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桑寻到乱言时,只见乱言倚靠着粗壮的树,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思绪飘远。他唤着乱言的名字,乱言缓缓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梓桑的同时应声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差点都没找到你。”梓桑若无其事的走到了乱言身边,对刚才乱言与泠倾的冲突只口不言,他知道,乱言是不愿任何人插手他所谓的家里的事。纵然乱言不愿承认南王与南王府,南王亦是,但有些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没什么,随便寻个地方呆着罢了。他们谈军政要事,自然不容我这种身份不明的人知道。”乱言淡淡的说道,似乎不管是南王还是泠倾,对他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梓桑顺着乱言的视线看去,随意的询问道:“等这件事结束后,你还是随我回江南吧。”
乱言并没有对梓桑的询问做出回答,而是依旧沉默着。
营帐中,南王对温含婴所言的并不完全明白,疑惑道:“殿下的意思是,乱言与梓桑有私交?甚至他知道乱言的事情,所以才会……”
温含婴点了点头,“是这样,既然我与卫少将军都在此,舅父便回去吧,想必舅母定是担心不已。”
“这恐怕不合适吧?”南王略有几分忧虑,是他自己主动请缨而来的,现在这么早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无妨,舅父若信我,这里交给我就是。”温含婴笃定的宽慰着南王。南王迟疑了几秒,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你刚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等过两日我再离开。”
“好。”
离开营帐的温含婴便去寻卫尽欢,此时的卫尽欢正在向侦察兵了解对方阵营的情况,意识到温含婴而来后,便直接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等一个机会,但是这个机会会是什么,我猜不到。”口吻里夹杂着几分失落,以及有几分的担忧。
“或许是援兵。”温含婴说道,“安逸并不在这里,很有可能是去游说其他的诸侯和国家,这样他才能够有胜算。”
卫尽欢皱了皱眉头,低垂下了眼眸,她是不怕战争的,她只是怕这场战争最后会因为自己而输。哪怕安妤在江南,但她的存在,总会是个威胁。
温含婴见卫尽欢沉默不言,询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回过神来的卫尽欢摇了摇头,“没什么,梓桑他们呢?”
“还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咱们去看看吧。”温含婴觉得卫尽欢似乎心事重重的,但碍于卫尽欢不肯说,他便也没有去问。
他们在大树下寻到了梓桑和乱言,南王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单独的营帐,几乎是相隔的,除了乱言的。
“乱言同我住一个营帐。”梓桑淡淡的开口,并不是对南王说的,而是说给温含婴的。
温含婴点了下头,算是应允,南王也不好多言什么。
各自回营帐的时候,南王叫住了乱言,卫尽欢则是去找了梓桑。
“怎么了你这是?你在担心什么?”梓桑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卫尽欢心事重重,便主动询问着。
卫尽欢寻了处坐下,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闷声道:“我对安妤并不放心。”有了先前生死蛊之事,她便再也不愿相信安妤了。
梓桑瞬间明了,“有沈家看着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而且我觉得,安妤未必情愿帮安逸。”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卫尽欢疑惑不解,“何出此言?他们是至亲兄妹。”
“难道你就没想着去问安妤,她和安逸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卫尽欢如实的摇了摇头,“我连见她都是勉强,又怎会去询问那些事情,何况即便我问了,想来安妤也不会说。”
梓桑同意卫尽欢所言,随后道:“我觉得安妤和安逸之间定然是有矛盾存在的,而且安妤对你还有份愧疚在的。你就先不要想那么多,江南那边我已经吩咐人盯着,看看会不会出什么情况。”
“嗯。”卫尽欢应了一声,但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何梓桑就能够这样肯定呢?是自己遗忘了什么吗?还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疑惑不解。
贤王府内,甘遂向温含洛禀报九瓷传来的情况:“殿下,九瓷说卫尽欢随泠王去了边界,他询问殿下下一步的命令。”
“本王知道了,让他回来吧。”温含洛淡淡的说道,眼眸里的神色越来越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他该想到的,那样的地方,他们是一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