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冷笑,看向文寒道:“不知摄政王心里是作何感想,如此的允许自己的王妃以下犯上妄想污蔑王后,是你这个摄政王应该做的事吗?”
文寒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向一旁的锦衣满脸的责备。
锦衣知道自己做错,也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有些不甘心的退了下来。
“王后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文寒冷冷道。
“但是这件事和左祭祀有着推脱不了的关系。”文寒话锋一转。
左祭祀一旦出事,姬沫这种情况如何自保?
文寒这一步走到道真是阴险。
“我问你,是左祭祀大人把你给抓走打成这样的吗?”朔方不再继续跟文寒废话,直接问向那个男童。
那个男童捂着自己脸上的伤,怯生生的看向朔方,点了点头。
“左祭祀大人为何要抓你,抓你是为了什么?”朔方继续逼问道。
那个男童神色有着几分闪躲,怯怯的向文寒,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不断的向国相身后躲着。
“你躲什么躲!”国相十分暴力的把那男童扯了出来。
“左祭祀是怎么取你的血来炼制巫药的,你给我说清楚!”国相怒声道。
那可怜的男童被国相这么一吼,被吓的愣在原地。
“左……左祭祀大人,把我们……把我们关在一起,取血。”那男童结结巴巴的说道。
“此男童都已经指证!自然是应该把左祭祀给抓起来!”国相道。
“只不过是这男童的一面之词而已,若是人人都按国相这样子巴南区,那么天下岂不是要大乱?”姬沫清冷的声音在城门口响起。
众人看去,姬沫面色惨白,整个人消瘦的如同一幅枯骨,气色差到了极点。
“王后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国相看到姬沫出面阻止,整个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若是我现在说我之前丢的那个秦凤钗是国相偷走的,要求严惩国相,国相可愿意?”姬沫问向国相。
“自然是不行!”国相斩钉截铁道。
“为何不行?”姬沫问向国相,面色清冷的可怕。
“臣并没有偷王后的发簪,这只不过是王后的一面之词!”国相反驳道。
“对!”姬沫紧接着道:“这只不过是我的一面之词就给国相灌了一个偷盗的罪名去,可国相何不是凭着自己的一面之词就把左祭祀给灌了一个偷盗男童的罪名?”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是沉默下来,竟不知到底是该如何反驳姬沫。
文寒沉默许久去,道:“那么依王后之见,我们到底是该如何?”
“左祭祀究竟有没有去捕捉这些孩童去,那么直接去西郊城堡内好好的搜一搜不就可以了?”姬沫还未回答,锦衣便直接接了上去。
“确实是个好主意。”国相也在一旁附和道。
姬沫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这对左祭祀没有一点的好处。
“王后莫非是想要拒绝?可是想要包庇左祭祀?”锦衣紧接着问道。
姬沫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看到那被倒了一地的鲜血,心中一阵疼痛。
“王后身子不适!赶紧给送回朝霞殿里!”朔方挣开身后的那些侍卫,向姬沫奔了过去。
“无事!”姬沫制止朔方,冷冷的看向文寒道:“若是摄政王想要去好好的搜查西郊塔楼那么便去就是了!只不过在事情落实之前,朔方你们还是没有资格去关押的!”
文寒看向姬沫,自然知道姬沫是想要保住朔方。
可他想要去害死的人,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阻挡得住?
“可以!”文寒开口,围着朔方的那些侍卫立刻把自己手中的刀剑给收了起来。
朔方三步并两步跑到姬沫身边,赶紧的扶住姬沫。
姬沫眼睛有些失神,若不是朔方及时的把自己扶住,恐怕就要晕倒在地上了吧。
“朔方,先回寝宫。”姬沫强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故作坚强的离开。
刚刚回到朝霞殿姬沫便感觉到自己的手不断的发抖,就连桌上的茶杯都握不住。
“王后!”朔方心中一紧,看到姬沫那虚弱几乎死去的样子,心痛万分。
“若是王上还在,也不会是这般田地。”朔方惋叹道。
想到文政,姬沫的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无事!这个孩子会像他的父亲一样伟大。”姬沫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道。
朔方嗫嚅了一下嘴唇,犹豫了半晌道:“王后,今日一来左祭祀就再也没有办法给王后炼制丹药了。”
“不能让左祭祀再替我炼制丹药了,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左祭祀的百年英明就要这么的毁了吧。”姬沫忧心忡忡的说道。
朔方叹了一口气,自古帝王多薄情,姬沫和文政岂不就是败在了重情上?
“你赶快去西郊古堡,告诉左祭祀这件事,让他赶紧离开西秦。”姬沫道。
“将那些孩童全部处理掉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姬沫心里不由得是一阵忧虑。
朔方依旧是站在姬沫身后,沉默不语。
“王后可要想好,凭您现在的状态能够撑到几时?”朔方问向姬沫。
姬沫抚摸着自己腹部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的确是撑不了多久了,人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靠别的孩童的血液存活。
她怀的是文政的骨肉,不是一个吸血鬼!
“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护送左祭祀回南楚!”姬沫命令道。
朔方知道姬沫的倔脾气,若是他不按姬沫的命令去做,恐怕姬沫就要亲自上阵了。
“是!”朔方道:“若是左祭祀不愿意离开,那么便是左祭祀的事了。”
姬沫无力的扶住自己的头,心力交瘁的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么便听天由命吧。
西郊祭祀塔楼内,左祭祀继续调配着自己的丹药。
“你知不知道文寒的军队已经走在路上了?”南楚使者从那关押几十名孩童的屋子里走出来。
“现在的要紧事便是把这些孩子处理掉!”南楚使者看向左祭祀,言外之意无非是要杀人灭口。
“放了吧!”左祭祀淡淡道。
“什么?”南楚使者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左祭祀说的话。
左祭祀走到那关押男童的石门前,把那石门缓缓推开,道:“你们都走吧!”
“你疯了?这些孩童若是被文寒的士兵抓住,我们岂不是要死路一条?”南楚使者制止道。
左祭祀则是一脸淡然,将那些孩童的衣冠一个个的整理好,淡泊平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阻挡不了了。”左祭祀叹了一口气。
南楚使者满目的震惊,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左祭祀如此唉声叹气的样子,在她记忆里,这左祭祀不应当是意气风发的吗?
“天劫到了,我是时候离开了。”左祭祀缓缓道。
南楚使者愣了片刻。
动物活久了尚且经历天劫,更何况左祭祀违背天命活了这么久?
“那姬沫该怎么办?她的孩子快要生产了。”南楚使者提醒道。
“正是因为快要生产了,所以也就不必再喝这些孩童的心头血,毕竟有损阴德。”左祭祀道。
待哪些男童争先恐后的跑出这个古堡,左祭祀拿好自己刚刚配置的草药和收拾好的罗盘便向外面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南楚使者赶紧去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左祭祀。
“去找文政,这个罗盘能够指明帝王所在的地点,前些日子一直没有反应,今日才突然指明了方向,赶紧去把他找到才行。”左祭祀缓缓道。
“你确定文政还活着吗?万一顺着这个罗盘找到的是一具尸体岂不是很痛心?”南楚使者此刻不免有些毒舌,可话确实是如此。
左祭祀瞥了一眼南楚使者,道:“这个罗盘朱笔的应当就是文政的方向,或许是文政受伤严重,今日才转醒吧。”
南楚使者斜依在一旁的石壁上,提醒道:“天劫还不知何时要来,还这么的多管闲事引火上身,是真的活久了来找死吗?”
“总要让他看一看自己的孩子吧。”左祭祀淡然道,并没有在意南楚使者那毛躁的态度。
“你是要留下还是陪我一同前去?”左祭祀问向南楚使者。
“不必,我去王宫看着姬沫,我到底要看看她究竟能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南楚使者道:“虽说恨她,可是看在你如此为她付出的份上去,我还是去伸手帮帮吧。”
左祭祀轻笑,不再理会南楚使者,跟着罗盘指的方向,飞快的离开。
南楚使者站在塔楼顶端的窗口上,看到那些在丛林里随着文寒不断穿梭的士兵,面色冷峻。
“左祭祀呢?”朔方从塔楼顶端跳了下来。
这一次他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文寒的军队之前来到了这西郊塔楼。
“左祭祀呢?”朔方看到这有些静谧的塔楼。
目光落到那打开的石门上去,朔方的神色更加紧张起来。
“你们把那些男童都给放了?”朔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心里却突然沉到了谷底。
南楚使者转身,看到朔方那惊讶的脸,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你看,这些男童可真是会跑,全部被文寒的士兵抓住了。”
朔方赶紧来到了塔楼的窗口出去,的确是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士兵去,和被抓住不断哭闹的孩子。
“左祭祀自己逃了?”朔方看向屋子内,的确是没有左祭祀的身影。
“就当作他在淘天劫吧。”南楚使者简单道,没有对傻站一旁的朔方多看一眼。
“如此,我便回王宫吧。”朔方失望道。
竟不想左祭祀也有惧怕之事。
“我也要回西秦王宫!”南楚使者突然拉住正准备离开的朔方说道。
朔方一把甩开南楚使者,警惕万分,道:“你想要如何?”
南楚使者看朔方如此防着她的样子道:“左祭祀一心想要护住姬沫腹中的孩子,如今我替他继续守护,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朔方看到那丛林中越来越多的士兵,多方思考下终是点了点头。
“如此便快点离开吧。”朔方道:“这些文寒的士兵恐怕很快就要搜到这塔楼里来了,到时候我们就插翅难逃了。”
或许是跟左祭祀在一起时间长了,南楚使者做事也是不慌不忙。
“别急。”南楚使者突然笑了笑,让朔方后背一阵发凉,似是惊起了一层冷汗。
“文寒王爷大老远的特地跑来一趟,自然是要好好的照顾一下。”南楚使者坏坏的笑着说道,顺着这螺旋变移的楼梯来到了一个个的阁楼前,把那沉重的石门一一打开。
朔方定睛看去,心脏都停了半拍。
一条巨大的蟒蛇已经是长出了麟角,在那狭小的门里钻了出来。
身上长着黑色的鳞片去,在微弱光芒的照射下似乎是披了一层战甲。
那条快化成龙的蛇飞快的在屋子里游走,很是焦躁。
“如此便好,够他们吃吃苦头了。”南楚使者很是满意的说道。
文寒已经是派兵来到了这西郊古堡内,昏暗的古堡颜色,散发着一种阴寒之气,让人去接近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摄政王,是不是左祭祀在里面有埋伏?”打头阵的小兵不由得疑惑的问向文寒。
这件事对文寒而言也是没有想到的。
若是左祭祀在这森林里布下机关枪,恐怕他们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来到这里。
“派人进去好好的看一看!”文寒命令道。
随即一小队的士兵飞快的冲进了南楚的塔楼,迎面扑来的阴寒的气息,和那传的神乎其神的鬼怪传说,让这些小兵心里都有些恐惧。
几名士兵陆续走了进去,众人在屋外等着,文寒确实发现了地面的脚步。
“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林子里的一群正在准备休息的鸟儿。
原本有些头痛混乱的文寒,此刻也是飞快的从马背上直起身子。
惨叫声消了下去,在塔楼外围在一堆的南楚士兵纷纷面面相觑。
文寒擦了一下自己额头微微冒出的冷汗,这个惨叫声几乎不是人发出来的,莫非这塔楼里住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