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姬沫,如今落得这个田地你能怨得了谁?”左祭祀道。
南楚使者心中怒气上涌,看向左祭祀的面色越发的难看。
“这个南楚本就该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怎么甘心?”南楚使者道。
左祭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等到南楚使者说完,左祭祀道:“若你当初没那么贪心的想要置柳若寒无死地,姬沫也断不会去算计你。”
南楚使者自知理亏,坐在原地盯着左祭祀半晌道:“你知道南楚国君登基时都要去下的一种诅咒吗?”
左祭祀点了点头看向南楚使者,道:“此等诅咒不要也罢。过于决绝。”
“可是你知道吗,姬沫也中了此等诅咒。”南楚使者道,一双眼睛泛着灵光看向左祭祀。
左祭祀听到南楚使者的话果真面色顿了一下。
“西秦王可知道这件事?”左祭祀问到。
如果西秦王知道这件事,那么文政断然不会再去攻打南楚。
“你是西秦的左祭祀,自然要以西秦为重,若是文政放弃攻打南楚选择放弃……”南楚使者话没有完全说完略微迟疑。
“放弃攻打南楚也不是不可以。”左祭祀道。
“可西秦王知道了你帮我炼制了姬烟晴。”南楚使者道:“你觉得西秦王这一次让你来到南楚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件事。”
左祭祀面色虽然难看,却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道:“我并无心帮你,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你被反噬,辜负了你师父的嘱托。”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事已至此,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南楚使者道。
左祭祀冷冷的看了一眼南楚使者没有任何回答。
这种事他的确不想再去帮,既然一开始就选择慢慢退出,那么就早该放任不管。
“如果文政知道了自己害死了姬沫你觉得就算是他统一了九州又能怎么样?还有我师傅当初她死时你可是答应过她要以后多扶持我。”南楚使者道,自己丢掉的权位一定要全部要回来!
左祭祀好看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看向南楚使者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南楚使者说的对,若是姬沫死了,文政恐怕会杀遍整个南楚的人来给姬沫陪葬,天下统一求得是和平安定,战争不再起,如此这般倒不如直接维持这个现状。
“你觉得你有办法说动西秦王?”左祭祀问到。
“捉住姬沫自然也就有办法。””南楚使者道。
左祭祀笑了笑:“你觉得你捉得了姬沫吗?她现在在南楚军营,就算你能进得了军营你能把她给带出来?”
南楚使者无法否认。她的确是没有把握能把姬沫给捉到。
“我是不可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南楚使者道。
“你以前也带兵打仗过,论谋略姬沫比不上你倘若你可以把姬沫给捉住,那么我就可以让文政信服。”南楚使者道。
“我是不会再对这种政事多加掺和。”左祭祀断然说道。
南楚使者不再说话,把头探出车外看了看道:“这已经快到西秦军帐了,你到底帮不帮我。”
左祭祀仍旧是不说话,看向自己眼前的青瓷小茶杯有些出神。
马车飞快的驶进这西秦军帐的边境,南楚使者见左祭祀仍旧是不说话,也无暇再和左祭祀继续废话下去,准备现在就下马车。
“站住!”左祭祀突然道。
“你先和半夏留在马车上,我能把你留在西秦里面不被文政发现,至于剩下的怎么做还是需要你自己来做。”左祭祀看向南楚使者说道。
“但姬沫和柳若寒两人,以后你不可再去惹。不然我也不会再履行对你师父的诺言。“
马车停了下来,左祭祀不再顾及南楚使者径直下了马车。
朔方在军帐门口已经是等了许久,见左祭祀下车立刻迎了上来。
“左祭祀,王上已经等了许久。”朔方说罢,抬头看向马车却惊讶的发现里面有着别的人影。
“左祭祀可是还带了什么侍从?”朔方问到,他记得左祭祀性格孤僻只有半夏这一个书童啊。
左祭祀撇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淡然道:“路上新收下来的一个侍从而已,得了疾病正在修养。”
朔方多加注意了一下,看了几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军帐之中,文政静静地看着眼前火盆里的火焰,火烧的很旺,封闭的军帐里,之前烧过的发丝传来的气味仍旧在这军帐里徘徊。
左祭祀进入军帐,闻到空气里飘散的气味便知道文政一定是已经发现了此事。
“王上可是有什么想要问的?”左祭祀主动开口道,站在军帐中间看着文政那被火照映的有些难以看清的侧颜。
文政把目光从火堆上转移到左祭祀的脸上,沉默半晌道:“左祭祀可觉得这屋里的气味有些奇怪?”
左祭祀眼神淡漠的看向文政,淡色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轻笑道:“当然,很是刺鼻,看来王上烧的此物毒性不小。”
“看来左祭祀应当已经猜到了本王究竟为何会这么的问你。”文政慢慢的走回书桌前,坐了下去,目光阴冷的看向左祭祀。
左祭祀目光始终停在文政的身上,道:“王上怎么看这件事?难道王上会以为我通敌叛国?”
文政不置可否,看向左祭祀的眼神满满的审视。
“我是三代祭祀,德高望重,若是我想要通敌背叛西秦,恐怕西秦不会撑过你这一代。”左祭祀说道,看向文政淡淡的解释道。
文政依旧是满脸冷峻的看着左祭祀,人总是会变的,他是绝对不会永远的相信一个人。
看出了文政依旧是满脸的冷峻和不相信,左祭祀也不打算再继续解释,道:“王上叫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何?兴师问罪?”
左祭祀看向文政,直接开口问到:“王上把臣从西秦急招回来究竟是何目的?”
文政也不打算继续和左祭祀周旋下去,直接开门见山道:“左祭祀毕竟是西秦有名的祭祀,位高权重之人,可是却串通姬烟晴,把姬烟晴变成了姬沫的样子,这实在是有辱祭祀的名声。”
左祭祀站在原地继续听着文政换换说着,没有任何回答。
“本王想着南楚毒物盛行,防不胜防,眼下两国即将开战,可是在孟武死后也没有了可以胜任的将军,若是左祭祀能够亲自迎战,想必一定士气大振。”文政缓缓道。
左祭祀没有任何的惊讶,文政说的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确实是不打算再重新复出,经历这些血腥的场面。
“文寒王爷可不比西秦的任何一个将领差,王上为何不去考虑文寒王爷呢?”左祭祀缓缓道。
“莫非王上是担心文寒王爷功高盖主?”左祭祀道,一双眼睛越发的毒辣。
“前些时日就已经听闻王上在北燕捕捉了一只九尾狐,炼制了丹药吞服,这九尾狐生性多疑,心脏更是集了全身的怨气,王上如此健康却吃了这九尾狐的丹药,可是自此产生了副作用?”
说罢左祭祀已经走至文政的跟前,轻轻的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道:“这确实是九尾狐心脏的气味。”
文政双眸陡然变的有些凶狠,仿佛是为了自己内心被看透而变得恼怒,这种凶狠转瞬即逝,很快便被文政给压倒了心底。
左祭祀笑了笑,将文政方才凶狠的模样给尽收眼底。
“左祭祀若是这样想,可真是伤了本王的心。”文政笑了笑道。
“若是王上不放心,倒也可以把安定王司容给找过来,毕竟安定王一直守着东齐,难免会趁你不在之时闹出些动静。”左祭祀提醒道。
“这么说,左祭祀是断然不会上战场杀敌了?”文政问到,一双眼眸与左祭祀对视许久。
“绝不会。”左祭祀道。
“但我可以把我的侍从给你,王上若是留下绝不会后悔。”左祭祀道。
文政的眼里闪过几丝光芒,他倒是很想知道能让左祭祀看中的侍从长什么样子。
“那个侍从在哪里,带上来吧。”文政道。
左祭祀笑了笑走出营帐向自己来时的马车走去。
南楚使者此刻仍旧在左祭祀的马车里等着,期间用易容术给自己换了另一个面容,见到左祭祀走过来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下来。
左祭祀没有过多的动作,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完全变样的南楚使者愣了愣,这分明和半夏一个模样,只不过是年长几岁。
“易容术使用的不错。”左祭祀难得夸赞道。
“你和西秦王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这幅模样如何?”南楚使者转了转,十分确信不会被文政发现。
左祭祀不再和南楚使者继续废话,抓着南楚使者便向西秦王的军帐走去。
朔方看见左祭祀和从这路上随意绑过来的侍从不由得疑惑起来,道:“左祭祀刚刚不是说人得了急病吗?先前透过车帘子看还是灰色短发,如今怎么又成了黑色总角?”
南楚使者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朔方,眼睛幽邃,朔方被这一看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王上,就是此人。”左祭祀带着南楚使者走入军帐之中。
南楚使者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抬头不卑不亢的看向文政。
“你会什么?”文政问道:“本王从不养闲人。”
南楚使者笑了笑道:“善毒,且知天命。”
文政冷冷的看向南楚使者,目光落到了左祭祀的身上,并不认为左祭祀会带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来自己身边。
“那你算一算本王的天命。”文政说道,冷冷的看向南楚使者。
南楚使者大胆的与文政对视,看了半晌道:“王上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文政听到南楚使者这么说轻笑了一声,道:“何为不可兼得?本王乃九州之内最强大的王,没有人能强的过本王,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王上在说违心话去,江山美人王上必定要失去一个。”南楚使者继续说道。
“若是王上不信自然可以拭目以待。”
文政饶有趣味的看向自信满满的南楚使者,心里却不由得隐隐担忧起来。
美人与江山,岂不就是相冲突的吗?
“把此人留在军营里吧。”文政道:“本王的确是很想知道结果究竟是不是这个小侍从说的一样。”
左祭祀看向身旁假扮成小侍从的南楚使者,点了点头道:“王上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当然。”文政果断道。
“本王想要左祭祀答应本王三件事。”
左祭祀看向文政道:“王上请讲。”
“第一,本王希望左祭祀可以助本王制定一套困住敌军的阵法。”文政道,姬沫出自杨帆手下,恐怕已经学会了杨帆的所有的阵法,加上她在王宫时常出入朝乾殿,但凡是他经手的阵法也都有所了解。
此次对战姬沫必须有全新的阵法。
“可以。”左祭祀道:“举手之劳。”
“第二,本王希望左祭祀以后莫要插手南楚的事。”文政道。
左祭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三是什么?王上请讲。”左祭祀道。
“第三,本王希望祭祀可以帮本王炼制一种丹药。”文政道,与左祭祀对视,目光悠悠让左祭祀有些恍惚回到了十多年前。
“这种丹药便是左祭祀曾经为我父王炼制却未成功的丹药。”文政继续说道。
这个丹药便是长生不老药,左祭祀的思绪跑偏,仿佛是看到了文政父亲的面容。
“你可知你父亲是为何久病缠身最终暴毙?”左祭祀问向文政。
“便是妄想吃丹药长生,如同我一般,丹药亦毒药,还希望王上能够明白。”左祭祀劝道。
文政眼里满是坚定,想到姬沫那不曾改变的容颜心里不免有些慌,他想要和姬沫一起长生,这没人能够改变。
“左祭祀,既然当初这个丹药你未能替我父亲炼制成功,那么就为我继续炼制。”文政道。
左祭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搞不明白长生究竟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