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尽欢同沈言淳告别时,沈言淳认真的注视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犹豫了一下的卫尽欢终是没有跟出去,而是在屋内等她回来。
又是自己失约了。原本说好一起去寺庙祈福,去赏不同的风景,可眼下,是没办法达到了。她还记得沈言淳同自己说的时候,从眼睛里透出来的喜悦和光亮,自己终究是辜负了。
过了许久,沈言淳再度回到了房间里,卫尽欢并没有相问,但注意到了沈言淳的眼眶微微发红。
沈言淳将一个荷包塞到了卫尽欢手里,意思到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卫尽欢怔了一下,推辞道:“言姐姐,这个我不能收。”
“收下吧,这样我也能放心。”沈言淳尽可能让自己有些轻微哽咽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日里并无两样。每次卫尽欢出征,她都会异常的担忧,这次亦然。
卫尽欢凝视着沈言淳的眼睛,便不再推辞的收下了,而后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有件事我想要拜托姐姐。”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不等卫尽欢开口,沈言淳就已经想到卫尽欢即将要说的是什么事。
卫尽欢会意一下,紧紧握着沈言淳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隔日,卫将军与卫尽歆同温含婴等人一起到了城门口,两边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四人一路上快马加鞭,生怕会出什么变故,连休息亦是匆忙的,奔波劳累,终于抵达了边界。
此时南王正在亲自镇守,原本是柳丞相所调的一个将领,而南王听说之后,六百里加急的请旨送到了皇上的桌子上,皇上便应允了。
“舅父。”温含婴对着南王行礼,卫尽欢与梓桑亦是,只有乱言一人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浑身上下也在这一瞬间透着清冷。
“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南王怜爱的注视着温含婴,颇有几分心疼。他全然没想过会发生失去太子之位这样的事情,还是以那样拙劣的借口。在他知道的那一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甚至都准备亲自去往长安。但最终还是由乱言替自己前往。
纵然他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甚至视他为耻辱。但不得不说,乱言确实在这件事情上帮了不少忙。
“舅父,现在情况如何?”温含婴摇了摇头,直接开口询问着,这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事。
南王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心有余悸的看了其余三个人一眼,略有几分疑虑。他本不该对温含婴身边的人,以及卫尽欢有所怀疑的,而他是为了防乱言的。
纵然南王是第一次见梓桑,但他心里明了,能虽温含婴与乱言一起而来的,必定是温含婴的心腹,亦是温含婴所信任的。可他却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的并不善,不知是何缘故。
轻笑了一声的乱言二话不说的直接离开了营帐,见状的梓桑也转身而去,卫尽欢迅速道:“我去看看他们。”之后也就离开了。
卫尽欢疾步的追上了梓桑,却不见乱言的踪影,四顾张望着,不解道:“乱言呢?”
“可能是去那后面了。”梓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营帐,卫尽欢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两人刚靠近,便听到了有声音传来,两人避在营帐的侧面,悄悄的探头去看,便看到在那的不止乱言一人,还有泠倾。
“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去做那么重要的事。好在你传递的消息不假,否则即便是你的命,也是抵不了的。”泠倾口吻轻蔑的说道,十分嫌弃的斜睨着乱言,似乎很是不屑。
乱言微眯着眼眸,似笑非笑的凝视着他,“是真是假,你又如何能知。”
泠倾突然大笑道:“你以为父亲是真的信任你吗?你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做掩护的傀儡罢了。你刚一离开,父亲就派人在你后面跟着,用他所得的情报来判断你传递消息的真假。父亲也猜出来有些情况定是泠王吩咐你那么去说的。父亲自然是相信泠王的,但他并不相信你。别以为做这么点事就可以表彰,没可能的。”
乱言的情绪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改变,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当然知道南王不会相信自己,但他是为了自己的娘亲的遗愿才会如此。
他只做自己该做的,至于其他的,他不在意。
而后乱言从他身边离开时,他一把拽住了乱言的胳膊,恶狠狠的注视着他:“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还是赶紧消失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乱言一把将泠倾甩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梓桑眼眸里的神色逐渐变的冰冷,便去寻乱言。泠倾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梓桑,正欲去阻拦,梓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端直的走开了,任由泠倾在后面喊叫,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卫尽欢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终是没有跟上去。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不该去打扰他们师兄弟两个的。而后她便从原路返回,去看军中的情况。
营帐内,南王询问了温含婴许多那段时间内真实的情况,温含婴自知隐瞒不过,便如实的说了。听完之后的南王叹了口气,“你呀,真是和你母后一模一样的性子,总是隐瞒那些不好的事。老夫知道你是不愿让老夫担心,只是老夫这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南王顿了顿,轻拍了一下温含婴的肩膀,郑重其事道:“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老夫都支持你。”
纵然他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来,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言下之意,温含婴定然是明了的。
温含婴摇了摇头,低垂下了眼眸。
见状的南王便转移话题道:“方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你的亲信吗?老夫总觉得他对老夫有敌意,只是老夫从未见过他,自然也不会招惹他,但不知为何。”
他还是有些在意这样的事情的,便询问了出来。
温含婴想了一下,猜测道:“大约是因为乱言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