今晚,注定要失眠吧。
……
副总办公室里,三个人并排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梁汐颜顺从地依着江陌城,江陌城则厌恶地与南宫梓墨拉开最遥远的距离,诺大静谧的空间中,气氛显得尴尬又压抑。
“喂!我说你可不可以不抽烟?”扯下挂线耳机,烦躁的南宫梓墨终于忍无可忍地对江陌城抱怨,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口气稍稍冲了些:“才一会儿功夫就抽了三根,也不怕得肺癌死掉啊。”
胸口剧烈地震了震,利索的梁汐颜赶在江陌城爆发前跑过去打开了玻璃窗,纱帘随风起舞,难闻的味道也渐渐地烟消云散,三个人又等了几分钟,李婉才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阵势,她强掩吃惊地招呼道:“哎呦!这是什么情况啊?江副总,您这么着急地叫我回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垂眸掐灭指尖还未燃尽的烟头,江陌城面无表情地起身步至李婉跟前,为了遮挡脸上的伤痕,她把长发放了下来,伸出右手,江陌城缓缓地沿她的脖颈滑进后脑的发根处停留,暧昧的行为,让李婉情不自禁地急促了呼吸:“副……副总,您……啊……”
好疼!!!!!
死死地揪住李婉的头发,江陌城目光森厉地凝视着她面部的青红,凶残的眼神,凌冽的恨不得将神态痛苦的女人刀刀凌迟再挫骨扬灰,就是她,让他变得像个傻子般愚昧可笑,也是她,让他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说,为什么要骗我?”
难熬的泪水,潺潺地流过苍白的脸颊,李婉后仰着头,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垂在身侧的胳膊,沉重而冰凉:“副……副总。”
“回答我!”脾气暴躁的江陌城,无情地把李婉的青丝一圈圈地缠绕在自己的指尖,使劲地扯直,她疼的浑身抽搐战栗不止,梁汐颜唏嘘,她总算见识到了他的冷酷决绝,南宫梓墨不语,他十分赞成他的做法。
自作孽,注定不可活。
随着江陌城力道的加重,李婉就是发不出声音也要努力地回答他的问题,半眯着朦胧的泪眼,她喉咙干涩沙哑地回应道:“副……江副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请明示。”
虚弱地喘气,李婉气若游丝,江陌城再度看向她脸上的伤疤,随即没什么感情地逼问道:“为什么要污蔑我太太?为什么要骗我说她打了你?李婉,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我……我没有。”眼看事情败露,李婉却还是死鸭嘴硬,她坚信拿不出确凿证据的江陌城,只是在试探她的口风:“江副总……我的脸您也看到了,是江太太打的,是她……”
“李秘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你道个歉就行了嘛。”沉默好半晌的梁汐颜真是服了她的倔强,形势都火烧眉毛了,她竟还要隐瞒真相,也不知道李婉到底是机智还是呆板,惹恼了江陌城,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
误以为是梁汐颜告状的李婉,权当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江陌城多次审讯皆无果,不由的火冒三丈,左右观察片刻,他怒不可遏地从随身的侧兜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锋利的寒光,生生地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惊惧地张大瞳孔,恐慌的李婉本能地瑟缩着躲避,胸膛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了节奏:“你……你要干什么?!”
替她捏了把汗的梁汐颜,被南宫梓墨阻止着去多管闲事,怕江陌城误伤了无辜,他索性冲过去夺下了他手中的凶器,两人争执纠葛间,李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煞白的娇容上,往日的神采不复存在。
用力地掰开江陌城紧扣着他手腕的五指,南宫梓墨气喘吁吁地责备道:“你要干嘛?!犯罪吗?你可知道故意杀人,是会被判死刑的,江陌城,你他媽有沒有想過你老婆?”
他挂了,梁汐颜岂不是要守寡?
“你懂个屁!老子没想要杀人!!”江陌城咆哮,转而又把南宫梓墨手里的瑞士军刀抢了回来,一阵辗转,刀尖正对李婉鼻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他直言宣布道:“你知道我最讨厌欺骗,既然你不招,那我就干脆让你假戏真做,滚蛋!”
江陌城吼完,无比愤慨地推开碍事的南宫梓墨,蹲在李婉面前,他毫无怜悯地揪住她的衣领作势要用刀划破她的脸,梁汐颜吓坏了,胆战心惊:“陌城,不可以!”
且不说容貌对于女人的重要性,光是那刻骨的疼,就让李婉瑟瑟发抖,不由地大喊大叫着挣扎,江陌城疯了,要不是怕梁汐颜受影响,南宫梓墨是断然不会出声制止的,没办法,谁让他在乎她,喜欢她呢?
“江副总,你稍微冷静点,想让李婉原形毕露,我有更好的方法。”
“是啊陌城,南宫先生有更好的方法。”虽然不知道南宫梓墨所指的好方法是什么,但梁汐颜相信肯定要比江陌城的意气用事要好很多,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她非常小心地把他拉了起来:“老公,你消消气,我们先去休息会儿吧,来。”
在南宫梓墨严密的监视下,梁汐颜成功地把江陌城带到了沙发边坐下,在她耐心的劝解下,他收起了渗人的利器。
低头看看瘫软地俯趴在地上的李婉,南宫梓墨淡色的嘴角勾勒出嘲讽的弧度,收回视线,他平静地对梁汐颜说:“颜小姐,借你的卸妆水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