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翊听到林音死讯的消息直接晕倒的事在京城里传开,连萧太后都说楚景翊八成是疯了,只打发来问候几句,同时,因为白流琴被禁足,上官柳芳代替她来了,结果被楚景翊轰了出去。
这几天天凉,加上楚景翊吐血晕倒,一来二去的,竟染上了风寒,可是他仍每天批阅奏折,顺德见他这样折腾自己也不是办法,只好一边劝说着一边让独孤骁熬药,希望楚景翊的病可以快点好,但独孤骁给楚景翊开了几贴药后就说没有药引子,要去鬼谷山寻药引,便告辞离开了京城。
如今,独孤骁已经离开两天,离得到林音死讯已经过去五天。
一方面,楚景翊一直在和孙将军有书信来往,这是最快得到消息的办法之一,孙将军说那天晚上月色正好,林音主动提出要去烧粮草,断了夏军的阴谋,结果那个晚上后便断了联系。
另一方面,夏侯雍秘密和云国联系的事被公孙常得知,公孙常当场差点没告辞离堂,私下,夏侯雍主动找他谈话,公孙常只劝夏侯雍放弃攻打梁国,一来是怕虞朝得利,二来是怕虞梁两国合谋,到时候中原四国的战争爆发,苦的就是百姓,夏侯雍没有夏侯桀昏庸,仔细想过后就同意了公孙常的提议。
解决了这次的危机,楚景翊也未觉得肩上的胆子轻松了多少,他在想着林音没有死,而是逃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活了下来,可都五天过去没有消息,也许……
小时把药煎好端来,由顺德送去。
林音在的时候,他不用扌喿心和楚景翊有关的事,林音不在了,顺德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顺德道:“皇上,药煎好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贴药,独孤御医说他会在三天之内尽快赶回来的。”
楚景翊嗯了一声,让顺德把药碗搁一旁,道:“朕决定要去幽州城,朕要亲自看到永卿的尸身才肯相信她真的死了。”
顺德无奈道:“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您把身子养好了,幽州城离这京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呐!”
楚景翊道:“可是朕不信,不信她会死!顺德你也晓得,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鬼点子又多,怎么可能就被人……朕不信……”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君无溟的长剑刺入林音胸膛的场景,可是那梦境又如此的真实。
顺德叹了口气,端起碗送到楚景翊面前,亲自看他喝下才安心,伺候的时候,沈青宜又来了,还带来了楚铭。
孩子的到来给冰冷的殿中带来了活泼的气氛,楚景翊看着孩子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孩子体弱,你怎么还带着他过来?”
“臣妾看皇上如此忧心,便想寻个法子让皇上开心开心。”沈青宜想将小皇子抱给楚景翊,却被他拒绝,“朕得了风寒,怕皇子也跟着得风寒,还是离朕远点的好。”
沈青宜也答应了,命嬷嬷把孩子抱走后,说道:“臣妾知道,皇上一直希望这个孩子是林护卫与您的。”
楚景翊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青宜道:“臣妾看得出皇上很在乎林护卫,否则又怎么当着林护卫的面,与臣妾卿卿我我呢?”
楚景翊仍是没有说话。
沈青宜不得不苦笑:“皇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还有皇上不知道的事,林护卫在臣妾进宫前的那个晚上来找过臣妾。”
“她说了什么?”
沈青宜道:“她说要臣妾好好侍奉皇上,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她不会给臣妾好脸色,如今想来,林护卫这般警告臣妾,都是皇上惯的。”
楚景翊笑出了声,故否认道:“她一直是这个性子,与朕何干?”
“可是皇上也宠着她呀,虽然没有封号位分,可是在皇上心里,她的地位早就高过臣妾。”沈青宜认真地看着楚景翊。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一直盯着桌上的画像看,沈青宜粗略地看了一眼,这是楚景翊给林音画的画像,论神韵姿态,可以体现画师画功了得,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在她十五岁那天,为她画过一幅画。
楚景翊道:“你回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沈青宜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离开。
后又过了两日,独孤骁还是没有回来,他留下的药方子还在,顺德就去御医署抓药回来给楚景翊煎药。
这几天过来,都是沈青宜在照顾楚景翊,偶尔上官柳芳会来,但只和楚景翊说了几句话便被沈青宜打发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幽州城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楚景翊的身子却日渐消瘦下去。
原本他就染了风寒,而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常常看奏折看到深夜才去就寝,顺德和小时虽然在一旁细心照顾着提醒着,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楚景翊一人独处,这期间,沈青宜带孩子过来没说几句话便让他们离开。
第二天清晨,楚景翊不用去早朝,沈青宜勤快地来到乾承殿伺候他,替他把煎好的药带来了。
楚景翊坐在床上,仍然止不住咳嗽。
沈青宜给他喂了药,又让自己的御医来瞧过,算了算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便说道:“皇上,臣妾告诉您一件事好不好?”
“是什么事,说吧。”
沈青宜道:“臣妾听闻林护卫她在离京前一天,被人下了蛊毒,每每到子时便会发作,全身疼痛难忍,直到疼死为止,才算解脱。”
楚景翊一怔:“咳咳……你、你是如何知晓?!”
沈青宜道:“是臣妾去未央宫看贤妃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贤妃和柳嫔的谈话,毒药是贤妃给的,柳嫔喂林护卫吃下的。”
“她们竟然……咳咳……”楚景翊拿帕子一看,帕心竟然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沈青宜拍了拍楚景翊的后背,道:“皇上别动怒,当心身子啊!”
顺德听到动静,便推门进去,见楚景翊的病仍没有好转,反而一天天坏下去,差点当场跪下,“皇上,您当心自己的身子啊!您这样,奴才可怎么放心啊!”
楚景翊拿开那抚在自己胸前的手,道:“顺德,传朕的旨意,废去贤妃柳嫔的封号位分,贬为庶人!咳咳……”
顺德不知沈青宜都说了什么让楚景翊如此动怒,他稀里糊涂地将旨意分别带去了未央宫和紫宸宫,白流琴本就在禁足,得知自己被废,气得差点没上吊,好在顺德带的人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上官柳芳饶过顺德直接来到乾承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来干什么?”楚景翊再见到她,只觉得恶心无比。
上官柳芳道:“既然皇上为了死去的林音伤心成这样,还卧病不起,为何当初您还会让她去幽州城?!”
沈青宜没想到上官柳芳会这样说话,整个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