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这样不好吧?
庄莘一只手紧紧的捏在腰带上,另外一只手扣在胸前,如果她不愿意,谁都别想动她衣服一下。
荣曼甩了件衣服在她面前,“你在想什么?湿衣服赶紧换了。”
庄莘捏着衣服有些尴尬,刚才……确实是她想歪了。
她溜到屏风后,快速的把衣服给换了,荣曼的衣服本就是偏阴柔的,她穿上刚好合适。
“你叫什么?”荣曼盯着桌上的棋局发呆。
“……”
“忘记以前的名字,在欲望城,你一个奴才不配拥有名字。”
庄莘刚想开口,心道互通名字是友谊的开始,却没想到荣曼这小贱人嘴这么毒!
“你们张口一句欲望城,闭口一句奴才的,到底有没有人权了?”庄莘心底的小野兽在咆哮,这里的阶级固话比帝京还要严重,“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全部的耐心都被磨光了,后悔自己的莽撞,痛恨那个把她带到这里的黑衣人。
荣曼惊讶的盯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在欲望城竟然有人谈人权。
这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要么“吃”别人,要么被人“吃”,不存在人性。
荣曼冷着脸起身,“欲望城是所有罪恶的聚集地,不过,一张好样貌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说着,他白皙的手背抚摸上自己光洁的侧脸,那动作比女人还要妩媚上几分,庄莘看得一身恶寒。
“当时村里水患,没有粮食吃,饿极了就吃寺庙旁的土,老人说,这是观音土,吃了能够抗饿,好几天都感觉不到饥饿。”
庄莘蹙眉,她是个医生,她明白土不能吃。
“后来呢?”
“全死光了,只有我活了下来,因为我有一副好样貌。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人,是不会来欲望城的,进了这里,就是把灵魂卖给恶灵。”荣曼似笑非笑的看着庄莘,“你是所有新来的姑娘里面最俊俏的,只要好好做,妈妈不会亏待你的。”
庄莘翻了个白眼,“我和你不一样。”
“来了欲望城,大家都一样。”荣曼不厌其烦的给庄莘洗脑。
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有人敲门,使得两人停下了争吵。
“容公子,月姑娘说让十六去大厅。”
连一个婢女的声音都婉转如百灵。
庄莘不禁感慨小仙儿业务的广泛与专业。
荣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走吧,你记住我的话,好自为之。你不配拥有名字,你的代号是十六。”
荣曼把庄莘带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有十五个娇俏少女在那儿候着,环肥燕瘦,各有春秋。
如果他是男的,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挑,她的目光太过放肆大胆,使得领头的月姑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们跟着公子已经学了一段时间了,今日测试的是你们的皮肤是否足够嫩,当一颗饱满的水珠从你们的额头滑下至脚踝,不破,则留下。”月姑娘面无表情的说着规则。
其他十五个紧张的喘不上气,而庄莘觉得自己仿佛是乱入的。
可她又没有长翅膀,没有办法从这个这个铁牢一般的地方飞出去,只能够跟随大部队接受考验。
一个嬷嬷把庄莘带到小隔间去,脱光衣服之后,嬷嬷眼里闪过惊艳,“你不是附近的难民?”
庄莘点头,却不想与他们交谈,与这里的人熟得越多,越不利于她的逃跑计划。
毫无疑问,庄莘无压力的通过测试。
她骄傲的冲着荣曼眨了下眼睛,荣曼冷哼一声,却放下心来,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很亮,从里头仿佛能够看到阳光,他还想要多看一会儿,并不想她这么快就死了。
庄莘百无聊赖的站在台子边上等待其他姑娘的检测。
一道尖锐的哭嚎声响在耳侧。
一个皮肤不怎么好的姑娘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月姑娘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水珠绝对不会破了。”
月姑娘的语气温柔和煦,“我给得了你机会,寻芳阁的恩客可不会给你机会,这是命,你就得认。”
旁边的壮汉上前,随后,一道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的脸上。
一个死不瞑目的头颅滚到了她的脚边。
一时,鸦雀无声。
周围还有许多在走动的客人与清倌,他们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仿佛觉得这是再稀疏平常的事儿。
庄莘看了一眼,扭过头去直接吐了,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她肩上忽然一紧,荣曼拥住她,唇贴在她的耳廓,“既然决定要来欲望城,那便是想要成为人上人,你们赢了,奖励的是生存,输的人,只能够用血来庆祝你们的成功,要不然,你们的努力是一文不值。”
“什么狗屁理论?”庄莘狠狠的推开荣曼,“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任意剥夺,你们杀人的人让那些努力在救人的人情何以堪?”
荣曼心思一动,没有回答。
荣祺气得表情狰狞,因为死的是他带的姑娘。
他听见庄莘与荣曼的争吵,踱步到她面前,蛊惑道,“既然看荣曼不顺眼,不如跟了我吧,我能够教你在欲望城活下去的方法,让你成为寻芳阁的花魁,全天下的男人都为你倾倒。”
庄莘平静的看着他,竟然有些想笑,“你这么厉害,你怎么没成为花魁啊?”
荣祺一窒,气得脸色铁青。
荣曼桀骜的拉住庄莘的手臂,警告荣祺,“我的奴才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月姑娘瞥了他们一样,冷呵道,“明晚是第二轮,早点回去休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
荣曼与荣祺恭敬的给月姑娘行了礼,各自回房。
庄莘一路上都在回想那个轻易被剥夺生命的姑娘,她忽然明白欲望城为什么会成为魔鬼之城,因为这里面本就是住着一群魔鬼。
“吓到了?”荣曼难得良心发现给庄莘到了一杯茶。
庄莘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荣曼眸色沉了下去,“怎么了?”
“脏。”庄莘用帕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