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政见那送水的使者吐血倒地,浑身抽搐,有些厌恶的把那使者丢到了地上。
“王上!”朔方飞快的赶了上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名送水使者,心里顿时是明白了过来。
“王上,要不要彻查下去。”朔方问道。
文政看向朔方,心里一时间有些惊愕,随即便转变成了愤怒。
“你怎么回来了?”文政一把抓住朔方焦急道:“姬沫呢?你把她单独留在了水渠工地那里?”
朔方看着有些暴怒的文政,先是愣了愣,随即立刻跪下身来,道:“王上恕罪,是王后娘娘让臣来保护陛下。”
“王后娘娘觉得期间有诈,希望王上能够多加小心。”朔方道。
文政转眼看着地上的那送水使者的尸体,面色逐渐惨白。
“快去派人把王后接回来,马上!”文政焦急道。
“姬沫有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若寒绝对不可能害姬沫啊。”文政喃喃道,实在是想不通究竟为何会成了这个样子。
“属下马上去办!”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朔方也是焦急了起来,马上站起身,就向外跑去。
“来人呐!南楚派人来刺杀王上了!”锦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朝乾殿里,看到地上的尸体,扯着嗓子喊道。
“住口!”文政想要拦住锦衣,可是锦衣的声音却一下子招惹来了不少在四周巡逻的士兵。
一干人看到这倒在地上却浑身是血的送水使者,再看看这凌乱的屋子,无需狡辩,这南楚派人暗杀西秦王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无事,都散了。”文政冰冷道,想要遣散周围的士兵,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
“王上,这件事可不能说算就算了。”文寒突然在大殿门口说道,声音清冷,穿过厚厚的墙壁,直接刺痛文政的耳膜。
“刚刚西秦都城内死了大片的百姓,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喝了南楚送来的水。”文政指向躺在地上阿哥已经没有半丝生命迹象的运水使者说道。
“现在都城内原有的水和南楚送来的水混在了一起,百姓们一口水都不敢喝,都快要活会渴死,这些都是南楚的错。”文寒义愤填膺的说道。
“臣请命,派兵攻打南楚。”
文政冷冷的看向文寒,从表面来看,南楚的确是该死,可是文政总是感觉其中有着蹊跷。
文寒自从被他剥夺了兵权之后就很少干预南楚的事,原来是在等一个时机啊。
“这件事你谋划了多久。”文政冷冷问道。
文寒笑了笑,道:“王上多虑了,臣弟一直为西秦兢兢业业,怎么可能会算计西秦算计王上呢。”文寒笑了笑道。
“在实情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更不许提出攻打南楚之话,否则格杀勿论。”文政冰冷的宣告道。
“王上,如果臣说王后被南楚抓去了,王上还会这么淡定吗?”文寒去冷冷道。
“你说什么?”文政转过身,心中一沉。
“你做了什么?你对姬沫做了什么?”文政冲到文寒跟前一把抓起文寒,怒声问道。
文寒冷冷的笑了笑,很是轻蔑道:“南楚抓了王后,王上找我出什么气?”
文政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放下文寒,道:“姬沫现在到底如何?”
西秦郊外,姬沫在这水渠修建工地上,心中那莫名的慌乱还是未曾停下半分。
姬沫站起身,无暇欣赏面前的景色,快步走到那陡峭的溶洞下,看到那些仍旧在忙碌的工匠们,问道:“还需多久才能挖通?”
那些工匠看到姬沫恭敬回答道:“大约还需半日。”
“这溶洞开凿很容易就会造成山体滑落,王后身份金贵,还请王后里的远一些。”工匠好心的提醒道。
姬沫皱了皱眉,看到这工程修建难度不小七,也不好去催促。
“都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王上可还一切安好?”姬沫问向一旁的侍卫。
“回王后去,宫里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侍卫如是答道。
“算了,我要亲自回王宫。”姬沫焦急道,快步向那马厩走去。
“王后娘娘,您不能骑马啊乾,太医说……”
“太医说什么说!整天的太医说有什么用啊,我的孩子,若是骑个马都能没了,我要他何用?”姬沫怒声道。
那侍卫不敢再阻拦,担忧的看着姬沫跳上了马背。
突然远处的水渠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姬沫看见那溶洞处溅起了数十道水柱,直冲天际。
马匹受惊,仰天嘶鸣,直接把姬沫甩下了马,周围留守下来的几队侍卫赶紧围到姬沫周围,警惕的看向四周。
姬沫从地上翻了个滚飞快的爬起来,推开哪些侍卫,飞快的向那水渠建设工地跑去,道:“快去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等到姬沫靠近了那溶洞去,发现溶洞早就已经坍塌,被数块巨石砸中,直接堵住了洞口,里面的工匠也不知现在如何。
只见大片大片的鲜血外涌,染红了大片的水渠。
“王后,倒好像是有人故意投下的炸药。”那个侍卫捡起地上的半卷火折子道。
姬沫捡起那被水打湿的火折子,这是硝石与磷矿物结合研成粉末而成的火折子去,造价昂贵,应当是个贵族或者大臣。
“究竟是谁!给我出来!”姬沫丢下那火折子,大声喊道。
峭壁的顶端慢慢涌现出一批人黑压压的占据着断崖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姬沫。‘
“姐姐,是我。”从一群南楚士兵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声音却十分的熟悉。
“文梁?”姬沫有些难以置信,竟不想自己昔日疼爱的文梁去,今日竟然断送了那么多无辜工匠的性命。
文梁走到悬崖边上,慢慢的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去,露出了那张与文政有着几分相似的脸。
有些日子没坚强,文梁真的是变了很多。
尤其是那双眼睛。
姬沫记得她曾经夸赞过文梁的眼睛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清澈无邪,纯净的不让任何人践踏。
可是今日这双眼睛却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太多复杂的感情。
“文梁?姬沫看向文梁,眼里满是疑惑,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文梁,你想要做什么?”姬沫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
文梁变成现在这样子,究竟是谁的错,谁又说得清楚呢。
“姬沫,我喜欢你。”文梁看向姬沫认真说道,这些年做够了少年,他早已经成年,他不想活在姬沫的庇护下。
姬沫紧皱着眉头,看向那些被砸死的工匠,工匠也只不过是那几百人,可是这个水渠一旦崩塌,西秦都城内数万的百姓该如何活下去?
“文梁,你不该这样。”姬沫缓缓道,眼里笼罩了一层阴郁。
“你王兄已经放你一马了,可是你若还是这么的执拗,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原谅你了。”姬沫缓缓道。
文梁听到姬沫这么说,不由得冷笑起来。
“姬沫我何须原谅?”文梁缓缓道。
“现在你落到了我的手里,我随时可以把你碾入尘土。”文梁道,满目凶狠。
“保护王后。”周围留下来的侍卫纷纷把姬沫围住,誓死保卫姬沫。
文梁止不住的冷笑,道:“你们就这点兵马怎么和我打?”
“文政呢?让他出来。”文梁怒喊道,看向四周,无半点文政的身影。
“他回王宫了。”姬沫冷冷道。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便好,你王兄对你已经够仁慈了。”姬沫不禁怒道,不曾想自己昔日里好生照顾的文梁竟成了如今这狼子野心之人。
“如此,你便跟我回南楚吧。”文梁阴测测的说道。
“痴人说梦!”姬沫道。
“姬沫,你可知道柳若寒回西秦了?”文梁突然道。
姬沫不曾言语,面色阴冷的看向文梁。
“她回去了,我自然是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回来,文寒王爷想要翻身做王爷,现在可是翻身的时候呢。”文梁缓缓道,眼里泛着的光芒格外诡异。
“你把柳若寒怎么了?”姬沫怒声问道,向前几步却被身后的侍卫紧紧捉住。
”我自然是不会把她怎么样,要看就要看文寒王爷会怎么对她了。”文梁缓缓道。
姬沫冷冷的看向文梁,心里对文梁从良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你想要如何?”姬沫冷声道。
文梁嘴角勾起一个冷峻的弧度,轻声道:“跟我回南楚。”
原来,南楚由文梁当家了。
“你知道祭天大典吗?”姬沫缓缓道。
“没有经过祭天大典你觉得南楚的那些子民会服你吗?”
文梁不懈的笑了笑道:“南楚王被绑进了南楚,而我把西秦的王后又给绑回了南楚,你觉得南楚的这些子民可能不服我吗?”
“这个世道唯有武力才能征服,铁腕铁拳铁制冰器,谁更强大杀伐果断才能赢。”文梁有些激动的说道。
姬沫无奈的闭上眼:“文梁,你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我大兵压境,你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回南楚。”文梁不容拒绝的说道。
“可以!”姬沫点头答应,让文梁竟有些怀疑。
“我可以跟你回南楚,但是你必须放过这些活着的侍卫,不能伤他们。”姬沫说道。
文梁突然笑了笑,道:“可以,没想到你还是善良的让人觉得可笑。”
“可以去,我答应你。”文梁此时答应的也算是干脆。
溶洞四周涌上来了数名南楚的士兵,上前拉住姬沫:“公主请。”
“我是西秦的王后,并非南楚的公主。”姬沫冷冷道。
“我生是文政的人,死是文政的鬼,嫁入西秦,永世不悔。”姬沫坚定的说道,毫不畏惧的看向文梁。
文梁的面色变的很是难看,站在悬崖壁上目光森冷的看着姬沫,道:“把公主带回南楚!”
南楚的几名士兵十分犹豫的看向姬沫,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称呼姬沫。
姬沫叹了一口气,无心去为难这些南楚的士兵,跟着那几名士兵离开。
“王后……“西秦的几名侍卫十分的不甘心。
这是本王朝的王后,身怀六甲,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后被奸人带走?
“你们一定要活着见到王上,好好的保护王上!”姬沫命令道。
上天虐她,不容许她有自己的所爱。
这次算是认命吗?
姬沫不由得一阵苦笑,跟着这南楚的士兵坐上马车缓缓离开。
等到姬沫远去,文梁冷冷的看向这断崖下的士兵,无情道:“一个不留,全部杀死。”
“将军,若是杀了西秦的士兵,恐怕西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旁的士兵提醒道。
“怕什么,西秦元气大伤,远不如以前,就算和西秦开战,南楚也不见的一定会输。”文梁道,看着底下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的士兵心里一阵愤怒。
文梁搭箭直接射了出去,箭支不偏不倚力道极大,直接将两名西秦的侍卫射穿。
四周的南楚断崖上的士兵见状也不再犹豫,纷纷抬起弓箭射了出去。
底下的西秦侍卫仅仅只剩下那几队,看着射过来的箭支毫无招架之力。
鲜血慢慢的泅到了地面上,染红了一片土地。
“这件事不许告诉公主。”文梁冲身后的士兵冷声道。
他封姬沫做公主请,无非就是想求一个心理安慰吧,想要再去把她迎娶回来。
不管姬沫以后会多么的恨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姬沫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不管以后姬沫多么的爱文政,他都要把姬沫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只有他,才有资格给姬沫幸福。
“西秦冷宫内,柳若寒看着这巨大的铁制牢笼和那绑着自己加重的特制铁链,轻蔑的笑了笑。
文寒可真是看得起她。
如此的待遇就算是对待江洋大盗也未曾用过吧。
屋外尽是些文寒派来的士兵,面对被如此捉住的柳若寒也不敢有任何的造次,恭恭敬敬的等在外面。
“柳若寒!”一声铁链扯动的声音,柳若寒缓缓的睁开眼,看向那进来的人,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