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推本王下水!你不仅谋害我国公主,还有妄想害死本王,好一个西秦,是不是你父亲派你来害我的?”南楚国国君指着文政破口大骂,肥腻的脸上涨的发红。
姬沫心中厌恶,上前一步,直接想把这个让人恶心的南楚国国君直接给当场掐死。
“好了,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小文政拉住姬沫,摇了摇头。
“你在和谁说话?是不是有刺客!”南楚国国君看着小文政对着空气说话,心中惊骇,急匆匆地躲到侍从身后,格外的窝囊。
小文政看向姬沫。
“他们看不到我,说了你还不信。”姬沫解释道。
小文政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惊奇,却也是没有过多的外漏。
“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派使者前往西秦,给本王要一个说法!”南楚国国君指着文政,冲左右的侍卫吩咐着,踉跄的退后几步。
幽暗潮湿的天牢内,小文政盘腿端坐在地上,姬沫站在牢笼外面,抱着胳膊依在铁栏杆旁,心中不禁感叹,眼前的这个小文政和未来的文政性子相差可真不是一般的大,眼前的这个小文政分明就是一个木纳的软柿子啊!
“喂!你就这么老实的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给背了啊!这也太憋屈了吧!”姬沫开口道。
小文政睁开眼看了看姬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女鬼?妖精?还是茅山术师?为何他们都看不到你?”
姬沫挠了挠脑袋, 对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在姬沫考虑着该怎么把年幼单纯的小文政怎么给糊弄过去时,一个衣着素净,身量窈窕,长得倾国倾城的一个女子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姬沫仔细看了看,便认出那是年轻时的太后,烨姬。
“政,来娘亲身边。”烨姬神色紧张,隔着栏杆轻声呼喊着文政,满满的都是母亲对孩子的担忧。
文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烨姬身旁,隔着栏杆握住了烨姬的手,摸了摸烨姬略微红肿的脸,心疼到:“那些娘娘们又欺负娘亲了吗?”
烨姬抓住文政的手,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倔强与不服,姬沫忽然明白,文政那不服输而又倔强的气质来自于他的母亲,只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对本来相互关心的母子最后到了相互残杀的地步。
“政,娘亲没事,只是我们现在需要赶快逃走,西秦出了一些事,我们需要快些回去。”烨姬飞快的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急匆匆地打开那关着文政的牢门。
文政从未看见自己的母妃如此焦急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一把抓住了烨姬的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烨姬来不及解释,直接把牢门打开,一把抱起了文政,飞快的向地牢外面跑去。
“你父亲派人来接你了,他的马车就在外面,我们需要快点离开这里。”烨姬抱着文政跑的飞快,姬沫急忙忙的跟在后面,心中不由得疑惑到底发生了何事,竟会让一向强大的西秦变得慌忙。
狭小的地牢甬道里横陈着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地牢外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到兵戈相碰的声音,烨姬抱着文政跑出了地牢。
夜漆黑如墨,地牢外橙红色的火光格外扎眼。
“拦住他们!” 一个骑着棕色烈马身着金色铠甲的将军,指着烨姬和文政冲左右的士兵命令着。
周围的士兵纷纷涌了过来,烨姬抱紧文政环顾四周,神色紧张,姬沫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保护小世子!”孟武骑着马飞快的赶到文政跟前,当下涌过来的南楚士兵。
烨姬飞快的把小文政递到了孟武马上,用手里的手帕遮住了文政的眼睛,遮住了眼前的血肉横飞,小文政只觉得自己自己颠簸的非常厉害,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的疼痛袭了,不断有滚烫腥热的血液喷在自己身上,小文政心里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怎么了?自己在南楚做质子的这三年里,西秦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沫困在冲天的火光里,皮肤被烤的疼痛,而血液却是感觉无比的冰冷,呆呆的看着小文政离自己越来越远,鼻腔内满满的都是尘烟血腥之气。
一股黑色的雾气向姬沫,姬沫心口抽痛,隐隐约约透过黑色的雾气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而又高大的身影,很是熟悉。
雾气慢慢消散,姬沫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个少年,一身紫色衣袍站在荷花池旁,手中捧着一方禅木的黑红色木盒,看起来格外的贵重,散发着一股神秘而有古老的气息。
少年身形修长,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有些凌乱,但浑身散发的气场竟和文政格外的相似。
少年身后站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左祭祀,容颜不变,就连看人那阴寒淡漠的神情都未曾改变分毫。
“你母妃知道,恐怕会生气。”左祭祀淡淡开口道。
“不能让它再害人。”少年开口,声音冰冷,手腕轻抛,那方黑红色木盒便直接沉入了水底,溅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溅到了少年略微偏长的衣摆上。
姬沫心中好奇,慢慢走向前,却不想被一个步履匆匆的贵妇人给撞了开来。
“文政!你竟然把它给扔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得到它都打的头破血流吗?”那贵妇人怒气冲冲的抓住文政,扯到了一旁,姬沫这才看清是原来真的是烨姬和文政,这时的文政已经脱去了儿时的稚气,而烨姬也变得更加冷艳。
只是眼下看来,两个人看起来昔日亲昵的母子关系已经破灭了。
“留着这个蛊母看着你去毒害我的父王吗?”文政怒声反问道,把几年来强压的怒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烨姬没想到文政会问的如此直白,在原地愣了一会不由得更加愤怒,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左祭祀,道:“左祭祀切莫把文政的话放在心上,她还小,胡言乱语而已。”
左祭祀看着烨姬,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道:“娘娘不必在意,我已经退隐朝纲。”
左祭祀说的轻飘,嘴角含笑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准备离开,衣身黑色衣袍遮住的大半个阳光,直直向姬沫走了过来,姬沫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身子却无法动弹。
“这花长的可真是奇特,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淡粉色的花蕊,乍一看还以为里面住了一个美人呢。”左祭祀伸手摸了摸手里的花瓣,对文政说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漆黑的瞳孔,好似能看透姬沫一般。
烨姬心情极为不爽的看了姬沫一眼,转头继续看向文政,很是不依不饶。
“母妃,爷爷死了,我不想失去父王。”文政淡淡道,眼底里有着一丝哀伤。
烨姬听到文政这么说,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
“文杰和文寒两人文才武略不比你差,趁着你父王把你封为太子,尽早登上王位,免得夜长梦多。”
文政再也受不了自己母妃肮脏贪婪的话语,为了一个夜长梦多,竟然就要毒害自己的父亲,是在妄为人。
“母妃想让我登上王位,无非是想控制我接着控制朝纲,如此这般,你便可以和国相在一起了,不是吗?”文政一语道破。
“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母妃!”烨姬怒斥,直接一掌打在了文政的脸上。
力道极重,文政没有闪躲,白晰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个红掌印,烨姬也是心虚,文政越来越反常,可能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让自己竟也感觉到了危机感,有时候烨姬都会有些怀念当初她和文政母子欢乐的时光,可是现如今终究不复。
“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左祭祀也不许再交往。”烨姬气急败坏的甩了一下袖子,步履匆匆的向外走去,很是不想再多面对文政。
烨姬路过姬沫,垂眼看了姬沫一眼,姬沫才明白过来自己附在了一朵花的身上,怪不得左祭祀会关注,从烨姬眼睛的倒影里姬沫可以看到自己变成了一支白色的花,粉红色的花蕊,像极了她的脸。
“这朵花……倒像是南楚公主留下的。”烨姬皱着眉头道,在这西秦王宫除了南楚公主会种一些乱七八糟的花,怕是不会有人再种这种花了,只是在南楚公主死后,这王宫里凡事南楚公主留下的东西,不都全部清理了吗?
“真是碍眼!命人把这花给拔了!”烨姬厌恶到。
文政慢慢踱步到姬沫身边,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姬沫的花瓣,丝丝柔柔,很是温柔,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莲花香气。
“这朵花,很好看,不必拔除。”文政道,神色柔和的看着姬沫。
姬沫心中激动,她可不想在这里做一支莫名其妙的花,风吹日晒还被人撞,确实是不好过。
“喂,文政,你还记得我吗,听得到我说话吗?”姬沫困在花瓣中冲文政大声喊道。
文政摸着花瓣的手微微顿了顿,神色诧异看着姬沫。
刚刚好像有个女人在说话,声音很熟悉。
文政看了看四周,除了他的母妃,没有看见其他女人的存在啊,莫非是这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