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给皇上请安。”
“三哥不必多礼,快起来。”
说话的分别是楚兴澈和楚景翊,他们的关系可以用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形容,关键时刻谁也离不开谁,暗中互相帮助的手足。
楚景翊虚弱的模样让楚兴澈看在眼中,除了吃惊,更多的还是意料之中,因为从独孤骁转身那一刻起,他便明白楚景翊会为了那个叫林音的女子用自己的血作为解药,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当皇帝的人,真的为一个女人动了真心。
“微臣有些日子没见到皇上,皇上的身子还好吗?”
“朕多谢三哥关心。”
他只是有些无力,这几日一直靠独孤骁的补药在撑着,希望能快些调养过来。
“听闻施太妃的生辰快到了,朕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寿礼,到时候会差人送去。”
楚兴澈一听,跪下谢恩:“微臣谢皇上隆恩。”
“三哥快请起,朕还得谢谢三哥,告诉朕解毒的方法。”
楚兴澈低头看见他手腕的纱布,不忍心道:“三哥只是没想到,四弟你为了一个女人竟……”
“无妨。”
他露出笑容,笑的是那天林音对自己的关心。
“哎……当年大哥走后,你撑起了整个国家,三哥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所以……”
“三哥何需自责,能救活她,朕还要多谢你。”
两人相对一笑,其他多余的话再也不用说。
楚景贤从膳房里拿了凤梨酥,准备回柳鸿阁时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楚兴澈。
“三哥?真的是你!你怎么突然进宫了?”
“这不母妃生辰快到了,每到这个时候,为了行方便,我都是住在宫里,今日特意来看看林护卫,不知道她如何了。”
“那我带你去吧。”楚景贤笑着在前面引路。
两人一同到来,让正在门口浇花的惠儿惊讶不已。
“奴婢给安静王、卫陵王请安!”
“起来吧。”楚景贤对楚兴澈介绍,“这是林音的贴身宫女,本来还有一个叫槿儿的。”
“我听说了,和太监私通,被皇上处了凌迟之刑。”
惠儿的脸色变了,努力克制自己不哭出来,“两位王爷,奴婢带你们进去吧。”
“好。”
惠儿一进门,就冲着偏殿喊道:“大人,王爷来了。”
“嗯?景贤你……”林音抬头一看,楚景贤身后还跟着一位,是那个清风霁月似的卫陵王。
楚景贤一见到她,就开始介绍起楚兴澈,“林音,这位是我三哥,你在御花园见过的卫陵王,尺八吹得特别好,在整个京城,他要不敢说第一,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五弟,你啊……”楚兴澈谦虚道,“本王只是会一点而已,算不得多好,五弟他就是这个样子,林护卫莫见怪。”
“哪里的话,微臣还没给卫陵王请安。”她蹲下去行礼时,身子还有些虚,幸好有惠儿在一旁扶着。
“不必多礼。”楚兴澈快速打量了林音一番,长得还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哪个方面打动了楚景翊。
“咦,林音,你在练字啊?”楚景贤的注意力落在书桌上。
“哎,你别……”
话未出口,楚景贤已经将压在书本下的纸张一块抽出来,细细读着。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他出神了片刻,尴尬地笑着,“呵呵,这字写得不错,多多练习,肯定会超过我的。”
“景贤……你,这都是我随便写着打发时间的,这写的话当不得真。”林音将纸拿了过来,随意折了几下夹进书中。
楚兴澈虽然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勉强也能猜出个一二,干咳两声道:“那什么,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奴婢送殿下出去。”惠儿跟着走开。
气氛异常尴尬,林音想,只怕楚景贤猜出什么了。
“林音,我去送下三哥。”
“哎”她还有话想问他的。
林音转身坐下,将纸抽出来,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到蜡烛上。
“大人,你为何烧了它?”
“不烧留着做什么?”
看着整张纸燃尽在火光中,林音眼中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我一来就看见你哭丧着脸,下次我可能就不会来了。”
独孤骁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从门口跨进来,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药。
“王爷他人呢?”
“安静王殿下他应该是去膳房给你弄吃的了吧。”独孤骁闪烁其词的话让林音更加内疚了。
她伤了一个人的心,可自己的心的被另外一个人伤着了,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喝药吧,别想那么多了。”
“独孤,贤妃怀孕的事,你知道对不对?”
独孤骁的身子一愣,随即道:“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跟你的伤无关的事,我不会讲。”
“呵,也是,我关注这个做什么,我应该关心给我下毒的那个人。”林音带着恨意说道。
“林音,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独孤骁想试探地问她,结果却看见她哭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想转移话题,“你把药喝了再说,凉了的话,药性就……”
“弄弦香是西域的毒,芷兰和桂嬷嬷不过只是宫女,哪里来的本事去弄到如此稀有的东西?”她盯着独孤骁,将这几日疑惑的点全都想清楚了。
“她们只不过替人做事,不对,是给那个真正下毒的人背了黑锅而已。”
“林音,你别成天胡思乱想,害你的人已经被皇上处置了,以后不会有人害你了。”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骗我的话!咳咳……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骗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和卫陵王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会来看我?这个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
独孤骁心虚地垂下眸,眉心紧蹙,一言不发。
“那个凶手就是贤妃对不对?你交代惠儿要我少和她接触,你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皇上他也知道,但是他没有惩治她,相反处死了桂嬷嬷,让桂嬷嬷替贤妃背了这个黑锅,呵……我也是傻,竟然真的信他会给我出气,什么国法律法,竟比不上他的妃子,也对,贤妃怀孕了,他要当爹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他不会的……”
她猛得站起身,膝盖碰到了桌子边缘,青瓷碗跟着晃动一把,毫无意外地摔在地上,药汁全洒在独孤骁的官服上。
“林音!”他终于忍不住了,“你想知道真相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