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夜风吹过,一个跟随来的精卫军直接连人带马的被吹翻,孟凡向前想要把那个人给救起,可是还未等他向前便有一个巨大的风暴打了过来,那个滚落下马的精卫军直接被地上卷起来的暴雪给埋住。
孟凡有些愤恨的握紧了拳头,一路走来已经损失了近一半的人,全部都死于风雪,连救都救不回,甚至连尸首都来不及收拾。
这个司荣完全是不顾及其余人的死活,一意孤行的要求前进,可恨的是这件事竟然还是王上准许的,他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就该杀了这个人!
孟凡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腕,从腰间抽出佩剑就想要直接砍死司容,违抗圣令是死,继续走下去也是死,自己何必不去杀了这个害死数十名警卫军的人呢。
一个东齐的王爷,怀着对西秦的仇恨,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一个祸害,自己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他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什么王上钦封的安定王,他只知道杀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你做什么去!”注意到孟凡浑身散发的杀气,朔方赶紧上前来紧紧的按住孟凡的剑柄。
“我当然是要杀了这个恶人!”孟凡一把推开朔方,在暴风雪中喊道。
“这一路上死了多少个人,再继续走下去我们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他明显的就是想要弄死我们!他就是想要报复西秦!”孟凡怒吼道,想要再次向前可是却被朔方给拉的死死的。
“他是王上册封的王,你我二人都要听命于他!”朔方卸下孟凡手里的佩剑说道。
司容听到动静,微微转身去看了孟凡一眼,眼眸幽邃却泛着极为蛊惑去可怕的光芒。
朔方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孟凡不留神的对上眼神,整个人像是被慑了魂一般,呆愣愣的看着司容,整个人安静下来。
原本出现吵闹的队伍此刻变的格外的安静,只剩下了风雪的狂啸。
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遍,司容好像是会蛊惑人心一般,凡是与他眼睛对视总是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被吸进了黑洞之内去,空空荡荡,仿佛全世界的恐惧都在向你移来,那种感觉格外的去可怕。
“都已经到这里了,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了。”朔方安慰道。
“只能祈祷我们可以找到雪域九尾狐,这样我们也可以早些回去。”朔方继续说道。
孟凡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呆坐在马上,任凭着寒风吹向自己的脸颊和眼睛。
朔方加快马速走向前,发现孟凡眼眶有些通红,心里也是吃了一惊,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还是武将家里的男儿郎,从小就不准掉一滴泪,现在这孟凡是要哭吗?
“怎么了?”朔方有些担心,孟凡绝对不怕死,绝不会因为怕在雪山丢掉性命而掉眼泪,难道是担心自己的父亲?
也不该啊,孟武将军的身体可比一般人要好出不少呢。
孟凡没有回答,手里紧紧握着一柄精致的金簪,慢慢的贴向自己的胸口。
朔方看清那一柄金簪整个人不由得深深的我叹了一口气。
“别再想了,她现在是王上唯一的妃子,你们两个再也没有可能了,放下吧。”朔方安慰道。
他一直呆在王宫里,陆韵和孟凡之间的事他也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可是这若是被王上发现了可就是灭门的惨事,最近朝中诛杀了不少大臣,每个人都生怕牵连到自己,这个孟凡倒是好,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却非要向枪口上撞。
朔方抬头看了看司容,后者并没有多大的在意朔方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朔方提醒道,他现在也不明白当下该如何了,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可是他连来这里干什么都不清楚。
“安定王,不知可不可以告知一下此行来着究竟为何。”朔方问道。
安定王并没有说些什么,目光幽幽的看向远处的雪山,道:“冬至快到了,雪山将会陷入无尽的黑暗,在黑暗来到前我们必须抓到那只雪域九尾狐。”
朔方感觉脑壳无比的疼,想要再继续问下去却不知该怎么追问。
从来到这里就被告知要找一只雪域九尾狐,可是上哪里找,找来要做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这么多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朔方心里也是无比的懊恼。
孟凡的暴脾气再次涌了上来,刚想冲向前再次质问,突然远处地动山摇,整个大地都在摇晃,地上的雪崩裂开来。
暴起的狂雪遮住了这一行人的脸,山上堆积的风雪此刻全部崩裂开来。像是有着千军万马一般从山上滚了下来,气势逼人,仿佛要把人全部埋没。
“雪崩!”有一个警卫军撕心裂肺的喊道,一群人马慌张乱做一团,兵马相拥,全部都挤在了一起,根本无处逃奔。
“向那座山上跑。”司容指向不远处的那一座高山喊道。
朔方孟凡紧紧的跟着司容,向那座雪山跑着,在这几天的经验里,他们都发现凡是可以追得上司容步伐的人都不会轻易死在冰雪里。
冰雪暴风在后面追赶着,朔方看着在最后面没来得及跑开的人逐个被埋进了暴雪里,心里涌起一阵恐惧。
这个司容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带来的只有死亡。
一行人冒着风雪奔跑终于来到了那雪山低下,雪崩也慢慢止住,看着宁静的雪山,孟凡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
重新看向队伍发现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周围除了他们尽是一片雪白,先前的精卫军竟然全部死去。
“你够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此刻朔方也忍不下去了,十分的绝望崩溃,这种不流血的杀戮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他不禁觉得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
“闭嘴!”司容沉默了一路,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和兴奋。
就像是克制了许久的猎人终于要捕捉猎物一般,那射出贪婪的光芒的眼睛此刻就像是要把这遍地的雪给生生吞下去一般。
朔方和孟凡顺着司容的目光看去,一片雪白,除了白色就是白色,什么也看不到啊。
“把这个拿好,我让你们撒你们就撒。”司容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两袋子东西向杨帆和孟凡丢了过来。
朔方把袋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红色的粉末,朔方抓了一把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粉末摊开竟然是朱砂。
朱砂开采和提炼都比较麻烦,如今满满两袋子,这终究是要干什么,这朱砂不是辟邪的吗,难道要用这朱砂去对付狐妖吗。
“你们两个把这个朱砂顺着雪面撒一圈,均匀撒在每一个地面,一寸也不能放过。”司容说道,并没有想要向孟凡和朔方解释的意思。
“撒成一个圈,从山腰到山顶!”司容指着眼前的这片白色雪山命令道。
孟凡和朔方此刻都有些拿不准主意,他们这样的受一个人的指使,还是一个亡国之人的指使,他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快点,不然是想死在这里吗?”司容有些着急的喊道,远处的一个雪白的影子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警惕的从雪里站起了身子,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这边。
新鲜的人血的味道,那只白色的雪域九尾狐有些贪婪的伸出锋利的爪子,一双粉色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嘴角。
好久没开荤了。
注意到雪域九尾狐也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司容有些紧张的抓起一把朱砂粉末均匀的向前撒向前来。
粉末飘散在雪面上,洁白的雪被染红,好像是喷洒了一片血液一半。
略带土石气息的朱砂粉末在空中飘散,落下了一点红在人的肩膀,像极了低落在上面的血液。
那个雪域九尾狐看到那飘散的红色朱砂顿了顿脚步,那朱砂的气味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于辛辣,雪域九尾狐赶紧后退几步,生怕哪红色的朱砂会灼伤自己皮毛一般。
看来这几个人一时半会是吃不了了,对雪域九尾狐而言,这身光洁靓丽的皮毛比什么都要重要。
“愣着干什么!撒粉末,把它的路都给堵死!”司容喊道,从包袱里又掏出一袋子粉末,大把大把的撒向那雪域九尾狐。
一片红色的粉末飘散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随风吹响那山顶。
雪域九尾狐刚转身走向山顶还没有几步便感觉自己的皮毛一阵疼痛,雪域九尾狐暴躁的转过身,看见自己那洁白的皮毛此时落上了一片片的朱砂像是被烫伤一般。
看到了那九尾狐的模样,孟凡觉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被勾走一般,那宝蓝色的眼睛就像是这片雪山一样的宁静美好,这么好的一个狐狸,为什么去就要被这样杀死呢。
“不要看它!”司容向孟凡砸来一块雪团,被雪团这么一砸孟凡也清醒了过来,可是手中握着的朱砂却迟迟舍不得给撒下去。
这么美丽的一只小狐狸,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九尾狐必须要活的,否则心脏就不管用了。”司容说道,从身后的包裹里又掏出了一个涂满了朱砂的笼子。
这个笼子是专门为这个九尾狐准备的,九尾狐极为爱惜自己的皮毛,若是沾染上一点脏东西那么便会心痛如绞,极为想去除掉。
这个朱砂的土石气息刚好是这九尾狐所最不待见的,加上这粉末沾在皮毛上擦也擦不掉更是会要了有严重洁癖的雪域九尾狐的命。
还未等孟凡纠结完,朔方已经率先吧手里的粉末给撒了出去,飘飘洒洒的红色粉末掺杂在风里飘向了那九尾狐,劈天盖地的红色粉末下这雪域九尾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藏身之地。
“孟凡,快撒粉末去。”朔方急吼吼的喊道。
那只九尾狐被这铺天盖地的红色粉末给追赶的无处可逃,孟凡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粉末始终不肯给撒开。
孟凡被朔方的这个声音给唤了回来。抬起头看到那一双晶莹的宝蓝色眼睛正飞跃向自己,一个毛茸茸暖暖的雪绒毛般的小球就这么的钻进了孟凡的怀里。
孟凡被这个小家伙一幢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孟凡倒下的一刻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这个九尾狐给抱住,还未等身子落地,一把朱砂劈天盖地的撒了下来。
孟凡眼睛溶进一些朱砂,万分的疼痛,刚刚闭上眼睛就觉得手里一凉,先前哪软软的暖暖的九尾狐已经被从自己手里抽离。
孟凡赶紧抓起一把雪揉了揉发痛发酸的眼睛,把脸上的朱砂洗尽后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把这个小狐狸放下吧。”孟凡拉住司容的手说道。
这只小狐狸此刻浑身上下都被朱砂盖满,猩红色的朱砂把那原本雪白蓬松的毛发给弄得有些狼狈脏乱,那个小狐狸抬起宝蓝色的眼睛费力的看向孟凡似乎是在求救。
沾满朱砂的笼子让这只小狐狸卧立不安,想要冲出牢笼却一直不敢去触碰,那宝蓝色的眼睛里竟布满了血丝。
“放什么放,这可是我们废了好大的力气给找到的。”司容提起那个笼子说道,里面的这只雪域九尾狐应当还是一个幼崽,若是成年的雪域九尾狐回来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抓,恐怕它们都逃不出这座雪山。
“快走吧。”司容说道,把笼子直接挂在了马鞍上。
朔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孟凡的肩膀道:“别跟他斗,等会去了北燕都城歇歇脚我们就回西秦了。”
朔方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即将冻透的身子一直强忍着不发抖,想着西秦的姹紫嫣红,朔方的心瞬间暖了回来,天大地大还是那西秦最美。
司容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北燕的都城去,北燕终年冰雪覆盖,四季飘雪,寒冷的气候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嗜酒。
北燕的酒最烈,酒香气飘散在街道上去,掺杂着屋子里的暖气,好像是能够把人直接醉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