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严重紧绷的精神和身体上的劳累,令顾天真闹了一会儿就窝在了苏御景的胸膛里沉沉睡去。
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像一个婴儿一样趴在他的胸膛上,安心,舒适。
苏御景将她妥帖的安置好,在不惊动顾天真的前提下转身下了床,套上衣服,离开了别墅。
另一边。
杨家玉完全是孙齐半逼着来到公安局的。
距离公安局还有一段距离,杨家玉已经不止一次欲跪下来乞求孙齐放她离开。
“孙齐,我知道错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在犯错误了,我也保证我不会在拿刀伤人了,孙齐,你要相信我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突然就空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可挽回了,孙齐,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坐牢的。”杨家玉一路哭着乞求。
孙齐看着他以前深爱的女人竟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心中当然不是滋味儿。
“小玉,我这就是在救你啊,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你拿刀商人了,再加上商场处处都有监控,你逃不了的,与其在家等着被抓,还不如来主动自首争取从轻处理,你好好认个错,说不定还能争取到私了。”孙齐苦口婆心的劝道。
杨家玉此时被吓得不清,除了求饶之外已经没有思考能力,她潜意识里还是信赖孙齐的,孙齐的话她也听进去了。
她颤抖着跟在孙齐的身后面一齐进了公安局。
不一会儿,孙齐请来的律师也赶到了公安局,按照律师的讲解来看,这件事情还有私下调解的可能。
杨家玉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满怀希望的看向孙齐:“孙齐,你不是和顾天真关系很好吗,你求求她,你求求她好不好,让她不要让我坐牢,我可以陪钱的,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我是真的不想坐牢,孙齐,我刚26!”
孙齐呆呆的看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的女人,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不能替也无法替顾天真做出决断,只是……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们相爱了六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二个地步。
这其中,到底是谁错的更深一点?
“顾天真是不会同意和解的。”
正在孙齐深思的时候,一道冰冷的男声传了进来,来人正是苏御景,男人又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打领西装,衬得男人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苏御景冷眼一扫,最终停在了杨家玉的身上,杨家玉被那冰冷的目光刺的一颤,胆小的躲到了孙齐的背后。
“苏……总……”她小心翼翼的叫。
“苏总。”孙齐冷静的回,主动起身与苏御景握手,被苏御景视而不见。
男人坐在他们两人对面的座位上,翘着二郎腿,长指扣在桌上,给予人压迫感,他低沉着嗓音再重复了一遍来时的话。
“不管是顾天真,还是意外受伤的唐小多,都不会接受调解。”男人的话掷地有声。
“苏总,家玉她,的确是无心之为……”
“我当然知道,伤了唐小多的确是无心之为,毕竟,你女人真正要伤的人是顾天真而不是唐小多!”苏御景背靠椅背,目光灼灼。
孙齐哑声,想护杨家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事已成定局,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
听说,杨家玉被当场收监了,被判了13年,杨家人并没有提出上诉,权当不知情这件事情,一切风暴都隐匿风平浪静下。
顾天真自那以后也再也没有在公司里面看到孙齐了,她的办公室再次无一人光顾,借着唐小多在医院需要人照顾,她开始明目张胆的请假,甚至一连几天都不来公司,苏御景在公司里面装着不知道这件事情,暗地里却派了人专门保护顾天真,她走哪儿哪儿都跟着。
顾天真拿着小礼物的晃晃悠悠的走到医院大门口,眼神儿早就瞥到了装作看向别处的黑衣男人,她撇撇嘴,已经习惯了,直接进了医院的门,看都没看那人。
华宇顶楼的办公事里,苏御景听着助理蒋奇汇报顾天真一整天的行踪。
“总裁,顾小姐今天一天又一直都呆在医院里面,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苏御景签着文件的手不停,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暗示蒋奇可以离开了。在听到办公室门轻轻闭合的声音后,男人手中的钢笔被叩在了桌上。
指尖用力掐着眉心,在经过孙齐一事之后,他本想牢牢的将顾天真捆在身边,哪儿也不准去,可耐不住他心软,只要顾天真皱一下眉头,好不容易硬下来的心都会软下来,纵容她的得寸进尺,一步步因为她退步。
小半个月下来,唐小多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到现在已经能下床慢慢的走两步了。
顾天真推着她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绕了两圈,天一暗,就有冷风打在身上,她怕唐小多这孱弱的身子经不住着风,早早的带着唐小多回了病房。
“天真,你不用感觉到愧疚,伤我的人又不是你。”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及那天的事情。
顾天真的眼皮又垂了下来,托腮撑在病床上,目光看向唐小多还缠着纱布的小腹:“我知道啊,可那天如果不是你,现在躺在这儿的人就是我了,不管怎么说,你受伤也有我的责任,照顾你也是我应该做的。”
唐小多叹了口气,她就知道顾天真会这么想,经过这小段儿时间的了解,她已经差不多摸清她的为人了,死倔,一根筋儿。
顾天真抬眼望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虽然苏御景允许了她外出,但是也要求她在天黑之前要回到别墅,明显现在已经超出时间了。
顾天真无精打采的跟唐小多再了见,像个游魂一样飘到了医院大楼底下,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
走到今天,她好像一直都在被人讨厌,被宋家那对兄妹讨厌,被苏御景的妈妈讨厌,被杨家玉讨厌……
她开始彷徨,是她有做错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