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发现自己犟不过自己的女儿,转过头来,深沉的低声询问莫不足,道:“你想要学拳击?”
莫不足看着安梓曼那急切,且有些楚楚动人的眼神,他知道对方想要听到的回答。
安然也发现自己女儿在和莫不足对视,但是没说什么,继续等着莫不足的回应。
“想学。”莫不足像是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说。
“小曼是否将狂拳的事情告诉了你?”安然紧接着继续询问。
“说了。”莫不足这次倒是像没有思考似的,在安然语音落下之际,便是回答了他。
“可能小曼没有说清楚,狂拳,现在是九区的第一人,连我都不是对手,你觉得你会是对手吗?”安然微微笑,没有任何怒火,问道。
莫不足听得出来,安然的意思非常的明显,对方想要自己知难而退。安然自己不是对手,教出来的拳击手会是狂拳的对手?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伯父肯教,我一定可以取代他的金腰带。”莫不足虽然不懂得拳击,但倒是知道拳击手的最高荣誉,也就是那金腰带了。
“行,我教你。”安然突然间便是没再为难,直接就是答应了。
莫不足也没想到安然这么直爽,竟然这样子就答应他了?
安梓曼也没想到她的爸爸这么快就改口了。
“跟我来吧,我教你基础的东西。”安然左臂摆了摆,示意安梓曼松手,然后便是起身,准备往他自个以前的练功房里头去。
莫不足见到对方起身,也是连忙起身让了位置,低下头来看了一眼安梓曼,见她扬了扬下巴,也就跟上了安然的脚步,往练功房里头去了。
待到莫不足进来,安然这才将门给关上了。
莫不足见此,其实已经是知道安然想要跟他说悄悄话的了,哪里是教他什么基础的东西。
莫不足打量了下这个练功房,很多健身器材,杠铃,跑步机等等。
“莫不足,不足。”安然嘴里叨叨了些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梓曼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你要知道,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不足。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这很正常,但是人需要扬长避短。你的身材真的不适合拳击。”
安然皱了皱眉,但是仍旧没有什么怒气,语气也听不出来教训之意。
“我知道,伯父,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可以打败狂拳。”莫不足举起手来,揣紧拳头,下定决心似的说。
“梓曼是不是说等你赢了,她将她自己以身相许?”安然对安梓曼自然是了解的很深,迈开步伐,往那些锻炼的器材堆里头走去。
“额……是,她差不多是这么说的。”莫不足不知道安然到底想要说什么,只得实话实说了。
“你能为她,来跟我学拳击,勇气已经十分可嘉,但是我仍旧不想教你。”安然背对着莫不足,说道。
正当安然说着,莫不足为了证明自己,将那150公斤的举重的器材单手给举了起来。
随便一举,便是破世界纪录的……
当然,莫不足的行径并不规范,毕竟还是单手。
安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莫不足头顶上有熟悉的影子,连忙转过身来,见到莫不足单手举着150公斤的杠铃,震惊失色。
“你……快,快放下,会闪到腰的。”安然连忙走过来,想要用他的左手帮莫不足分担,然而莫不足本着轻拿轻放的原则,就像拿着轻巧的东西,弯下腰,轻轻的放在了地面上。
“你……”
安然连连受到莫不足的举动的刺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伯父,我是不是可以取代狂拳,拿下九区的第一人。”莫不足得意的扬起了嘴角,这样的力量,绝对是一拳就将狂拳打趴下的。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安然站在那杠铃面前,荒谬的想着,是不是时间久了,这杠铃也没了份量。
安然左手抓着杠铃,试了试,150公斤没错,就算错,也不可能错的那么离谱。
“就是随便一举,练练手臂,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莫不足呵呵一笑,像是尴尬,又像是嘚瑟。
说的倒是事实,150公斤的杠铃,随便一举,不值一提!纯粹就是,练练手臂!
“虽然你有这份实力,但我还是不想你重蹈覆辙。”
安然终于是承认了莫不足的力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但是语气里还是平平淡淡,目光却是在莫不足的身上打量,想要看看他是不是个拥有着千斤顶原理的“机器人”。
“重蹈覆辙?伯父两个月前难道是受到狂拳陷害?”莫不足一听,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时拳台上洋溢着一种异味,但是我心想狂拳也在拳台上,如果这异味有毒,那狂拳也应该中毒才是。
而且拳台底下那么多人,也应该能够察觉到异样才对,可是并没有,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只有我一个人中了毒,其他人全都服了解药。”
安然说起往事,也是无喜无悲,像是看透了,就算死亡就在眼前,也丝毫不惧。
也许这就是一个拳击手应该有的心态?看淡生死?
安然说完自己的往事,左手拍在莫不足的肩膀上,手指按了按,说:“我希望你以后替我保护好梓曼,我知道你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来我这里。”
“伯父,我是个医生,只要我百毒不侵,就算他施毒也不怕他。到时候我一拳就将他废了,替你报这伤臂之仇。”莫不足眼皮陡然一缩,目光变得锋利。
“你知道吗?在比赛之前,有人找我,让我打假拳,甚至是不战而逃,承认自己不如狂拳。只要上了拳台,输了便是丢了自身一条命。
所以那人让我直接离开九区,从此销声匿迹,承诺给我一笔钱,就为了让狂拳坐上第一人的位置。”
安然没有直接同意莫不足的说辞。
“可是,我和你不同,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实力,只要我上了拳台,准可以趁他们没准备将狂拳打趴下。”莫不足听得出来,安然仍旧是在劝退他。
“拳台上下,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一个,你打得过,两个呢?甚至是四五十个呢,你怎么办?”安然仍旧是想奉劝莫不足作罢。
“来多少我都打。只要他们敢上拳台,我就将他们全都打死。上拳台,决生死。打死了也不用负责的吧?”莫不足愤愤不平,一看到安然的手臂,便是怒火中烧。
“唉,你咋比梓曼还倔,真是犟的很。”安然听罢,知道说服不了了,叹了口气说。
“伯父,你就教我拳击的规则吧。堂堂正正的将狂拳打趴下,还伯父一个声誉。”莫不足忽的跪了下来,算是拜师学艺。
就算安然不收为徒,那这一跪安然也受的,毕竟是安梓曼的爸爸,跪一下岳父,无妨。
“好吧,我就收你为徒。但是,你在地下拳台之时,必须万事小心。他们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尽管看似公平,其实没有一点公平可言。他们看的,只有输赢。”安然连忙用左手将莫不足扶了起来。
“你知道吗?要不是万不得已,其实我也不会去打地下拳赛。”安然扶起莫不足之后,转过身来,望着窗外的那“留沙河”,说。
“嗯?”莫不足看着眼前的安然,知道此刻有故事,但是可惜没有酒。
没酒也好,不然愁上加愁,悲上添伤。
“那时,梓曼的妈妈得了重病,没钱医治,所以我拼了命的打拳赛,一年又一年,维持着她妈妈的生命,只可惜,最后还是没保住,就连我的性命也输了。”
安然说着说着,作为曾经的英雄,也泛起泪。
莫不足顿时心头一沉,他万万没想到安然竟然是为了安梓曼的妈妈而打拳赛。
“伯父,只要我打赢了这一场比赛,我就不再打了。从此以后,绝对好好照顾梓曼还有您。”莫不足语气坚定,同安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