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行不行?”宗三少看她的状态实在不对,怕她做出什么傻事,紧紧抓住她,免得她走掉。
“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云析夜起身,上前抓过卫芷兰另一只手,顺势一个侧身挡在他们俩中间,逼迫的宗三少不得不放开她。
卫芷兰挣扎了两下,发现挣扎不动,余怒未消地瞪着他:“你放心,我没有忘记我的身份,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损害到你堂堂夜公子的利益,这样总可以了吧?”
“如果你现在离开,就是在损害我的利益。”云析夜一把抓回她几欲挣脱的手,手上加重力道,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要是不想让人起疑的话,就忍一下,等到葬礼结束,想怎么做都随你,我绝对不会阻拦你。”
“这可是你说的!”卫芷兰咬紧后槽牙,用力将胳膊从云析夜的手里拽了回来。
云析夜说得对,如果她现在离开,一定会引众人起疑。
她不能单单考虑自己,还要顾全大局。
云析平失踪这么久,云析夜不着急吗?
他说不定比他更加着急。
而他之所以没有声张,不就是怕云烨亦擅用不死药一事传出去,引发四国挞伐,到那时,天食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总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整个国家吧。
“好,我就信你这一回,不过,这是最后一回了。”卫芷兰退后两步,与云析夜拉开一段距离,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说老实话,当云析夜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承认,她是动摇过的。
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也许,云析夜没有告诉她裴怜烟的事情,只是不想让她伤心。
她真的曾经无数次在心里这样为他开脱过。
可是,又一次,他又一次骗了她。
怎么在他看来,欺骗她,隐瞒她,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吗?
“夜公子,你放心,小女子我一定会配合你演好这场戏。等戏演完了,也请夜公子你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再干涉我任何行动。”
她不要再依靠别人了,她要自己救出卫芷梅。
当然了,卫芷梅最好是完好无伤,不然,她跟他们没完!
“云析夜,你给我记住了,要是芷梅掉了一根头发,我不止要云烨亦死,我还要你,你们整个南荣家,为此付出代价!不信就走着瞧,我卫芷兰说到做到!”卫芷兰撂下狠话,便大步出了水阁。
宗三少摆出一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吹着口哨起哄道:“原来,南荣家家主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看样子,再过不久,南荣家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少夫人了。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
葬礼定在午时三刻开始。
卫芷兰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要挑这种专门适合砍人脑袋的“良辰吉时”来给卫芷荷卫芷菊姐妹俩举办葬礼。
不过,这是卫鸿泰的决定,她也懒得关心。
云析夜和卫芷兰作为掌灯人,需要在她们两姐妹的棺椁送出门前,为她们点上长明灯。
本来这项工作应该是由身为父母的卫鸿泰与洪氏来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卫鸿泰说什么也不愿意帮她们掌灯。
而洪氏,因为伤心过度,连站立都需要两三个人在旁边搀扶,更没有精力去做这件事,所以卫鸿泰就只能请云析夜他们代掌。
点上长明灯,念过讣文,接下来,该是宾客们轮流上前向逝者告别的环节。
轮到宗三少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家属位没有说过任何话的卫鸿泰突然走上前来,亲自点了三支香,给宗三少递了过去。
宗三少客气接过,正要拜,忽觉眼前银光一闪,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肩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看时,竟是卫鸿泰手握匕首,捅到了他的右肩上。
“你去死吧!”卫鸿泰有点杀红了眼的意思,一刀不够,还要再捅一刀。
宗三少没有功夫傍身,葬礼开始前,卫鸿泰又找借口将宗三少的手下全都打发了出去,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卫鸿泰几乎是百分百可以得手的。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股紫色气浪擦着卫芷兰的袖子飞了出去,径直搭在卫鸿泰的手上,将他手里的匕首撞飞。
此时灵堂上已经乱做了一团。
宾客们四散逃窜着,有的已经跑出门去,有的躲在角落,生怕被波及。
卫鸿泰未能得手,犹不作罢,冲过去要捡掉落在地的匕首。
云析夜也不客气,宽袖一拂,凌厉的袖风直接将卫鸿泰掀翻在地,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卫大人这是何故?”卫鸿泰倒地之后,灵堂上终于平静下来,但是宾客们都已经吓坏了,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卫鸿泰动了两下他的老胳膊老腿,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子恕罪,老臣并非有意惊扰公子,只是,老臣身为人父,定要替我两个无辜的女儿报仇!”卫鸿泰浑浊的眼中溢满恨意,不死不休地怒瞪着宗三少。
卫芷兰暗惊。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他知道是宗三少害死卫芷荷与卫芷菊的?
“卫大人此话怎讲,在下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宗三少捂着自己肩上的伤口,手指缝间有血滴下,他却仍一副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样子。
卫鸿泰恨恨站起身,红着一双眼,好像准备随时扑上前撕碎了他:“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荷儿和菊儿是被谁害死的!”
宗三少莞尔一笑:“被谁害死的?当然是被她们自己的贪婪害死的。”
要不是她们姐妹俩一心想着飞上枝头,掌权掌势,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究其根本,他也不会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真正害死她们的,其实还是她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