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沫有些愤恨的把孟凡给摔到地上,看着远处追来的士兵,直接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青铜剑。
若不是因为孟凡她早就可以轻轻松松的逃走,可是孟凡和陆韵沦落到这种地步多少也有些她的关系,这让她怎么放得下。
“走!”孟凡突然说道,声音嘶哑的可怕。
姬沫低头看了看趴在地上慢慢站起身的孟凡心里五味陈杂,她知道孟凡对陆韵的爱,可是爱究竟只能是爱,虚无缥缈,在这个年代,有的只是努力活下去。
“不能让陆韵白死!”孟凡站起身,手里紧紧握着一团白雪,攥成了结实的雪块,慢慢化成水滴落在地上。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离开!”姬沫低头冲孟凡吼道。
孟凡双眼通红愤恨的看一眼那些追过来的士兵,纵身一跃跳上了高高的古树,转眼间在这茫茫的风雪里隐匿住了身影。
“站住!”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拿着弓箭对准姬沫说道。
姬沫慢慢提起手上的那把青铜剑,直接丢在了地上,重重的剑身砸到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让那冲到前面的士兵纷纷吃惊了一把。
“青铜剑?”一个眼尖的士兵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抬头看向姬沫,瞬间明白了姬沫的身份。
“护国将军!”带头的那个士兵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把姬沫的青铜剑捡起来双手奉到姬沫跟前。
姬沫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个士兵一眼,淡漠的拿起那把青铜剑,借着剑身上的雪擦了擦有些脏的剑身,冰冷道:“可知对将军贵族举剑是死罪?”
那个士兵听出了姬沫话语里的怒气,瞬间也变得有些瑟瑟发抖,但随即又强打起精神说道:“这里是王宫的密林,不知将军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可有王上的传召?”
这个士兵也是奉命办事,只是到底是不是封文政的命办事也不得而知,只是这样问,明摆着是要找姬沫的绊子。
姬沫不再说话,目光冰冷的盯着跪在雪地上的这个士兵觉得有些眼熟,倒像是司容身边的那个侍从。
“这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吗?”姬沫冷冰冰的问道。
那个士兵微微愣了愣,意识到姬沫话语里的怒气赶紧把头低了下去,道:“保卫王宫的安全是我们这些侍卫的职责。”
“职责?”姬沫冷笑一声,觉得这个小兵当真是胆大,真不愧是司容身边的人。
“我身为西秦的将军,守卫西秦是我的职责,难道我要干什么还要经过你这个小兵的同意不成。”姬沫带着几分怒气的反问道,倒是有些故意为难这个小兵。
“将军好大的口气。”一个熟悉的声音掺杂着血腥和风雪的冰冷,从巨石后面传来。
单单是听这个声音姬沫便可以猜出此人就是司容,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向姬沫走进,带着几分高傲,完全没有国破家灭的那种悲伤,道好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将军深夜进入这个密林私自进入王宫可知是要判罪的?”司容问道,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姬沫,眉头不易被人察觉的皱了一下。
“可有王上诏令?若没有完全可以去把将军抓起来关进大牢好好的审问审问呢。”司容声音冰冷的说道,看向姬沫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猎物一般。
姬沫站在原地把目光不着痕迹的瞥向了别的地方,面对司容这个老油条子一连串的质问姬沫也知道自己就算是辩答了也没有丝毫用处,司容若是想要给自己定一个罪,那么自己就连狡辩的机会都没了。
只是风水轮流转,司容今日可以如此陷害她,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来人!把西秦将军给抓起来吧!”司容冲那个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
那个士兵此刻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把姬沫给关起来审讯一番,西秦的将军,他们这些从东齐跑来的人可是一个都不喜欢呢。
姬沫此时也懒得反抗,索性站在原地等着这些不要命的士兵冲上来把自己抓住,就当那个士兵的手快要触碰到姬沫时,姬沫看到一支闪着寒光的箭弩直接射了过来。
角度掌握的极好,那个士兵的手掌直接给射飞了出去,鲜血喷溅,姬沫的白色衣衫给弄湿了大半。
姬沫闻着这浓厚的血腥味有些厌恶的遮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滚烫的血液喷洒在冷风中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散发着的恶臭让姬沫心中厌恶。
“都要反了天了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去。
“是本王准许西秦将军来到王宫巡查的。”文政声音夹杂着几丝心冷,高大挺拔的身躯从古木后面慢慢走出,带来一股阴冷之气。
“王上,这件事臣怎么不知道?”司容满是怀疑的问到:“莫不是王上故意包庇西秦将军?”
司容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文政,丝毫没有一个臣子应该对君王所应当有的恭敬态度。
文政脸色更加阴沉,明显心情不悦,幽邃的眼眸转向姬沫,看不出任何感情,却有好像包含了许多说不出名的深情。
沉默了半晌,文政把目光幽幽的转向了司容,那双包含沧桑看透世间冷暖的眼睛好像要把司容刺穿一般。
“王上如此冤杀我的侍卫,不知用意为何?”司容不依不饶的问到。
“安定王!请注意你的身份!”文政冰冷的说到。
“本王的事还容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难道安定王觉得自己有足够大的权力可以来管本王的事吗?”
姬沫看向文政,知道文政此刻已经到了怒气的边缘,可是姬沫却又有些怀疑,文政绝不是可以随意容忍那些人来挑战他的权威。
难道文政有求于司容?
“西秦将军从未来到过这个西秦王宫,今日进宫与本王详谈时迷路与密林,安定王如此苦苦相逼是为何?”文政问到。
司容面色有些难看,面色阴沉的盯着姬沫半晌突然笑到:“自然是可以,是臣多心了,还希望王上不要怪罪,还希望西秦将军不要在意。”
司容陪着笑脸说到,姬沫淡淡的点了点头,继而看向文政。
她不知今晚文政到底有没有看出她的身份,可是姬沫却明白文政绝对在提防着司容。
提防着司容便好,司容这个人狡猾奸诈,姬沫真的是十分害怕文政会一时糊涂入了司容挖的坑。
“既然西秦将军已经来到了这里,不妨就帮着我收拾一下残局吧。”司容话锋一转冲姬沫说道。
姬沫皱了皱眉头。
残局?陆韵吗?
“听说西秦将军曾经猎杀了一头成年犀牛,想必这次猎杀这只九尾狐也没事吧。”司容冲姬沫说道,可是目光却不断的瞥向文政。
赤裸裸的挑衅,姬沫感觉司容有些太过于卑鄙,竟然可以下流无耻到如此地步。
“可以。”姬沫道,她正好想要去看一看那只九尾狐会如何,正好想办法把这只九尾狐给放了。
“西秦将军今日应当已经累了,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文政突然把姬沫扯到一边说道,显然是有意护着姬沫,不想让姬沫去冒险。
姬沫抬头看向文政,文政注意到自己失态随机赶紧把头扭向别处,这个样子太明显了,说是文政没有看出姬沫身份,怕别人会误以为文政就是一个断袖,看上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将军了。
“谢王上挂念,不过末将既然身为西秦的将军,那么就应当有责任去保卫西秦保卫王宫。”姬沫俯首,十分恭敬的说道,无形间和文政把距离拉开。
文政面色依旧是阴沉着的,在姬沫印象里,似乎在文政完全掌握大权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卸下伪装,把真实的冷酷的那一面完全展露在世人面前。
可望不可及。
“如此甚好,还以为西秦将军会因为害怕不答应呢,现在想想也是我多虑了。”司容开心的走到姬沫身边拍了拍姬沫的肩膀说道。
姬沫有些尴尬的把司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了下来,轻轻的抚了抚被摸脏的肩膀,丝毫不掩饰对司容的厌恶。
“西秦将军还是把陆韵的尸体给处理好吧,捕捉九尾狐本来就该是安定王的任务,西秦将军如此拦住东齐王的任务难道是想取而代之?”文政反问道,一双幽邃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姬沫。
姬沫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文政明显的是在护着她,可是姬沫偏偏讨厌这种被护着的感觉。
“多谢王上挂念。”姬沫简单的说道,却并没有停下想要去捕捉九尾狐的心。
“末将会安葬好陆韵,也会辅助司容安定王爷去捕捉九尾狐。”姬沫简单的说道。
文政面色阴沉了几下,幽幽的看了姬沫一眼,心中替姬沫担忧可是又不能流露于表面,当真是懊恼。
“既然西秦将军想要去,那么本王也不再阻拦。”文政瞥了一眼姬沫,眼神陡然冷了几分,一时间姬沫感觉这个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所讨厌的人一般。
当真是怪异,姬沫看着文政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搞不懂文政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到底有没有看出她的身份,姬沫始终在心里却膈应着。
姬沫跟着司容来到了围猎九尾狐的地方,一群侍卫带着沾满了朱砂的丝线团团把九尾狐给围住,围的水泄不通却始终不敢向前。
这只九尾妖狐把小九尾狐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里,暴躁的冲周围人怒吼,但凡是敢靠近的都被利爪给撕咬成了碎片。
红色的朱砂遍布在雪地上去,九尾妖狐触碰到皮毛便被烧焦,带着一些血肉被刀剑划破的伤口,在原地愤怒的咆哮。
“这只九尾妖狐,若是能抓住挖出心脏炼制丹药,服下便可以长生不老。”司容冲姬沫说道,也不管姬沫到底听没听进心里。
“这两只都要抓住挖出心脏炼制丹药吗?”姬沫突然转身问向司容。
“是王上想要炼制长生不老药还是你想要从中牟利?安定王,你心里想什么你应当清楚不需要我来一个个的全部说出来吧。”姬沫冲司容说道,语气很冲,可是司容听了却依旧是面带笑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韵妃娘娘的尸身怕是要被雪掩埋了呢,西秦将军就不想去帮孟凡侍卫收拾收拾?”司容有些嘲讽的说道,伸出手指了指已经在雪地里变得十分僵硬的陆韵的尸体说道。
姬沫那缠着纱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司容所在的方向,心里觉得司容这个人就是一个魔鬼,看淡生死,看轻人命。
姬沫转过身,一把把雪地里陆韵的尸身给抱在了一旁的花坛上,冲司容语气生硬的就挣到钱:“第一,她是陆韵不是韵妃,第二,孟凡为将军,不是侍卫!第三,亡国奴始终是亡国奴,成不了多大气候。”
司容听到姬沫这么说不怒反笑,一双近乎妖魅的眼眸含笑的看向姬沫,道:“西秦将军可真是个暴躁性子。”
“陆韵安葬不说,孟凡是不会有多大的任用了,孟氏家族世代武将怕是要断送在他手里了。”司容站在一旁说道,不知道是在说风凉话还是在故意说给远处密林里的孟凡听。
“没有断送与不断送之说,骨子里的血液却永远不会改变,武将之血永远比那些留着娼妓之血的人要高贵的多。”姬沫看着怀里陆韵惨死的模样,和那远处九尾狐的嘶吼,姬沫觉得自己还是对司容太客气了一些。
司容也不再打趣姬沫,站起身看向仍旧在挣扎的九尾妖狐说道:“西秦将军想要怎么捕捉这只九尾妖狐呢?”
“九尾妖狐最宝贵的莫过于这身皮毛和心脏,断了一条尾巴心脏的心头血便少了一些,占了朱砂,这身皮毛也就废去了一半。”司容看着这只九尾妖狐雪白皮毛上被朱砂焯焦的斑点有些痛心的说道。
“这只九尾狐挣扎的太厉害了,若是能像西秦将军上次毒死那只犀牛一般去把这个九尾狐也毒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