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我一直在等,等你来告诉我,但是过了这么久,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温含婴冷静的口吻里颇有几分责备,微微蹙起眉头。他已经等的够久了,可是始终都等不到。
卫尽欢怔了怔,便低下了头,手指搓着衣服,略有几分的不安。纵然梓桑曾经提醒过她,温含婴应该是知道的,但她始终抱着侥幸,所以她没有说,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说。
却没想到还是拖来了温含婴的质问,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未不安或者是害怕过什么,直到她遇到了温含婴。开始有了想要隐瞒的事情,有了甘愿冒险也要去试的时候,有了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有了想一命换一命的念头。
温含婴一直凝视着卫尽欢,似是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眼神里浮现出一抹担忧来。他其实是不想责备卫尽欢的,因为他明白,卫尽欢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她呢?
自己都放弃的事情,却被人放在了心上,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营帐里的沉默似是有些压抑,仿佛空气都在凝结。
良久,温含婴终是叹了口气,他舍不得这样冷着脸对着卫尽欢,但他也想要让卫尽欢明白,这样的事决不可再发生,无论什么样的情况。
他走到了卫尽欢面前,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卫尽欢的发顶,手指微微插入发丝里面,安抚着卫尽欢。
“尽欢,你该告诉我的。”他的口吻里充满了无奈,更多的则是不忍与感激。
卫尽欢慢慢的抬起头,仰望着温含婴,眼眶微微发红,看的温含婴心里揪了一下。他立刻抱住了卫尽欢,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似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他轻声的说道,声音有些低沉,满是歉意。当他得知卫尽欢为了救自己而答应安逸的条件时,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卫尽欢有没有置身危险之中。
得知她是安全的,温含婴才放心下来,才想起确实该生个气。但是面对卫尽欢,他生不起来气,不管卫尽欢做什么。
他犹记得之前卫尽欢问自己,会不会责备她,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即便是与我有关,只要你觉得是对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倘若真的有什么事发生,我会和你一起解决。”
对了,当时的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所以,他会信守承诺,只是想吓一吓卫尽欢,没想到一下子就把人给吓狠了。
在战场上傲视群雄的卫尽欢,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姑娘。是他该好好去守护的人。
卫尽欢反手环抱着温含婴,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温度,也清楚的听到了那句对不起。她有些恍惚,她都已经做好温含婴狠狠责备自己一顿的准备了,但是温含婴并没有。
反而这样的温柔,她闭了闭眼眸,再睁开时,不知名的液体润湿了眼眸。
事情说开了,便好办了。卫尽欢同温含婴说了自己的疑惑,温含婴也摇了摇头,如实道:“这件事我也在调查之中,目前还未有结果。”
梓桑得知他们挑明了事情,对温含婴风平浪静的状态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也便明了了,毕竟那个人是卫尽欢呀。
乱言的好转的状态又一天天的沉了下去,梓桑寻来了各种方法,终是未能见效。温含婴放在桌子上的那个荷包,始终放在那里,就仿佛并不存在一样。
梓桑不是没有动过荷包的念头,每次想提的时候,他都还未张口,便被乱言无声的神情给吓退了回去。
只要乱言不同意,他绝不会再想荷包的事,哪怕人命关天,他也会遵循乱言的想法。
温含婴和卫尽欢知道后,对梓桑的做法有些不是很明白,难道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事吗?
梓桑道:“与我们而言他的命最为重要,但他并不是那样想的。即便我强行用了药,只要他自己想不明白,仍旧没有任何用。”
这样的心情,卫尽欢是明白的。正因为明白,所以那时她才瞒着温含婴,甚至一直都不愿意让温含婴知道。
好在温含婴明了自己的心意,这件事算是过去了,而且目前看来,安妤也没有带来什么麻烦和危险。
王宫里,淑妃对嫣然简直很无奈,她想不明白怎么能有嫣然这样蠢笨的女子,难怪皇后先前那样对嫣然。
嫣然也很委屈,她觉得自己等着皇后和衡王殿下谈完事,是自己对皇后的诚心,没想到皇后直接晾了她一天,都没有见她。甚至后面几日也称无暇见她。
秋月也提醒过她,说皇后娘娘最近不见外人,让她莫要再来了。
见不到皇后,就无法呈上点心,也无法让皇后吃下。孤立无援的嫣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来请教淑妃,想让淑妃帮她想想办法。
然而听她说完的淑妃,狠狠的责备了她一顿,让她心有不满。
“衡王是皇后全部的心血,你打扰他们,皇后怎么可能还会容你。”淑妃略有几分恼怒,“事到如今,本宫也帮不了你。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本宫还怎么信任你。”
嫣然低下头一言不发,心里对淑妃是非常不服气的。但她还要利用淑妃,当然不能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
淑妃见嫣然不吭声,也知她对自己的不满,瞥了她一眼,“罢了,本宫亲自去凤仪宫。”
皇后听到淑妃来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颇有些不解。未曾想过淑妃会来,想了想,还是见了她。
待上了茶和糕点后,皇后便屏退了婢女们。
淑妃毫不客气的执起茶杯,浅欣了一口,有些惊讶,抬眸看向皇后,“这不是雪枫吗?”
“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留着,你也总算是喝到了。”皇后淡淡的说着。
淑妃心里五味杂陈。其实雪枫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而是一种野茶。从前她还是女儿家时,特别喜欢这个。
入宫之后,家中说见不得台面,便不许她再饮此物,想不到还有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