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将士!必须进入!谁都不许后退!”文寒命令道,抬起剑将那匆匆忙忙跑到自己旁边的那个士兵挥刀砍下了头颅。
“摄政王,西郊塔楼内有一个怪物啊!”一个尚且活着的士兵从塔楼内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神色很是慌张。
文寒紧皱着眉头,不用这个士兵说,文寒也发现了。
一条极为巨大的蟒蛇从那西郊塔楼的石窗处缓缓的钻了出来,粗壮的身子上长得鳞片如同锋利的剑刃,在石壁上画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痕迹。
包括文寒在内的所有的士兵都被这巨大的蟒蛇给吓的连连后退,那条巨大的蟒蛇已经妖化成龙了,就算是杀了也要遭天谴吧。
那巨大的蟒蛇原本是左祭祀囚禁在塔楼里守卫塔楼的,百年的囚禁阻止了它的修炼之路,如今左祭祀离开了,它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等着了。
这条巨大的蟒蛇,环顾四周,那一对骑脚对着满脸震惊的文寒,不屑的摇了摇,随即便随着风游走到了半空。
巨大的身子在空中划过,遮住了半边太阳,缓缓消失在这天边。
西秦的百姓看到这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的似蛇非龙的怪物,人心惶惶。
“摄政王,塔楼内没有左祭祀的身影,可是却发现了很多孩子的衣服。”
待到那蟒蛇离开,文寒方才敢带着那些士兵冲过去搜查。
文寒看了看身后那些面色惨白的孩童,无情道:“把他们都杀了!”
跟随着文寒的士兵也都不由得愣了愣,这些孩子生来无辜,被左祭祀无情取血已经算是可怜了,如今全部杀了,究竟是多么狠心的人才会做到啊。
“放出话,告诉西秦王城内的子民,说是左祭祀为了求得长生,吃了这些孩子。”文寒命令道。
那个士兵听到文寒这么安排,自然是知道了文寒的用意,点了点头,道:“是!”
几十条无辜的男童性命就这么的结束在了西郊古堡内。
文寒看了一眼那堆积在一起的尸身,道:“把他们的衣服收拾起来,交给他们的父母,大力宣扬此事。”
殷红的鲜血随着这地板的纹路不断的渗透蔓延,沾湿了文寒的鞋履。
西秦王宫内,姬沫坐在那花园的躺椅上感觉自己的腹部躁动的越发厉害,已经是快八月了,再坚持坚持就可以了。
面前桌子上摆放的美味佳肴在姬沫眼里却没有丝毫的食欲,口鼻中充斥的尽是那太医给开的安胎药的苦涩之气。
“王后!”朔方赶了回来,面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姬沫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去,看向朔方,问道:“刚才天空中那似龙般飞过去的东西是什么?”
朔方面色有着几分犹豫,道:“是一条要化成龙的蟒蛇。”
姬沫点了点头:“我听到了王宫里的一些传言。”
朔方把头低了下去,道:“我去到西郊塔楼时左祭祀就已经走了,文寒王爷带兵过去搜查,遇到了这条蟒蛇,说是左祭祀吃了那些孩子变成了妖物。”
早就已经料到了。
姬沫心里没有多大的惊讶,道:“那些孩子应当都死了吧。”
“是被文寒王爷下令杀死的,衣服全部拿给了那些孩子的父母,一时间整个西秦王城里的人都认为左祭祀已经走火入魔了。”朔方缓缓道。
“也好,不算是太糟糕。”姬沫轻声道。
“可是左祭祀走了,王城内的百姓却迁怒到了王后的身上,说王后与左祭祀暗中勾结,才害死了这么多的孩童。”朔方继续道。
姬沫沉默。
“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一批道士,口口声声的说着王后怀孕是左祭祀打进去的妖物,不能生下来。”朔方继续道。
姬沫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腹部,这怎么可以,这可是她和文政的孩子,怎么可以就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打掉。
“现在朝中的情况如何?”姬沫问向朔方。
“朝中的大臣认为那是王后和王上的孩子,不应该打掉。”朔方道,话里有话,气氛有些沉闷。
“可是摄政王却要把王后给关进冷宫里。”朔方思考了片刻道。
左祭祀化成妖魔吃掉那些孩子的罪名已经坐实,就连安插在朝霞殿四周保护姬沫的杀手也全部换掉了。
那些看护姬沫的侍女更是不知道被弄死在何处。
左祭祀一走,姬沫这幅样子,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冷宫也很好。”姬沫惨淡的笑了笑道:“之前我不是对冷宫翻修过吗?现在住起来应当很舒适吧。”
朔方沉默不语,心里一阵愧疚。
“在这冷宫里倒也清净。”姬沫反过来安慰向朔方。
“属下也被调离了西秦王宫。”朔方开口道,头低的更低。
这次受到左祭祀的牵连,他本该被处死,幸亏得到西秦老臣的竭力保护才侥幸活了下来。
“你要去哪?”姬沫扭头问向朔方。
“摄政王要求属下去岭南开发新的水渠……“朔方的头低了下来,神色中有些不忍。
“岭南啊。”姬沫叹了一口气。
“倒是很远,现在这王宫内和我有着稍许关系的人都出了事,可真是造化弄人。”姬沫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说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一定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孩子。
历经磨难而不败,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罢了,收拾收拾东西去冷宫吧。”姬沫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朝霞殿。
马上就要离开这朝霞殿了,姬沫此刻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左祭祀跟着罗盘的指引顺着那断崖的方向,在茂密的丛林里穿梭,四周的蛇蚁猛兽纷纷避散。
“你可算是来了。”天凌大师站在那峭壁上的庙宇上去,居高临下的看向左祭祀。
那白鹤见到左祭祀赶紧飞了下去把左祭祀驼到了天凌大师的身边。
左祭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块罗盘,指针直直的指进那庙宇内。
“我来接王上回去,他的孩子快要诞生了。”左祭祀道。
天凌大师笑而不语,转身将左祭祀带进那庙宇之中。
“可是王上还未醒过来。”天凌大师指了指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石床上的文政说道。
左祭祀看到文政那面色惨白,双眸紧闭的样子去,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罗盘在转动,按理说王上应当醒了过来了啊。”左祭祀疑惑道,第一次对自己的卜算有了怀疑。
见状,天凌大师不由得笑了笑道:“可是天劫快来了吧。”
左祭祀愣了愣,突然沉默下来。
莫非是自己的法力也受到了天劫的干扰?
左祭祀忽然想起自己临走前给姬沫卜的那一卦,卦象奇异,孕妇临盆本就是命格变化万千,可是姬沫却怪异的狠。
大福大悲角质我,本以为大悲是指被人暗算去,可是现在想想,是否是自己卜算错了呢。
天凌大师注意到左祭祀面色异常,淡然的笑了笑道:“这个庙宇建在悬崖下的死角处,是一个很好的躲避命劫之地。”
“或许这个罗盘把你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躲避命劫吧。”天凌大师安慰道。
左祭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他倒也猜到过,只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劫他一定是躲不过。
天凌大师也早已经注意到了左祭祀的异样。
先是左祭祀的发丝竟然掺杂了些许的灰色发丝,远没有了之前的光泽柔顺。
“可是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如去那偏房稍作休息如何?”天凌大师想了想,对左祭祀劝道。
左祭祀摇了摇头,走到文政跟前,拿起文政的手腕把起了脉。
左祭祀的手前微微的冒出些许的黑气,缭绕在文政的手腕直接通往心脏。
天凌大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中知道这是左祭祀在对文政施法。
在天凌大师的意料之中,随着黑气的越来越多,左祭祀的发丝开始变的灰白,就连那俊美的容颜此刻也在缓缓的衰老。
“住手!”天凌大师一把拉开左祭祀。
“好似你每次施法都会衰老几分。”天凌大师看着左祭祀那老了十多岁的面孔缓缓道。
左祭祀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己模样的变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早就该猜到了,这就是他的天劫。
油尽灯枯,人也该死了吧。
“王上的魂魄尚存,只不过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左祭祀缓缓道。
天凌大师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若是文政能醒过来,哪还用得着等到今日?
“醒不过来与死人无异。”天凌大师道。
左祭祀没有说话,伸手摸向文政衣襟内,似是在寻找些什么。
一个精致奇异的小瓷瓶被左祭祀从文政的怀里缓缓的拽了出来。
打开瓷瓶,里面放着的正是自己上次给文政的那颗尚未完成的长生不老药。
“若是这个丹药能够炼制成功,王上就可以醒过来了。”左祭祀捏着那丹药说道。
天凌大师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且不说这丹药最后缺少的那一味药引上去何处寻找,单单是这耗费的精力,你可就承受不起。”
左祭祀苦笑,淡淡道:“身为祭祀,若是连法力都不能施展,那岂不是一个废人?”
“最后一味药引便是这九尾狐的心脏。”
天凌大师心里却明了,这九尾狐已经死绝了,如今只有文政,姬沫身体内含有九尾狐的心脏。
可是如今姬沫有了他们两个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便是那新的药引。
天凌大师看向左祭祀,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审视,道:“左祭祀可是想要以谁做药引?”
左祭祀看向着陷入无尽的昏睡里的文政,道:“若是姬沫生下的为健康的男孩,自然是让这男孩活下去,若是女孩或者死婴,那么便取来心脏做药引吧。”
能狠能忍,腹中的胎儿尚且都要算计在内,天凌大师突然觉得自己归隐在这里可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姬沫来到了冷宫门口。
从朝霞殿到冷宫这短短的路,姬沫感觉自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一般。
姬沫不得不托着自己的腹部,腹中的孩子一定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在她肚子里闹腾的厉害,倒让她有些吃不消。
推开冷宫的门,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衰败的萧瑟景象,冷宫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倒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一般。
姬沫慢慢走近冷宫,冷宫的大殿里也早已是准备好了食物。
这绝对不是朔方干的,朔方原本是想要送自己来这冷宫便被那文寒派人给强行押往了南岭。
文寒处处想着自己孩子滑掉,这更不可能是文寒。
姬沫无心多想,放下手中的箱子,想要坐下来休息片刻。
还未等姬沫坐稳,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王后姐姐,这冷宫住的可算是习惯?”锦衣趾高气昂的走向姬沫,环顾这冷宫去四周的环境,故作一脸的同情。
“让王后姐姐住在这么脏乱凄凉的环境里,我也是很伤心的,可是毕竟王后姐姐怀的可能是妖物,实在是不宜留在王后宫里。”
看到锦衣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姬沫刚刚安下来的心,此刻又是纠结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姬沫看向锦衣,不免有些不悦。
锦衣听到姬沫这么问,脸上不由得又是高傲了几分,很是夸张的摸向自己的腹部道:“我只是来告诉王后姐姐,我怀了文寒王爷的孩子。”
姬沫看向锦衣的肚子,不仔细看确实是看不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多了才如此的。
“和我有何关系?”姬沫斜眼问向锦衣。
“只是来告诉王后姐姐一声,可要在冷宫里好好的待着去,千万请不要让自己的晦气冲撞了我的孩子。”
锦衣的这句话说的十分的难听,姬沫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心中压抑的怒气让整个肚子都有些阵痛。
“没想到文寒王爷也会宠幸你这般货色的女子,当真是品味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姬沫看着锦衣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姬沫!你说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