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想知道真相,知道他为什么不去惩治贤妃!”
“林音,你好糊涂,你是臣,他的君,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护卫去把整个后宫彻查一遍?你想让全天下的人看他的笑话?还是想让前朝的文武百官说你是红颜祸水?既不得罪前朝后宫,又能保你周全的方法只有这样,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像把一直以来压在身上的担子卸下了,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昨天,安静王已经向皇上递了红书。”
“红书?那是什么?”林音隐隐约约有种感到不详的预感。
“是他向皇上递交的……”他深深地看了林音一眼,“婚书,你和安静王的婚书。”
“什么?这不可能!”
楚景贤说过他不会逼她的,他会尊重她的选择!
“皇上已经准备答应了,或许他们就已经在乾承殿商量了。”独孤骁以很轻松的口吻说道。
“不,不会的,他怎么可以……可以把我嫁给景贤……”
林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终于撑不住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他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
“他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你怪他是不是这几天都不来看你?难道他要来这看着你和安静王说说笑笑的吗?!你打碎了这碗药,你自己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独孤骁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扣着林音的双肩,一字一句道:“卫陵王之所以来看你,是因为我亲自去求他把弄弦香的解药告诉我,他说有两种东西可以代替,就是雪莲和龙血。”
“什么,龙、龙血?”
“没错,就是龙血,他的血,那日你来还我的令牌,我盯着盒子里的就是雪莲,可惜已经被我拿去一半入了药,翊他担心你的毒解不了,就大量用自己的血入药,所以你才会尝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鹿血?呵,我自己都觉得太好笑。”
他的表情是于心不忍,刺疼了林音的心,这次她没有忍着眼泪,任它掉落。
难怪她看见他手腕的纱布时,他眼神闪烁,还说是和顺宁王比武割伤的,现在忙着打仗,他怎么可能有这个闲情和楚怀宇比武呢?她真的太傻了,竟然这么被他骗了!
“你现在明白了?明白所有的事了?明白他对你的好了?你还打翻了药碗,不过这也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他就会去军营。”
“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去军营!不行……我不能让他去……不可以……”林音念叨着,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出了柳鸿阁。
“独孤大人,你明知道大人身子还没恢复,怎么可以让她这么去皇上那里呢!哎”惠儿知道自己不能指责独孤骁什么,所以心急地追了出去。
“大人,你不能去啊!”她远远看见林音踉跄地下了台阶,往乾承殿的方向跑去。
“大人!”
她跟着追了过去。
他不能去军营,我一定要拦着他。
一路上,林音心心念念靠着这句话到了乾承殿,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旁休息。
沧澜转过身,一眼看见了那身青衣。
“林音,你怎么来了?你现在还不能面圣。”
“沧澜,如果你真的认我做徒弟,就让我进去。”
沧澜猜到她一定知道了,慢慢垂下拦住她的双臂,默认让她进殿,也对顺公公使了个眼色,不必进去通报。
林音说了句多谢,赶紧推开门进去。
一阵风吹过,携来一阵花香。
这香气肯定不是楚景翊身上的,难道有其他女人在这?
不会的,一定不是。
林音壮着胆子,掀开金色的纱幔,一步步走向正殿。
“皇上,奴婢还是去找独孤御医来吧。”
“朕说不用就不用。”
是他和小时的声音,只是背对着自己,她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啊,大人……”小时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林音。
林音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见的不是别的,正是小时托盘上放的瓶瓶罐罐的药,还有带血的纱布。
“皇上,奴婢就先出去了。”小时识趣地赶紧离开。
小时一走,没有再挡住林音的视线,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在分开几日后再次见到了他。
他好像瘦了,而且脸色有些发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她走过去掀开他的袖子,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你的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朕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要听的是实话!”
她余光看见了桌上鲜红的婚书,一把拿过,打开一看,果然如此。
“你已经丢下我一次,还想丢第二次?”
“朕让人送你回柳鸿阁。”楚景翊起身想走,林音从身后抱住他。
“你别再用自己的血给我煎药了,我求你,我不想你死……”
身后,她已经泪如雨下。
“只是流一点血,死不了。”
“可是你的脸色很不好!”
楚景翊会心一笑,转过身抱住她,“话说,你这是担心我?”
“废话!这还用问?”
“呵呵……”他拂去她脸上的泪。
她攥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道:“求你,别把我嫁给安静王,我不想嫁给他。”
即使他对她很好,可是她不爱他。
“其实,我也不想的。”
语落,他倾身吻住她的唇,思念和不安就在这一刻迸发。
林音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回应着他的吻。
片刻后,两人恋恋不舍分开,给彼此喘气的机会。
林音心疼地抚摸楚景翊受伤的手腕,又红了眼睛。
“傻林儿,流一点血没事的,别哭了。”
“还疼不疼了?我去找独孤过来,让他给你看看。”
“等会。”楚景翊拉住她,邪邪地一笑,“林儿,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
是很喜欢很喜欢。
“呵呵,林儿,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
“啊?为什么?”
“因为刚刚我收到消息,说夏朝准备退兵,只要君无溟不来,单单一个匈奴而已,我虞朝岂会怕他?”楚景翊拉着林音一边走到贵妃榻上坐下。
“那君无溟他是谁?是不是特别厉害?”
“是,人人都尊称他为战神,他是夏朝的北战王,帝王桀的兄长。”
林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是夏朝不准备帮匈奴了,所以就退兵了。
“而且就算夏朝不退兵,还有契丹可以和我们联手,总之不会怕他。”
不管楚景翊跟她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劲点头,因为她不想去管政治上的这些事,她知道他可以自己去解决,现在她就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我说你那么聪明,早就想好对付匈奴和夏朝的方法,却傻到用自己的血给我做药,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她无法体会到那该有多疼,他又到底流了多少血才把她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