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卧室里,南宫梓墨正卡文卡的头昏脑涨,按揉着太阳穴,他用力地敲击键盘打出几行字又不满意地快速删除,正直困扰之际,店里的前台打来了电话,她语气慌慌张张,内容断断续续地急声汇报道:“老……老板不好了,有一群人来咖啡厅里闹事,场面控制不住了,您……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线路便被切断,南宫梓墨心烦意乱地关闭电脑,尔后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冲下楼梯,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他猜到了来找麻烦的人是谁,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的无聊,呵,败类。
“先生!先生!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您先别冲动成吗?”眼看着客人吓得仓皇逃窜,杯子和器皿也被摔得四分五裂,店里的员工束手无策,想不出好办法的她们只能好言安抚着带着众保镖来捣乱的江陌城,他脸色森冷如霜,表情阴沉地宣告道:“叫南宫梓墨出来见我,别的什么都别扯。”
扯了也是白费功夫,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我已经给我们老板打过电话了,先生您消消气。”刚才给南宫梓墨通风报信的年轻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到江陌城身边,并动作谨慎地拉出他背后的椅子,暗暗鼓劲儿,她微笑着继续说道:“先生请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必了。”完全无视对方的好意,江陌城轻蔑的目光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当他的视线落在矮柜后的娇小身影上时,警觉地眯起了眼睛,身侧的随从得到指示,大步朝那个偷偷摸摸的女孩走去,在场的员工唏嘘,她们无一不绷紧了全部的神经,刹那间,被捉住的姑娘发出了很惨的哀嚎:“疼……好疼!”
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随从毫无怜惜之情地将人连拖带拽地送到江陌城面前,挺了挺胸膛,他得意洋洋地复命道:“江副总,这丫头在报警,不过您放心,她没有成功。”
“报警?”凤眸闪过嗜血的杀气,江陌城抿唇走上前劈手捏上了女孩的下巴,她肩膀发抖,害怕的感觉伴着疼痛加剧使得她情不自禁地瞪大眼睛,拇指用力,他居高临下的样子甚是骇人:“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
半张着嘴,女孩僵硬恐惧地发不出半点声音,骨头咯咯作响,她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血液仿佛凝固冻结,连流动都受到了阻碍,温度慢慢消失,她的肢体渐渐变得冰凉而麻木,江陌城不屑,他执拗地逼问道:“管了不该管的事儿,你不该道歉吗?”
“我……我没有错。”好半晌,女孩才恍惚回神,试着挣扎了下,没有如愿,江陌城不仅不松手,反而更使劲了几分,她蹙眉,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错没错?”
“这位先生,她知道错了,对不起,请您高抬贵手原谅她吧。”其他的同事看不下去,有一个甚至还主动出头替她给江陌城道歉,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们店里的这些保安们根本就不是他属下的对手,与其用鸡蛋碰石头,还不如服软以求自保,她原本想的是息事宁人,没想到对方是个难缠极端的主:“你闭嘴,我要亲口听她说。”
“她不用说。”霸气的命令让咖啡厅的员工们看到了曙光,她们纷纷簇拥到门口迎接着南宫梓墨的到来,摘下黑色的太阳镜,他愤慨地看着满目的狼藉和被翻搅的一塌糊涂的书籍和菜单,抬起头,他好看的桃花眼中激起了惊涛骇浪,瞪着江陌城的随从,他沉声呵斥道:“放开她,立刻!”
“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啊?”江陌城挑眉,态度相当傲慢,南宫梓墨笑,笑得儒雅又不失该有的力道和锋芒,藏青色的名牌运动鞋踏过乱糟糟的纸屑,他冷静地拉近与他的距离:“江副总,冤有头债有主,我想您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女员工纠缠,对吧?”
话里有话,话中带着讽刺。
“你别没事找事。”江陌城威胁,身侧的双手收紧成拳,南宫梓墨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早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没事找事的人是您吧?江副总,我们两个都不是特别爱墨迹的人,说吧,是在这里谈,还是我找个包间我们新账老账一块儿算?”
“呵,当然是客随主便喽。”既然南宫梓墨给了合适的台阶,那江陌城就干脆利索地跟上他的节奏,这种搬不上台面的丢人事,他还没兴趣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笔账,他会算在罪魁祸首的梁汐颜身上,要不是她作风不检点,他何需如此失态沦为旁人的笑柄?
“走啊!还傻愣着干什么?”半天不见南宫梓墨反应,江陌城不耐烦地催促,后者理了理思绪,随即客客气气地开口说道:“好,既然江副总开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放心吧,我定会好好款待您,不让您失望。”
他说完,冲江陌城比划了个请的手势,他不以为然地撇嘴,临走又吩咐随从道:“给她讲讲道理,然后就放开她吧。”
“是,江副总。”随从点头,南宫梓墨淡淡地问道:“一个员工而已,江副总干嘛这么认真?难道对你自己的手下,也这么关心吗?”
“关心?”江陌城鄙夷地盯着他瘦高挺拔的背影,郑重其事地答道:“这不是关心,是训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不是她擅作主张地报警,我才懒得搭理她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南宫梓墨做恍然大悟状,紧接着他又道:“不过你冒冒失失地来破坏别人的东西,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报警抓你的,这很正常啊。”
“别跟我说没用的。”包厢的门一锁上,江陌城便再也无所顾忌,扑过去揪住南宫梓墨的领子,他凶狠残忍地把他推到坚实的墙壁上威胁道:“我今天来就是警告你,以后离我太太远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鬼混,就不是砸你店这么简单了。”
“哦?是吗?”虽然江陌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南宫梓墨防不胜防,但本身练过的缘故还是让他顺利地缓冲了一下,乖乖地不反抗不还手,他就这样云淡风轻地与江陌城对视且以话语为武器:“我孤陋寡闻,说实话,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江副总的手段,您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无条件接受就是了。”
“你想死吗?”双手使劲,江陌城气得咬牙切齿,以往他作威作福成了习惯,所以很痛恨叛逆猖狂的人,不幸的是,南宫梓墨正是这样的性格,技高人胆大,从小吃过很多苦的他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人摆布拿捏。
“江副总,您是为了江太太而来吧?您爱她吗?如果您爱她,您为什么要和她冷战?如果您不爱她?又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地来找我算账?江副总,您太自私了,您认为错都在别人,您从来不会自我检讨,自我反省。”
他微怔,他趁机推开他,坐在沙发上,南宫梓墨心平气和地给两人倒上了温茶,望着江陌城,他无奈地叹息:“其实这些话,我本不该告诉您的,江副总,我承认我很喜欢颜姑娘,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她是您的妻子,我们注定这辈子有缘无分,我……”
“你等等!”江陌城突兀地打断他,不可思议地确定道:“你刚刚称呼她什么?”
颜姑娘?莫非……
“哦,您说这个啊……”南宫梓墨了然后坦诚地向江陌城说明道:“是,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是梁汐颜,不是梁汐月,江副总,这是您的家务事,我不想搞清楚,您放心,我不会大肆宣传的,我保证。”
“你……”江陌城忐忑又不安,他不禁严肃地追问道:“这是我太太告诉你的?”
“不,不是,”南宫梓墨坚定地摇头:“颜姑娘差点因为这事儿跟我绝交,她不知道,这是我观察出来的,江副总,她连我喜欢她都不知道,您能帮我保密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保密?”对于一个觊觎他老婆的情敌,江陌城恨不得将他赶尽杀绝再挫骨扬灰,不料南宫梓墨足智多谋,这不过是他设计好的圈套:“江副总,你们生意人都懂得什么叫做公平交易对吧?”
“……”
他后知后觉,他款款而谈:“您手中有我的秘密,我手中有您的秘密,我们和睦相处,岂不大快人心?”
“你做梦,赶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江陌城简直想要掐死这个狡猾的像是狐狸般的男人,以往是他低估他的实力和本领了:“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地待着,若是你敢胡作非为,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义愤填膺,他充耳不闻,南宫梓墨的花花肠子,比山路十八弯还要曲折复杂的多的多的多,指了指茶几上的陶瓷杯,他对江陌城说:“来尝尝我刚进的新茶,味道很棒的,顺便,我给您讲讲我和颜姑娘的故事。”
听他这么说,江陌城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就算是为了梁汐颜,他也做不到转头就走,南宫梓墨太聪明,聪明的令人惊叹。
……
在吃饭的问题上,方文博和徐芳芳起了争议,尽管意见不同,但她还是巧妙地给足了他面子:“爸,妈,文博是想让你们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所以才很想要带你们出去吃的,我呢,嘿嘿,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最近在学习烹饪技术,不知道结果怎样了?”
“那我们正好饱饱口福,也给你点意见和建议喽。”方瑾年面容慈祥地开玩笑,郑雅琴貌似也不太想下馆子花钱,于是,她们一致决定在家里吃饭,瞧着方文博不高兴,徐芳芳又补充道:“嗯,你们先好好歇歇,想出去吃饭的话,晚上我开车带你们出去。”
听她这样说,他才满意地轻笑,徐芳芳偷偷地瞪了方文博一眼,随手扯着他的袖子柔声说道:“亲爱的,你来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