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梁这么说柳若寒的心是彻底揪了起来,之前在王宫确实是有很多人因为忌惮自己而不敢碰姬沫,现在却这般的大胆,文梁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我必须去一趟西秦。”柳若寒道,看着那些运往西秦的水车叹了口气。
“姐姐,朝堂才刚刚稳定下来,你若是就这么去了西秦,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文梁假惺惺的提醒道。
“那么我便在南楚称病不上朝,你想办法帮我堵住这些南楚的臣子。”柳若寒果断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一见姬沫,绝不会让她有事。”
“既然姐姐决定了,文梁自当全力帮助姐姐。”文梁笑了笑道。
柳若寒走后,文梁飞快的在南楚城内走着,随即便被一个身披白纱的人吸引。
文梁快速的走到那人身旁,道:“你是谁派来的?”
“无需管我是谁派来的,我们各取所需而已。”那人冷声道,把面纱遮了几分。
“我们只是提醒你,既然柳若寒去了西秦,那么我们势必不会再让她回来,到时候你一旦获得这个时机就必须去想办法派兵去我们指定的地点伏击。”
文梁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那人却已经消失不见踪迹。
文梁知道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而这人和他如此商议,就是因为他一无所有空有柳若寒的信任吧。
只是,他这么的欺骗柳若寒,倘若柳若寒死在了西秦,恐怕他也不会心安吧。
文梁有些痛苦的挠了挠脑袋,在以后的权势和现在的人情方面,他还是愿意选择前者。
西秦之内,姬沫早早的陪文政来到了这修建水渠的工地。
从王宫里走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姬沫方才觉得自己的心肺好受了点。
“沫沫,可感觉舒服了些?”文政扶着姬沫,现在那地下溶洞旁,里面冒出的汩汩泉水,让这周围的空气湿润了不少。
“倒是想在这里多待上些时日。”姬沫慵懒道:“王宫里实在是太闷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这二十年的。”
“这二十年里不停的算计和处理政事,倒也没觉得就这么活过来了。”文政缓缓道。
姬沫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文政的肩膀。
“以后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也这样闷闷不乐的活着。”姬沫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文政沉默起来。
是啊,他也不想。
可是,他们都放不下啊。
这个王朝放下了该何去何从。
“王上,南楚带来了一队运水车,说是赠与西秦的。”一个士兵冲过来说到。
“此人非要见王上,说是有重要事要与王上商议。”
文政和姬沫面面相觑。
“你传信给柳若寒了?”文政问到。
“没有。”姬沫迷茫的摇了摇头。
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啊,而且柳若寒身为一代国君,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那样随意来这里看自己?
“非要见本王?那会是谁?”文政不禁疑惑起来。
“你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吧,我回王宫很快就回来。”文政道。
姬沫点了点头,怀有身孕才不过三月份,的确是不适宜四处走动。
“朔方,你在这里负责照顾好王后,万事听王后调遣。”文政道冲朔方命令道。
“是。”朔方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我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啊。”姬沫笑了笑道,虽然觉得文政有些大题小作,可是这种被人关怀爱护的感觉,的确是很美妙。
如果可以,就让文政宠她一辈子吧。
等到文政离开,姬沫心里总是感觉有什么放不下,莫非是文政会出事?
姬沫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太平久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朔方,你赶紧派一队人去护送王上。”姬沫突然道。
朔方面色有些纠结,犹豫片刻道:“王后,王上特地命令臣在这里守卫王后,怎么可以这么的抛下王后不管?”
姬沫拳头紧紧握住,可是这种不安却越来越浓烈。
“朔方,这是命令,你快去找王上。”姬沫命令道。
朔方看姬沫着急上火,唯恐动了姬沫腹中的胎气,道:“王后莫急,臣这就去。”
朔方带着一队人匆匆忙忙的离开,看向仍旧是止不住焦虑的姬沫,冲周围人道:“一定要看好王后,有什么动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里交西秦都城较远,不会有王城内的奸人陷害,南楚如今是柳若寒掌权,更不可能会毒害姬沫。
想到这里,朔方倒也是稍微安下心来。
西秦王宫内,柳若寒在朝乾殿等了许久,始终是不见文政到来。
论说柳若寒道也是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对这里道也是很熟悉,曾经和姬沫一起经历的种种,涌上心头,柳若寒还是不禁笑了笑。
姬沫这种冷清的性子,放下这恢弘的宫殿,在那破败的冷宫竟也睡的舒适。
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时常怀念和姬沫一起在冷宫生活的苦日子,虽苦,可是却也带着很多幸福和甜蜜。
就这么想着,柳若寒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冷宫一带。
这冷宫的宫门被换成了一个新的殿门,从这墙上新刷上去的粉泥,可以看出文政也是对着冷宫怀有别样情怀。
“这冷宫可还有人住?”柳若寒问向一旁洒扫的小侍女。
“有一位姑娘住在里面,据说是被王上罚进去的。”那小侍女道。
被罚进冷宫的?
这不是罚,这分明就是奖赏。
“里面关着的可是姬沫……可是王后?”柳若寒继续问道,改掉了对姬沫的称呼。
那个小侍女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才刚进宫,对宫里的人都不熟悉,只知道里面关着的是一个地位尊贵的女子。”
地位尊贵的女子,那除了姬沫还能有谁?
柳若寒想到这,径自向那冷宫走去。
冷宫这刚刚换好的新殿门倒也是十分的难推,总是感觉里面有个弹簧在阻止她进去。
“嘭!”一声清脆的声音,柳若寒下意识的跳到了屋梁上。
里面一根细小的针直接射了出来,银针通体发红,萃了剧毒。
“是谁?”柳若寒大声呵斥道。
姬沫不可能会用这么恶毒的东西,难道姬沫是被人牵制住了?
“沫沫?”柳若寒喊道。
冷宫院子十分的安静,没有半丝的回应。
“究竟是谁在里面!”柳若寒问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四方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可怕,按照以往来说,这院子里应当会有很多的鸟。
鸟儿怕人,冷宫人少安静,所以平时西秦的鸟多喜欢跑到冷宫栽种的梧桐树上栖身。
地上突然悄无声息的爬出来许多毒虫,窸窸窣窣在地上卷着尘土爬了过来。
柳若寒皱眉看向这些奇异从未见过的毒虫,抽出腰间的佩剑,一个扫底直接顺着这地面把那些毒虫全部拦腰折断,掀飞在半空。
地上那灰土色的粉末纷纷扬了起来,粉末在空中缓缓飘着,柳若寒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可是那刺鼻的香气仍旧是冲入了口鼻。
一阵眩晕感涌了上来,柳若寒脑中一疼,剑插在地上,险些倒地。
模糊之际安全,几个身影慢慢的拢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格外的熟悉。
“王爷,您猜的果然没错,这柳若寒竟真的来到了冷宫。”国相笑着说道。
柳若寒满目通红,看向文寒,道:“姬沫呢?”
文寒把头扭到了一边,没有看柳若寒一眼。
“姬沫那个贱人想必现在已经死了吧。”文寒没说话,身旁的那个女子却趾高气昂的说了起来。
“你说什么?”柳若寒怒目圆睁,强撑着站起来,可是却有直接跌落到了地上。
“我说姬沫那个贱人已经死了!”锦衣高声说道。
“姬沫怎么可能会死?”柳若寒难以置信道。
“文梁现在可是派出了大军,准备直接去袭击文政和姬沫所在的水渠施工地,那里少一些可都是一些民公顷,可不是正规军队的对手。”锦衣说道。
“闭嘴!”柳若寒怒道,心脏似乎是要因愤怒而爆裂。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让我闭嘴!”锦衣脾气上来,见四周无人管制自己,直接抬手就要打向柳若寒。
文寒一把紧紧的抓住锦衣的胳膊,把锦衣甩到了一边,冷声道:“士可杀不可辱。”
国相赶紧把锦衣拉了起来,对文寒不住的陪笑,道:“王爷,锦衣也是您的妻子,该多多包容些啊。”
文寒冷眼的看了一眼锦衣,道:“此人关押在冷宫,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给解药,谁也不许伤害她分毫!”
锦衣听到文寒这么说,眼睛不由得瞪大,难以置信道:“王爷!你怎么……“
“住口!”文寒怒道。
柳若寒见到两人如此的态度,不由得冷笑。
“文寒王爷,原来这是你的妻子啊。”柳若寒轻声笑了笑,乍得文寒眼睛有些疼。
“见你过的如此不幸福,也是为了权力所害吧。”
“你穷尽一生,算计左右,可是为了篡夺这个王位?”
“真是可笑,你所珍视的,正是我和姬沫唾手可得却从不稀罕的。”柳若寒道。
文寒面色惨白,眼神中蒙了一层灰烬。
“对,我是不堪,我连我爱的人都得不到,那么你们也别想过的幸福。”文寒恶狠狠的说道。
“你放心,文梁不会杀姬沫的,只是姬沫怀有身孕,你觉得文梁会让姬沫生下这个孩子吗?”文寒说道,冷笑着看向柳若寒。
柳若寒神情震了一下。
姬沫怀孕了……
“文寒,你还是不是人!她是姬沫啊!”柳若寒怒喊道:“你怎么能对她下手?”
“她是姬沫!可是现在她是文政的妻子!她腹中的孩子碍到我的眼了。”文寒怒吼道。
柳若寒眼睛充血,此刻恨不得直接去杀了文寒。
“你送到西秦的这些水,已经分了下去,只不过在里面掺了些东西而已。”文寒阴测测的说道。
“到时候,南楚送来的水里有毒,大家会怎么想?”文寒问道,神情诡异。
“会不会想着南楚故意插刀?会不会举全国之力攻打南楚,那和亲过来的南楚公主就算是活着还会受到西秦人的接纳吗?”
“就算是我不拆散姬沫和文政,在悠悠众口之下,你觉得文政会为了西秦放弃姬沫吗?就算是不放弃,姬沫还会再留到文政身边吗?”
柳若寒紧紧握着双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把她关起来!”文寒命令道,转身离开了冷宫。
文政方才快马加鞭的来到了王宫,刚刚进入城门,便看到一队队的百姓领着从南楚运来的水。
水分下去了便好,这些水虽说顶不了多久,但好歹也能撑些时间。
看来西秦的燃眉之急是可以解决掉了。
“南楚那个要见我的人呢?”文政下马,快步走进朝乾殿。
“王上,臣是南楚王派过来送水的使者,想要来拜见王上。”那个送水使者恭敬的说道。
文政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使者很是眼生。
“南楚王可说了些什么?”
送水使者摇了摇头,拿起身后的那一个木制匣子道:“这是南楚王要求臣交给王上的,说是王后娘娘出嫁前为王上准备的礼物,只是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带走。”
“这次特地派臣送回来。”
文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向那个使者,很是不理解那个送水的使者为何要欺骗自己。
姬沫的性格绝对不是丢三落四的那种去,更不是别别扭扭的小女儿之类,出嫁前依照南楚当时的形势,姬沫绝不可能有时间给自己准备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呈上来吧。”文政淡然道。
那个送水的使者双手捧着匣子慢慢向文政走了过来,可是匣子的底部却是藏了一个萃了毒的刀片。
送水的使者靠近了文政,把匣子砸向文政,随即握着刀片便划向文政。
文政一脚踢开匣子,紧紧的握住那送水使者的脖颈,冷声道:“是谁派你来的?你究竟是谁?”
那个送水使者见被文政抓住去,直接吞下了藏在口中的毒药,毒性蔓延,整个人直接吐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