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苏芷对拜月教的什么事情最好奇,当然是没有最好奇的,只有更好奇,因为拜月教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个秘密,它象征着神秘。
想他们在南诏时就算端掉了他们那么多的秘密基地,可到头来却发现,他们除了抓住一些教派外联的人以外,核心人物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中层管理也并没有抓住,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套出来。
所以她对拜月教的一切都好奇,但是此刻她最想知道的却是有关平姬的事。
很明显她确是拜月教中人,可是她这么些日子表现出来的却好像与拜月教无关一般,甚至还做了好几件出卖教派的事情。
白泽和赵晋曾经都与她分析过,说她也许是与他们教中的某个人物在争权夺利,而他们却正好可以替她清除那个人的势力,所以她才会有那么相助他们的行为。
可是……
苏芷却还是无法理解,而那个有可能与她有仇或者有怨的人是谁,平姬自己又是谁,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多层身份?
“没有平姬!”可曹四的答案却令她无比震惊。
怎么可能没有平姬,她自称平姬,而她身边的人似乎也称呼过她为平姑娘!
她不死心:“那有没有姓平的?”
“没有!”
苏芷的惊讶已经在脸上挂不住了。
青离也是一脸出奇的惊讶,双眼瞪得圆溜溜的。
“夫人,他是不是早就已经清醒了故意拿话骗咱们的!”
苏芷第一反应也是被他骗了,可是当她检查他被催眠的症状,还有他的脸色,他的脉搏,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他人虽是清醒的,但是却还没有完全恢复自己的意识。
他是被她牵引着在走!
她摇头:“不,不可能,他的症状显示他的确没有骗人!”
“或许那平姬的地位太高,人又显得有些过于高傲,以他目前的身份还不足以与她攀交!”云柏下意识地解释着。
苏芷抿唇,这倒是有可能。
那平姬从表面上看着似乎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与她相公赵晋一般,见谁都能笑,可是那笑却时常带着别样的情绪。
自大的高傲的,反正全是看不起人的,如果是她觉得不配与她结交的,有可能她的确不会多看一眼。
“还有一种可能,拜月教比咱们想象得还要神秘,还要复杂,其间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各自毫无往来!”
这是苏芷在接触拜月教这么久以后的体会。
青离听得还有些云里雾里,一脸糊涂,可云柏却是听明白了。
他本身也属于秘密组织,是别人能够听说也见不着的人,对于这一套神秘组织的运营管理自是了然于心。
但是他们的暗卫组织与这拜月教一比,不得不自叹弗如!
再问不出什么,苏芷果断转移话题:“那抚孤院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可我不能说!”曹四双眼依旧无神,可脸上却露出了惊恐害怕的神色!
“果然有问题!”苏芷用力握拳。
“为什么不能说,你说啊!”青离冲动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可他呆呆地连挣扎也不会。
惹得青离气愤地丢下他,跺着脚在原地生闷气!
“算了,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说,拿他撒气也没用!”苏芷挥挥手,还是将他关进大牢里去。
“夫人,属下倒觉得他应该没被催眠,很像是装的!”等人一走云柏突然开口。
苏芷挑眉:“怎么说?”
“他在忍,青离踢他的几脚很重,他明显很痛,而且之前属下踩伤他的手,他一直在颤抖……”
苏芷听得一阵惊诧,想想也是,她第一次催眠曹四的时候觉得还挺难的,但是这第二次似乎太过于容易了一些。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假装?”
苏芷哂笑:“如果他真是装的,那我能解释了,因为他贪生怕死,更怕受刑,所以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蒙混过关!”
这样问的话,他不用受皮肉之苦,还能完全取信于苏芷,因为处于催眠术下的人一般是不会说谎的,除非那个谎言比真实的事情还要真实。
如果他不假装被催眠的话,那他说出来的话因为他有撒谎骗人的前科,一般来说就没有人会相信了。
“好深的心机,那平姬的事看来还是真的!”苏芷叹息,这古代搞间谍的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呀,演技简直秒杀好多现代的专业演员。
要不是云柏擅长察言观色,习惯从细节处发现问题,单凭她的话,看到他的表演毫无痕迹可循,她肯定就相信了。
“我现在觉得他刚刚所说的一切恐怕都是假的,不认识平姬是骗人的,不知道教派之事也是骗人的,但唯独那抚孤院他的表情却是不能作假的,那里可能真的很可怕!”
“属下会派人盯着那里!”云柏立刻会意。
苏芷点头,抚着额头,啜了一口茶水,温热的茶水滚进喉咙里,让她觉得头无比的大,事情现在是越来越复杂了!
她好希望赵晋在身边,不然她就要支撑不住了。
也许世上真有一种感觉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苏芷正想着赵晋的时候,便听得外面传来杨运激动的声音。
“大人,大人你来了!”
“唔,我来处理一桩公事,顺便来瞧瞧夫人!”外院传来赵晋四平八稳的声音。
“夫人在后院花厅!”杨运一边在前面领着路,一边就将这几日梓州县里发生的诸多事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
赵晋一听苏芷在这里居然居然遇到了那么多事,眉心都皱紧了,他满脸忧心,也不知道被诸事缠身的娘子伤神可伤成什么样儿了!
脚步匆匆赶到花厅,正好瞧见苏芷放下茶盏抚额,正在闭目养神。
他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但又怕吵到她,便轻呼一声:“娘子!”
苏芷刚刚才闭了一会儿,她惊觉不会是靠着圈椅睡着了还做起了梦吧,梦里有她的相公。
“相公!”她喃喃出声。
“娘子!”赵晋上前。
不等他开口,花厅里的人全在杨运的招呼下走了个精光,只留下夫妻俩相依相偎。
“相公!”苏芷被赵晋揽过抱在怀里,缓缓抬头,入目便是赵晋那双好看的俊眉星目,凤眼清明,深情满满。
“相公,你真的到了!”苏芷惊喜地大叫。
“我前一刻还在想着相公在何地,做何事,如今便到了!我……很高兴!”苏芷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对这个男人的牵挂。
也不吝惜对他的真情流露,这个男人刚刚所说的公事,那是不可能的,她知道他就是想她了而已。
“你瘦了!”赵晋抚着她的脸颊,顺带着将她额边的一缕发丝捋到一边。
“哪有!”苏芷娇嗔。
在赵晋面前她才彻底像一个真正的小女人那样,不用端着,也不用冷着脸。
赵晋抚着纤纤柳腰叹息:“早知道那般麻烦,当初就不该让你出来!”
答应让苏芷来梓州县,本身就是因为在锦官城有事想要避开她,可没想到一来就来了近十日功夫,他夜夜孤枕难眠,日日写信催她回去,可没回都个准信,他实在是等不住了,将锦官城的事草草地一收拾就追了过来了。
他好不容易才将娘子从南诏带回来,这要是再给他闹出一场失踪来,他非疯了不可!
“我原也没想到,以为不过是微末小事,随手便能解决了,可到了才发现事情并不如我我想象的那般容易,一来就遇上曹家村的人,再有大作坊的工人闹事,还有曹四,又将大作坊的股权之事都处理了……”
苏芷撅着小嘴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她到底做了多少实事:“我可是连日奔波,连一丝一毫的懒都不曾偷过!”
苏芷个着小脸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正名:不是她不想回去,她只是被琐事牵累,走不脱罢了!
“我倒宁愿你学会偷懒,不然也不至于瘦成这样,这要是让娘和灵儿看到了,非心疼不可!”赵晋抚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皮肤还是滑滑嫩嫩的,但怎么摸都觉得又小了许多!
苏芷不欲在这些琐事上与他多做辩驳,便顺从地应了。
“知道了,回去后,我一定多吃些,好养回来!”
夫妻俩小别胜新婚,说了好久的悄悄话,又相互缠连着将该做的事儿做了一个遍。
这才相互拥着喘着粗气说起正事来。
赵晋语带沉重:“曹四那厮断然是不能再留了,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之计他倒是使得很是顺畅!”
一想到曹四在锦官城的宅子里假装没有出门,但是其实早就换了替身,逃之夭夭了。
要不是云树机敏,估计他们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发现这事!
这还不是让他最生气的,他最气的是这一招曾经有个叫白泽的人使得最好。
先是瞒天过海,隐瞒身份欺骗梓州县衙的人,这其中包括他们夫妻,后来还施金蝉脱壳之计,并且将他最心爱的娘子都顺手牵羊了……
如此一想到曹四用的这招他的心情就如寒冬骤至,极其冰寒。
再加上苏芷所说的桩桩件件,似乎没有哪一件是能够足够免除对他的刑罚的。
所以他只能认命。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为人实在刁钻,性情又多变,惯会撒谎骗人,这一次若是再放过了他,还不知道他又要端上别人什么!”
苏芷对于此人的处置心里早就有数了,很快就与赵晋达成了一致。
“待到离开的时候……”两人同时握紧了彼此的手。
“嗯,如此我便放心了!”赵晋点头。
苏芷比较好奇的却是他对翠花楼的查探。
“已经派人去过了,但他们都很警醒,去的人要不被灌醉了,一夜春风度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要不就是还没有进到楼子里,就被龟1公认了出来轰到了大门口!如今已经一旬日过去,还是没有消息。”
“怎么会这样?”苏芷还以为赵晋早就已经搞定了。
“回去后你便知道了!”
苏芷拥住她,有些无奈,那些人的手段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够说得清的!
不过赵晋处理起这里的事情来却是得心应手。
他到了,接手苏芷的事务过后,苏芷的日子就变得悠闲起来了。
从早上起床到夜里躺下,身边全都是他的声音。
“放着我来!”
“我替你画眉!”
“披上披风!”
“交给我!”
“我来处理!”
……
苏芷觉得她已经毫无用武之地,她不服气地道:“我自己可以处理,相公你就放手吧,不然显得我多没用似的!”
“娘子怎么会无用?”赵晋瞧瞧再次黑下来的天色,指指床帐,眸光灿若星辰。
苏芷心口一慌,赵晋这是饿了多久了?这才过了一日,他怎么又……
“你是狼啊……”
“娘子喜欢怎么说便怎么说!”赵晋温柔地说着,笑容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