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寒按照姬沫所说的药方,把药材一一找齐,柳若寒带着一袋子药材回到了密室里,堆放到姬沫面前。
“今天出去找药材遇见了人皮婆婆,她的炼奴场里有许多奴隶得了天花,人皮婆婆希望你能帮帮她。”柳若寒说道。
姬沫打开袋子,抓起袋子中的药材一一检查,问道:“这些都是人皮婆婆给的?”
柳若寒点了点头。
姬沫心中了然,站起身走到南楚公主的尸体旁边,直接拉起南楚公主的尸体就向柳若寒准备的药桌上拖,比较粗鲁,虽然姬沫碰巧钻进了柳若寒的身体内,得到了柳若寒的一些记忆,但南楚公主骨子里、心性里的恶毒让姬沫心底里厌恶。
柳若寒一把拉住姬沫,皱了皱眉头道:“我来做!取她血肉的事让我来做吧,别弄脏你的手。”
姬沫长呼一口气,松开了南楚公主,坐到了茉莉花丛里,靠着药材迷上了眼。
一股奇异的花香涌入姬沫口鼻,姬沫心中惊奇,自知嗅觉已毁,线下能够闻到香味,怕是又进入了一个梦境。
“小质子,你看看这个荷花好不好看啊?”一个清脆的女音响起,手中握着一支荷花,淡粉色的荷花花瓣带着点点露水,十分的清丽淡雅。
小文政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把头转了回去,稚声却又严肃道:“南楚公主应当与我保持距离。”
南楚公主咯咯笑了两声,声音虽然清脆,姬沫听来却是格外的扎耳。南楚公主一把把手中的荷花当作垃圾一样丢掉,站在桥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书桌旁读书的小文政,悄声问道:“小质子想不想做西秦的王呢?像你爷爷一样伟大,俯视众生。”
小文政抬眼淡淡的瞥了南楚公主一眼,放下手里的竹简,转身向身后的青竹小楼走去。
“你需要成为西秦的王,不然你只能看着你的母亲和宫外的臣子私通,只能看着你一心想要壮大的国家慢慢没落。”南楚公主在文政背后喊道。
小文政步子停了下来,稚气未脱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南楚公主说的对,爷爷日渐老去,父亲身体也长期的病久久不能医治,各个与他一辈的王孙全部都各自在西秦笼络关系,妄想篡位登基,而他却远在南楚,为半年前的天花,做着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
西秦的王除了他,没人有资格来当,只有他,骨子里爱着西秦这方土地。
“小质子?你看我美不美啊?等到你坐上了这西秦的王位,各色的美女,包括我都是你的!”南楚公主走到小文政的身边,一双玉手轻轻摸上了小文政尚且稚嫩的脸上,冰凉凉的呆着奇异的脂粉香气,让文政厌恶想要转身离开。
南楚公主脸上闪过一丝讥笑,抓住文政的手腕,不肯放下,小文政显然没想到南楚公主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拉扯扯,不由得有些羞怒,狭窄的桥梁上拉扯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南楚公主竟直接直挺挺的掉了下去,栽进了冰凉的莲花池内。
冰冷的池水涌了过来,姬沫感觉自己附身的这个周南公主的身体有些发麻,慢慢的竟可以抽离出来,在冰冷的莲花池内,如同雾气一般,随着水流慢慢起伏。
姬沫飘浮出水面,莲花池周围围绕了不少宫人,神色紧张,嘴里叫嚷着,非常混乱,侍卫们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让本就难以稳定的身子漂的更加不稳定,起起伏伏,虽说不至于被淹死,但是如此这般的上下漂浮也是无比难受的。
只是周围的宫人们好似是看不见姬沫一般,直接越过姬沫扎进水底。姬沫心中惊奇,伸手直接向离得最近的那个侍从抓去却直直的穿过了。
“姐姐,手给我。”小文政走到岸边,一双满是茧子和伤痕的小手伸向姬沫,虽才年过七岁,力气却是不小,未等姬沫作出反应,就直接把姬沫从水里拽了出来。
姬沫伸手捏了捏小文政的脸蛋,心中疑惑不已,莫非自己生来就和文政犯冲?以至于在别人都看不到她的情况下,文政也能看到自己。
冤家路窄?
小文政被姬沫捏着脸,英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轻轻打开姬沫的手,心中却并没有丝毫厌恶,毕竟在这远离家乡的南楚王宫内,能让他心底莫名升起亲切感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姐姐身上为何未沾水滴?”小文政看了一眼从水里捞上来浑身湿透的南楚公主,又看了一眼滴水未沾的姬沫,不禁疑惑。
“小文政啊,你现在该想的不应该是我身上为何没有水,而是你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南楚公主的陷害。”姬沫拍了拍文政的肩膀,善意的提醒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文政一脸淡漠的说道,似乎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姬沫拍了一下脑袋,心中有些吃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么可笑的话,竟然是在小时候文政的口中说出,实在是有些荒唐,在王宫内,哪需要清与浊,在这个王宫内需要的只不过是权力算计而已。
“这里是南楚,可不是你的西秦,南楚公主若是诬陷你谋害,再追加你一个调戏她的罪名,你这个西秦的小质子如何辩解?”姬沫指了指小文政身后,气势汹汹走来的几位珠宝堆砌,金光闪闪的贵妇人。
小文政站在原地,眉头轻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姬沫轻步走到文政身旁,道:“看,来的这么及时,若说不是串通好的,恐怕没人信吧。”
小文政没有理会姬沫的提醒,神色有些严峻,两眼毫不畏惧的盯着气势汹汹冲到他跟前的一位男子,这个男子正是南楚国国君,向来看不惯西秦,自然也看不惯他这个西秦的小质子,明里暗里的挤压虐待他。
五国间来往的各个质子,一般都会有自己的国家撑腰,然而在自己被送到南楚国做质子换取解药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和跟随而来的母亲,好似被抛弃了一般,西秦再也没有传来半丝半缕的消息。
南楚国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欺压了上来,奈何他平时为人低调,不爱言语,又颇为淡泊,很少犯错,倒也让这些人奈何不了他,只是不曾想,这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你真是胆大包天!这可是我南楚的公主,西秦的贵妃,你竟敢推她入水!”南楚国君没有理会刚刚打捞上来面色惨白的南楚公主,反而首先来治罪于文政。
文政略微瘦弱还未发育开的身子,在肥肿的南楚国君的身影下不卑不亢,一双透亮清澈却满是刚强与不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南楚国君,道:“我没推她!”
“真是大胆,和你那贱皮母妃一样,说谎成性!”南楚国君一把推向文政,肥腻腻的手即将碰到文政时,被文政紧紧的攥住,文政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这南楚国君素日里就时常欺压调戏他的母妃,现如今又反过来侮辱他的母妃,当真是不要脸。
南楚国国君被文政眼中的杀气吓得一震,想要把手撤回却怎么也用上劲,只能在原地如同一只肥肿的青蛙,张口聒噪的叫骂:“你真是胆大包天,信不信我马上把这件事传给西秦帝王,让他亲自来教训你!”
小文政依旧是一脸淡漠的站在原地,骨子里透露着一股倔强,手中加力,南楚国国君的手腕已经泛起红肿,姬沫这个透明人站在小文政身旁,看着小文政那粗糙布满伤痕的手,心中五味陈杂,只知文政的手好看,骨节分明,却不想小时候在南楚国竟受过如此苦楚。
“真是烦人,这你竟然也能忍?”姬沫看见小文政没有下一步动作,知道小文政心中是有所顾忌,便直接走到了南楚国国君的身后,“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姬沫铆足了劲,直接一脚踹向南楚国国君的后腰,反正在这里除了小文政也没有人能看见她,更是伤不到她,她这一脚踹下去,这南楚国国君指定会认为自己见了鬼。
南楚国国君肥肿的身子像是一团肥腻腻的肉丸,直直的向水池内扑了过去,溅起的水花把站在岸边的侍从们吓了一跳,看着南楚国国君好像一只癞蛤蟆一般的在水中扑腾,格外的滑稽,姬沫不禁笑了起来。
“对付这种人,要用拳头知道吗?”姬沫走到小文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大好的说道。
小文政面色显然不怎么好,本就消瘦白晰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铁青,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姬沫,道:“你是何人?为何敢踹国君?”
姬沫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道:“国君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昏君?”
小文政静静的看着在水里胡乱扑腾的南楚国国君和那些纷纷惊慌失措跳入水中救驾的侍从们,不知在想什么。
南楚国国君从水里爬了上来,衣馆尽湿,华服上镶嵌的珠宝尽数掉落,周围的几位嫔妃忍不住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