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真蔫儿蔫儿的倚靠在医院门口的石柱上,她现在内心很复杂,明明不想回到苏家的别墅,但又无处可去。
肩膀被人轻轻一拍,顾天真回头望过去,看见被故意压低的帽檐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人脸。
待看清是谁之后,她有点恍惚,眼前的这个人和她认识的那个孙齐相差甚远,判若两人,以前的孙齐像个耀眼的小太阳,纨绔的翩翩公子哥,而现在,不仅胡子拉碴的,他一向引以为豪的俊脸也不好好打理了,又颓又丧。
看来,杨家玉的事情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天真,我们找一个地方好好聊一下吧。”孙齐率先开口说道,望着她的眼神和善温润。
顾天真自然是点头的。
两人就近选择了医院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孙齐点了一杯意式特浓咖啡,这种咖啡超级苦,对一般人来说简直难以下咽,顾天真没有喝咖啡的心思,点了被蓝山,双手交叉相握在杯壁上,嘴角扬着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天真,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
她对此也是嘿嘿傻笑,心口苦涩。
杨家玉入狱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有庭外调解这么一个环节,虽然不知道杨家因为什么没有走这一程序,但顾天真她也清楚,如果杨家玉提出和解,她是不会同意的,受伤的是唐小多,她不可能罢了。
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齐了。
“孙齐……”她摩擦着杯壁,想象孙齐说一声对不起。
孙齐了解顾天真,聪明的时候聪明,犯傻的时候又糊涂的不行,“天真,你不用和我说道歉,这件事情错不在你,反而该道歉的人是我。”
“我是有注意到公司的流言的,但我想着清者自清,就懒得理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我追悔莫及的。”
孙齐浅淡一笑:“我已经向公司提出辞职了,后天就会出国了,说来也惭愧,我竟然在28岁的年纪才想着认真的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今天来也只是想和你告个别。”
顾天真的喉咙上涌出了一片腥意,匆忙低下头呼出了一口气,使劲儿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她真的很感谢孙齐能在这个时候与她说这些。
“孙齐……”她抬起头来,强装着平静,嘴角微微的踌躇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顾天真颤着声音说道,“一路平安。”
两人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聊了很多,孙齐有聊他以后未来的规划,也有聊了一会儿苏御景……
苏御景是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是她顾天真在陷入苦闷之后,泄愤的对象。
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很难在孙齐面前对杨家玉强硬,所以先她一步解决了杨家玉的事情,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就算这段日子她把委屈都一窝的吐在他身上,他怕她再出意外,热仍旧派了专人的保镖来保护她。
看吧,人都是表里不一的,想你坏的时候,觉得你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等印象稍稍对你有点改观了,无论你做了什么人都能想好的方向想。就比如顾天真,瞅苏御景不顺眼的时候,认为他派保镖是为了监视他,现在顺眼了,就觉得保镖是派来保护她的。
没心没肺的顾天真再次满血复活,此时此刻她竟想迫不及待的回到苏家,迫不及待的去见苏御景。
可顾天真忘了,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距离那男人给她约束的门禁,已经迟到了三个小时。
早早下班回到别墅的苏御景,已经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严阵以待了。
顾天真小跑着上了二楼卧室的房间,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人响应,心下疑惑的打开了房间的门,猝然被一双大掌拦在腰上,一个旋转,就被人抵在了墙壁上。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苏御景掐在顾天真腰上的两只手是用了力气的,两人之间的间隔只有两件单薄的衣裳,苏御景的身上换好了舒适的家居服,小腹坚硬无比,胸肌呼之欲出,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顾天真还念着他的好,被这么对待也不生气,小嫩手扶着男人的小臂,踮起脚尖就对着苏御景的嘴唇香了一口。
挺响亮的“吧唧”一声。
身体里面压抑着准备抛向顾天真的乱石,一个不稳,顺着悬崖滚滚直下,等滚落到崖底,早就已经碎的差不多了。
憋闷了一晚上的气,就这么被一个吻给抵消了。
苏御景被这个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怔愣的看着顾天真。
顾天真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个月牙,里面闪着星星,笑着的样子很漂亮,比之前一直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要顺眼多了。
“我从医院出来之后遇到孙齐了,和孙齐聊了一会儿没注意到时间就回来晚了,下次不会了。”顾天真在解释。
苏御景现在很愉悦,傲娇的睨了她一眼,“你还想有下一次?”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下一次了。”顾天真讨好的抱紧了苏御景的小臂,苏御景也顺势收回了横在她腰间的胳膊,手收回来的时候,幅度偏大,顾天真衣脚被掀开,男人原本紧握住的地方已经有了明显的淤青。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悔,牵着顾天真的手让她平躺在床上,他坐在一旁,轻轻揉捏有着淤青的地方。
顾天真没感觉到疼,但他的手法还挺舒服的,她也就所幸开始享受了。
眯着眼睛安谧了一会儿,顾天真将回来路上的想法告诉了苏御景。
“我想去考个心理医师的资格证,不想在华宇好吃懒做混日子了。”
“嗯。”他应,相比顾天真的话,他更加专注手上的动作。
顾天真觉得他敷衍,不开心的拍开了苏御景的手。
“你‘嗯’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是听你的,不然还会是什么意思。”
只要是顾天真想要做的事情,苏御景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