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这一路,两人也是有说有笑,十分亲近。
虽然独孤翊是淑贵妃的亲子,但并没有因此影响了他和陆箐婳的关系。
他握着陆箐婳的手走进披香殿,殿里的男人半卧在席上,见他回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轻慢的言了句:
“你这大周国的殿下当得也不怎么样,这披香殿还不如汀州的醉香坊气派。”
独孤翊笑着说:“你要真觉得那里自在,大可不必来我这儿,我也正好少受你的气。”他回头瞧陆箐婳,对男人示意道:“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男人抬头,不打紧的瞧了眼,这一瞧不要紧,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眉头也瞬间拧住。
独孤翊一面说:“我就猜到你会记得她。”
哪想男人咬牙切齿,反口来了个:“本公子当然记得,她就是化成灰,本公子都记得!”
陆箐婳刚才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仔细一回想,原来那日的无赖就是他,未料他就是那个丢了的齐国公子。
丢了就算了,干嘛还把他找回来,真是冤家路窄。
陆箐婳转身就逃,男人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膊,她慌乱下狠狠踩了他一脚,他脚下吃痛,手不由就松了些,陆箐婳得了机会紧忙抽身。
陆箐婳甩不掉他,回头一个鞭子抽过去,他吃一堑长一智,侧身躲时,一手也攥住了鞭子。他怒目相视陆箐婳,手里一使劲,抓着鞭子的一头,硬是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陆箐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情急之下,她撒手,男人看到她松开鞭子,眉一压,扬起鞭子缠住她的腰,也正是这样才把她拖过来。
见她仍旧还想着法子逃,男人看着她不自量力的冷笑了声,鞭子一展将她甩到树下。还没等陆箐婳站起来,他已经率先从地上抓起她,将她抵在树下。
“混蛋,你使诈,你算什么君子!”陆箐婳不停挣扎。
男人不想和她废话,抓着她的肩膀使劲一推,陆箐婳的后背撞到硬实的树干上,顿时疼的皱起眉。
他看陆箐婳就像在看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他用凶凶的眼光盯着她,像一头猛兽,随时都会把她吞下去,连骨头也不剩,他既而冷讽道:“你也知道疼啊。”
陆箐婳咬着牙。
“你把我玉佩弄哪去了?”他质问。
陆箐婳被他摁着动弹不得,她肩膀开始发酸发痛,她无奈说:“你先放开我。”
男人按着她的肩膀,牢牢的看着她,“你先回答我!”
陆箐婳趁他分心,抬腿踢向他的两腿间,男人顿时疼的闷哼一声,连连后退,他弯着腰,瞪着陆箐婳,“你……”
还没容陆箐婳得意,他突然起来,抓着她的肩膀,愣是把她拽了回来,这次不同,他是真的愤怒了,大掌掐着陆箐婳的脖子,“你还是不是女人?”
“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就是男人了吗?”她也气愤的迎视他。
男人用力抿了下嘴唇,他忽然眼睛一眯,薄唇微微轻提,扯了抹邪魅的笑容。
他手指稍稍曲起,抚摸上陆箐婳的脸颊,他邪魅笑,不怀好意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他笑里深藏不诡,陆箐婳警惕起来,冷着眼睛对他,“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笑容实在轻浮。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坏事,我就……”
男人扬唇,他浅浅笑时,如面春风,桃色遍开。他故作邪气,“你害怕了?害怕了就告诉我,玉佩在哪?”
“醉霄楼醉霄楼!”陆箐婳憋着气,满脸嫌弃的躲避他。
男人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狭长的眼睛眯缝起盯着她,“你没骗我?”
她喘了口气,怼道:“要我说的是你,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问我!”
男人依旧没有放开她,倒是陆箐婳突然推开他,男人以为她骗自己,伸手扯住她的衣角,眼见她要摔倒,他又伸手拉住她,结果两人都没站稳,一同摔了下去。
陆箐婳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嘴唇刚好贴在她的唇上。顿时,陆箐婳睁大了眼睛,甩手打了他一耳光,男人挨了巴掌,也对她瞪起眼。
“箐婳……”
独孤翊追上他们,就瞧见这么一幕,他心也随着一怔,直到两个人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翊哥哥,这个无赖他轻薄我。”
陆箐婳使劲儿抹了抹嘴巴。
男人一听急了,气不打一处来,他对这个丫头真是恨得牙痒痒,“你说一句实话会死吗?本公子轻薄你?真是睁眼说瞎话。要不是为了拿回我的玉佩,你这张脸,我多瞧一眼都觉得恶心。”
陆箐婳越听越不舒服,气冲冲的说:“正好,看见你我也觉得恶心,既然如此,你就离我远些。”
独孤翊对二人的争吵是听得一头雾水,他站出来,疑惑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从小就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怎么一见面就非得搞得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男人冷冷的瞪着她,“岂止深仇大恨。”
陆箐婳也瞅着他,冷哼,“当然不止!”
男人瞪眼,陆箐婳也瞪眼,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肯低头,要说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说话,那更加不可能了。
可要为难独孤翊了。
“箐婳,你不记得他了吗?”
见她不屑一顾的样子,独孤翊耐心说:“那你总该记得,那个你哭着喊着都要嫁的小马驹吧。”
听到小马驹时,陆箐婳皱了皱眉头,脑子里不断向前推忆,她狐疑的盯着面前这个无赖。
如果这话不是独孤翊说出来的,她简直无法相信,当年那个任由她欺负,还会站在她背后保护她的黑瘦少年,居然还活着。
那时候,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还在陆家偏院的槐树下面挖了坑,给他立了块碑。因为嬷嬷说,人走了,只要立碑时时上香,那人便会回到梦里与自己相见。
陆箐婳听完独孤翊的话,她没有傻站着,她走到齐豫的面前, 抬眼望着他,两只眼珠子圆溜溜的仰视他。
齐豫被她这么死盯着,心里有些发怵,他咽了咽干涩的嗓子。
“你真的是小马驹?可是你怎么白了呢?”
陆箐婳弯着眉,眼里闪烁着晶莹,透亮透亮的。她两只手拉扯着男人的脸,记得小时候他可黑了,否则她也不会取笑他,给他取这样古怪的名字。
齐豫不耐烦的拿开她的手,冷面无情的说:“原来你就是陆箐婳,难怪如此蛮横无理。小时候我打不过你,你欺负我也就欺负了,但是从今往后,你休想……”
“休想什么?休想再欺负你了吗?小马驹,小马驹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陆箐婳忽视了他的话,活脱脱的像个小迷妹,冲他痴痴的傻乐。
只是齐豫毫不念旧情的推开她,并且冷冷的逼问:“陆箐婳,我玉佩到底在哪?”
她眼里有点失落,就像失而复得的宝贝忽然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她喃喃:“真的在醉霄楼。”
“你要是骗我,我饶不了你!”齐豫说完,没多看她一眼,就走了。
陆箐婳眼巴巴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她才想起自己的玉佩也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