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苏素云厉声呵斥,猛地起身,头晕了下,又倒了下去。
苏兰扶住苏素云的身体,担忧道,“夫人可不要为了这种空穴来风的话给气坏了身子,可能就是几个丫环随便说说的而已,老爷爱夫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十多年来后宅只有夫人一人,怎么可能还会再纳妾呢?而且还是上不得台面的舞姬。”
听了苏兰的话,苏素云逐渐平静下来,屋外的雨声吵得她脑袋疼,她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精疲力尽道,“不管是真还是假,我都要去看一看。”
苏兰伺候苏素云更衣,“奴婢省的,不会惊扰了老爷的。”
同时,庄莘站在窗边望着屋外的雨。
清桃从柜子中翻出一件冬衣给庄莘披上,语气略带不满,“小姐,这都什么季节了你还穿的如此单薄?”
庄莘低头笑着系着带子,“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奶妈了。”
清桃跟着望向窗外嘈杂的雨,不解道,“外头这雨有什么好看的,整日整日的下,可真是烦死人了。”
“若是平常,此时应该出太阳了吧。”
清桃思索片刻,“的确是,可惜今天看不见太阳了。”
庄莘脸上的笑的弧度逐渐扩大,指头往外头一指,欢快道,“谁说的,你看,没有太阳,有彩虹啊。”
“嘭”的一声,霄佔带着一身雨汽进屋,低呼道,“姐姐,兰香苑那儿有行动了。”
庄莘抬手关了窗,“正好,我们看戏去。”
苏素云不想惊扰了别人,只带了苏兰一人去了偏殿。
奇的是,今日的偏殿没有人把手,她轻轻松松的便进了内间。
“老爷~你坏,这天这么冷,你还脱我衣服。”女子娇媚的声音让人腿软。
苏素云面色先是一红,后又一白。府中除了庄鸣还有谁被称作老爷?
而苏兰则是把脸埋的更加下去,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事儿可真的不能怪她,实在是老爷藏得太深了。
“你怎么这么香,怎么这么美,怎么看你都不够。”庄鸣淫荡的声音响起打消了苏素云最后一丝期盼。
“难道苏夫人就不香,不美,看着不腻吗?”一句话被她说得宛转悠扬。
苏素云要推门的动作一顿,她想要听答案,她就不信十多年的感情还敌不过一个刚认识一月的女人。
“哼,替她做什么,替她实在扫兴,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罢了,与你简直没办法比。”庄鸣的尾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老爷~昨夜累死奴家了,今日便歇一歇。”女子欲拒还迎的声音响起。
然后,是女子的低呼声与令人面红耳赤的调笑声。
苏素云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脚把门踹开,凶神恶煞的立在门前。
床上颠暖倒凤的两人听见响声立马回头,庄鸣见着苏素云,并没有像以前那么害怕,毕竟这事儿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她知道。而她此时只有被打断的恼怒。
“出去!别妨碍我办事。”庄鸣毫不客气对苏素云下逐客令。
苏素云鼻头一酸,委屈的不行,这么多年,她为他生养孩子,打理后宅,把他捧上了丞相的位置,用完之后便把她丢了,然后说她是黄脸婆?
“庄鸣,你混蛋!”苏素云一下便冲到庄鸣面前,指着他的鼻头骂,“你说,你怎么能对得起我?”
“对得起你?我不过是纳个妾,哪里对不起你?”有了青莲的对比,才发现苏素云有多么的粗鄙。
穿了件绛紫的衣袍,梳着妇人的发髻,脸上的褶子多的数不清,让他日日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才不愿意。
如今她狰狞的质问他,他才越发的觉得她丑陋。
“纳妾,你当初答应我永不纳妾的!”苏素云大口的喘着气,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你可别忘了,我的正牌夫人是柳瑟如,你也是我的妾侍,你自己是妾侍出身,怎么就看不起其他妾侍了呢?你望眼整个帝京,哪户人家没有个三妻四妾,就你是个母老虎一样,让我不准亲近女人,之前是给你面子,现在,想都不要想,立马给我滚出去跪祠堂。”庄鸣拉过衣袍盖在青莲身上。
苏素云冷笑,即使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关心这个小杂种。
“可你当初娶我的时候,说的可是一辈子爱我。”苏素云永远都记得那时候英俊潇洒的庄鸣床上许下的诺言。
一记,便是一辈子。
“在后宅你做的腌臜事儿我从来不过问,可你一直不懂得收敛,有几次我喝醉了不小心临幸了几个婢女,第二天,那些丫头全都不见了,这些事儿我和你算过了吗?这一切我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提起过去的事儿,庄鸣的牢骚可不必苏素云少。
苏素云心虚了一秒,“我是为了你好,免得你给那些心思歹毒的狐狸精勾走了魂。”
“滚出去,这相府还是我说的算。”庄鸣不想与苏素云多费口舌。
“我辛苦这么多年把月儿拉扯大,让她嫁了个好人家,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月儿怪你吗?”苏素云想不到办法,只能够把庄月搬了出来,毕竟庄月的背后是凌王。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凌王的面子上,庄鸣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
“你还好意思会所,月儿被你养成了什么样子?未婚先孕,我在朝中的脸面都被丢光了。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给我庄家生一个儿子呢!十几年来,你的肚子还不是一直没有动静!”庄鸣死死的盯着她。
没有生下来一个儿子是苏素云的痛,她气急,抓起桌上的水壶向庄鸣头上砸去,“闭嘴!”
青莲始终观察着他们,见苏素云动手,立马把庄鸣拽开,挡在他的面前,用头结结实实的把这一击拦了下来,头很快渗出了血。
庄鸣拥住青莲,心中骇然,“青莲,你怎么样?”
“只要老爷没事儿,青莲便没事儿。”青莲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苏素云一怔,快速后退,“不关我的事儿,我没想砸她。你应该看见了,是她自己要扑上来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儿。”
“刁妇,我要休了你!”庄鸣喊来管家,草草的写了一封休书丢在苏素云脸上,“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苏素云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上,空洞的目光望着那封休书。
她是最尊贵的丞相夫人,怎么能够被休呢?
苏兰抹了把眼泪,扶住苏素云的身体,“夫人……”
庄莘提裙进屋,望了眼满室的狼藉,极奔到青莲身边,细细的把起了脉,“到底是谁下的这么狠的手,血都砸出来了。”
庄鸣紧张的盯着庄莘,“莲儿可有事儿?”
庄莘细心的给青莲清理了下头上的脏污,“父亲放心,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发生这样的事儿好。谁的头能够经得住这样砸呀。”
庄莘每说一句,苏素云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不过,女儿刚才把脉,发现了一件事儿。”庄莘的语气沉了下来。
“什么事儿?”庄鸣再次紧张起来。
苏素云心灰意冷,从未在庄鸣脸上看到过这样的关心。
“青莲姑娘已经有孕在身,而且是个男孩,父亲可要多多照顾她才是。”庄莘整张脸都在笑,唯独那双眼睛不带丝毫笑意。
庄鸣喜极而泣,“男孩?可确定?”
“难道女儿的医术父亲也不信吗?”庄莘挑眉,余光扫过面如死灰的苏素云。
苏素云从地上弹起,瞪着庄莘,“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