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三少怀揣着疑问,仔细端详了下卫芷兰的神色。
应该不会,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她表情不会这么轻松。
也罢,反正破解里头的内容也需要时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等她从天行回来之后再说吧。
如此想着,宗三少大方一笑,故作轻松道:“没关系,我不着急,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就好了。”
从阁楼出来,卫芷兰打算去找那名小童要自己的马。
走到一处长廊下时,憋了半天的白龙终于忍不住道:“主人,你真打算把手记给那家伙看啊?”
卫芷兰纳闷:“怎么了,不行吗?”
白龙吞吞吐吐半天,气闷道:“不是不行,只是……我总觉得这个宗三少心思深的很,让人根本琢磨不透他脑袋里面到底在盘算什么。你想啊,那本手记跟他又没有关系,他有什么好看的?你别看他刚才表现的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可他那个眼神,分明就是惦记那本手记惦记很久了,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些为好,像宗三少这样的人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可千万当心,别被他给骗了!”
白龙说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满口都是笃定。
卫芷兰却听得直乐:“你是不是太多心了,还眼神?你是会读心咋的?光凭眼神都能瞧清楚人家心里在想什么了。三少这个人吧,平时好奇心就重,他可能单纯就是对这本手记感兴趣,想借来开开眼而已,你呀,别总把别人往坏处想,小小年纪的,用美好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不好吗?”
白龙就知道自己说了她也不信。
她这个人就这样,凡事都很极端。
她若是爱一个人,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对方。
若是恨一个人,那便一辈子不会原谅。
同理,她若是信任一个人,便会不问缘由的无条件相信,以至于不会对对方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别看她平时表现的那么精明强干,其实骨子里就是个轴得不行的倔牛!
“总之,我觉得这家伙不老实,你还是当心点吧,省得哪天被他骗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白龙气哼哼的丢下这句话,便继续埋头睡他的美容觉了。
卫芷兰心想,这小家伙人不大,操心操得还挺厉害。
“行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找小童要了马,原路返回大队。
因他们天黑前必须要赶到驿站,可中间耽误了这一段,众人便不得不加紧脚程。
一阵紧赶慢赶之后,终于赶在黄昏时到达了驿站。
驿丞得了消息,领着几个小驿卒在门口迎接他们。
卫芷兰坐了一天马车,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唯一的念头便是找个平坦的地方好好躺上一躺。
其他人赶了一天的路,也是又累又饿。
驿丞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好酒好菜,还打扫出了几个干净房间供他们休息。
池浩带着那堆侍卫仆从去旁边的小屋用饭了,卫芷兰自回房间休息,唯独云析夜,说想四处走走,散散心,便屏退了左右,连池浩都没让跟着,一个人到附近的小树林遛弯去了。
禾业一早便等在了约定的地方。
眼瞅着月亮都快上山了,云析夜才终于姗姗来迟。
禾业裹着个厚厚的棉斗篷,哆哆嗦嗦站在风里,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时搓搓手跺跺脚的,一张苦瓜脸就差没哭出来了。
“我的公子啊,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非活活冻死在这儿不可,到那时候,你就等着找人给我收尸吧!”
云析夜没有搭理禾业的抱怨,甫一站定便问:“怎么样了?”
禾业心底一阵哀怨,他大老远跑这破地方来,又冷又饿的,云析夜这个没良心的竟然都不说关心关心他,这要是换成卫芷兰,只怕他早就心疼的把人家搂在怀里了吧。
禾业也不是很懂,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跟人家的正房媳妇吃什么醋。
可能只是冻傻了,脑袋秀逗了吧。
禾业拢拢身后斗篷,把自己裹成个球一般,半张脸缩在兜帽底下,说话声音闷闷的,不停往外漏着白气:“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那十万禁军,都已悉数归入庆王爷旗下,而今,庆王爷的实力也算与大公主不相上下了”
“很好。”云析夜预料到事情会进行的很顺利,因此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
好在是禾业已经习惯了他老人家的万年冰块脸,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累死累活地把事情张罗齐全了,回头就换来他老人家一句“很好”,早不知道在心里痛扁他多少遍了。
“那天衣和天建的人呢?有什么动静?”
天衣此次派出的使臣乃是他们大名鼎鼎的承安将军苏承安,说起这位苏承安,那也是少年英雄。
苏家是武将世家,苏承安五岁起便跟着他那个做中廷校尉的父亲一起在军营中历练,小小年纪,便领兵打仗,驰骋沙场了。
后来,苏承安的祖父,也是时任天衣国抚远大将军的苏广,做主将他送入南荣家当了一个小小的护卫,说是一方面想提升他的本领,一方面帮助他增长见识。
苏承安倒也挺上进的,在南荣家的时候那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好好的一个大少爷,被人呼来喝去的,却没有半点怨言。
云析夜那个时候刚刚接任家主之位,年级上也不过痴长了苏承安几岁,便对这位小弟弟格外关照,教授了他不少本领。
苏承安便靠着这一身本领,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
而今的苏承安是天衣国的第一武将,受封承安将军,掌兵马大元帅衔,位阶甚至比他祖父还高。
每年南荣家同各位将军的密谈会,也都是他代表天衣前去。
只要有他在一天,这天衣便都还在南荣家的掌控之内。
而天建那边的情况,就没这么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