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再见张怀
车前一丁2019-03-21 01:143,248

  皇帝八月十五在朱雀城楼上晕倒一事,当时在城墙下稍微靠近点的老百姓都是亲眼瞧见了的,当时可是吓愣了一堆的人。幸好杜磊反应倒是快,命人将皇帝送回寝宫的同时,控制住了当时的场面,即便如此,还是难免有消息流传出去,立时三刻已然闹得满城风雨。

  十六日,随着朝阳拂开云层,城门将将一开,整个皎城便热闹起来。人们议论的最多的,自然是关于昨日君王的失态。声音虽不大,却是众口铄金,竟还传出说君王得了绝症之类的话。不过,随着早朝散去,百官出了皇城,这个流言便不攻自破了,因为皇帝精神抖擞地上了早朝,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众人没了谈资,便将话题又转移到了别处。

  “昨儿言若公主站在皇上身边,言行举止端庄安静了不少,看着倒是有个公主样了。看她笑的那样开心,恐怕早已将驸马爷的死抛到脑后去了。说起来,寒诺死讯传来的时候,她是半滴眼泪都没流,可见两人之间是没什么感情的。这要是换了旁人,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还不得生生地哭死!谁让人家是皇家公主,哪怕是他人妇,多少人上赶着要做皇家的女婿呢。”

  说话这人尖嘴猴腮,又是坐在艺园大堂中心的,刻薄话一套一套地从那张嘴里崩了出来,令周遭一众人都心生了不快。有人反驳说:“你不过虚看了表象,便说的这样有鼻子有眼的,难不成是公主腹中蛔虫不成,连她想什么都懂?仔细让官爷听见了,拉你到京兆府去吃板子!”

  那人毫不在意地冷笑道:“现如今的朝廷是没人了的,偌大的国都交给一个老人来管,提刑司和兵马司都只剩下了一群草包,若非还有敦亲王撑着,只怕这朝中早就乱了。”

  他这话说的着实大胆,楼中无人敢接话,皆离他远远地。

  二楼的厢房内,张萩和衣躺在榻上,静静听着这一番二五不着六的论调,只将手中一柄印着墨梅的稠扇缓缓地摇着,似笑非笑地望着临窗描妆的流萤,“三娘也太懒了,楼中人都这样了也不整治整治,她要是拉不下这个脸,我倒是不介意让兵马司的人来一趟。”

  流萤正将一支蝶翠步摇插入发髻中,清脆的步摇声响中,她的声音宛如莺啼,“若真如此,公子倒是帮了妈妈大忙了!能出入艺园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谁敢把人得罪干净了呢?才刚说话这人名张怀,他父张达源做的皮货生意,一进园子就每个姑娘送了一条上好的皮毛,出手阔绰着呢。”

  张萩冷笑道:“不过是个败家玩意儿,何苦供着呢。”

  流萤笑道:“公子既然不喜欢听他乱嚷,奴家去打发了就是。”她说着话,便起身要出门,却被张萩起身拉入了自己怀中。

  “要你出去伺候那样货色,岂非委屈了佳人?”张公子在美人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随即将她按在榻上,自个儿起身去了。一出门,便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歪坐在一楼大堂中央,左拥右抱高谈阔论,好不得意。他拿稠扇在轩栏上敲了敲,随即下楼,分开了一众的莺莺燕燕,坐在那张怀的对面。

  那张怀正被美人喂酒,满脸春风得意,却见有人来搅局,自然十分不乐意,便腾出一只手指着张萩问:“哪个道上的?”

  张萩颔首一笑,“鄙姓张。”

  那张怀一听便乐了,“巧了,我也是张家人。”他说着话,忙推着自己身边的美姬,要他们去伺候张萩,一面起身提起酒壶倾身给张萩满了一杯,十分自来熟地道:“相逢即是有缘,今后有何困难,尽管找我。”

  张萩笑了笑,示意他先坐下来,温声道:“倒还真有一桩事要向张公子打听。”

  张怀忙问:“什么事?”

  张萩道:“前些日子,洪府的当家在高原宴请各地的商户,令尊身患腿疾不便参加,是张公子代为前往的。”

  那张怀还当他要问什么,一听是此事,顿时怒火上蹿,厉声道:“提起这个事我便是一肚子的火!虽说那洪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我爹和他打了多年交道,我本来想着去应应景儿也就罢了。谁知走到半路,被一伙儿土匪拦了下来,硬是被他们关了好几日。等我被放出来的时候,宴会早就结束了!”他说到这里,还不忘放一句狠话:“若叫我查出是谁干的,必定将他找出来大卸八块。”

  张萩不动声色地叹道:“这么说,对于发生在宴会上的事,张公子也不清楚了。这些日子总听说那敦亲王的世子在宴会上表现的如何了得,却到底没有亲眼瞧见,不知可否取信。”

  “你说那李盗酒?”张怀冷笑道:“劝兄台一句,外头的传言多不足以取信,据我的可靠消息称,原本洪当家便是准备要捐出这一百万两军饷的,李盗酒不过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

  “原来如此!”张萩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目光微微一抬,正看到那位在张怀口中‘碰上死耗子的瞎猫’贵脚抬进了艺园的门。两个人相识望了一眼,各自一笑。

  那张怀见张萩如此,便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瞧,只瞧见一个形容懒散的青年男子,只当又是哪个富家公子哥,便也招呼了他过去坐下,一视同仁地斟了酒给李盗酒,继续刚才的话题。

  “据说,当日的宴会上,李盗酒被那蔡防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差点就尿了裤子!”

  李盗酒满脸惺忪神态,正端着酒要往嘴里倒,听到这里手上动作一滞,那冰凉的液体就洒在一身暗红的衣衫上,凉意钻心。他却顾不上这许多,拿眼角撇了撇张萩,“这谁呀?”

  那张怀不等张萩回答,便得意地自报家门,“在下张怀,家父张达源,在西南一代做皮货生意。”

  李盗酒这下子更加不淡定了,转头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张怀’看了半晌,恨不能将他那张次等皮囊盯穿了。眼前这个‘张怀’和他在高原见到的那个张怀,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世上有个同名同姓的人并不奇怪,奇的是这两个同名同姓的人还有个同名同姓的爹,而他们的爹还是一样做皮货生意的!

  张怀见他愣了,脸上得意神色更盛,言语上反倒是谦虚起来,“家父做的也是小本生意,难登大雅之堂。”

  李盗酒咕隆了一口口水,随后将剩下的半杯酒倒进了嘴里,却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他满脸幽怨地望向张萩,欲言又止,那样子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张萩只当他是为着张怀才刚的信口开河,便继续催张怀讲。

  那张怀也乐得张口就来,“我还听说,洪家七女并非失主跌下城楼。”话到这里,他变得神神叨叨的,压低了声音道:“据我所知,李盗酒早就看中了洪七七,这才设计害死了她的前夫杨有善;此番他到高原哪里是奉了圣旨,分明就是追着人家去的。洪七七并非失足跌下城楼,而是不堪被李盗酒玷污,慷慨赴死保住自己的贞操。那李盗酒也被吓傻了,生怕洪钟报复,当即逃离了高原,连那一百万两的军饷都不敢要了。”

  “精彩!但真精彩!”张萩一面觑着李盗酒,一面抚掌而笑,“想不到敦亲王世子为人如此不堪!”

  李盗酒微微蹙眉。这种莫须有的传言,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只可惜世人多愚昧,加上他从前干了太多不着调的事,只怕这一席话离了艺园,不消半日他又会成为茶楼酒肆的谈资了。

  而那张怀却丝毫没在意李盗酒的脸色,得到了张萩的苟同更显得得意万分,继续道:“远的不说,就这两日我一入都,便听到有人议论说李盗酒与敦亲王妃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厝,略一打听,可了不得!”他说到这里,煞有其事地拍了个响亮的巴掌,神态与语气同步至人神共愤,“原来二人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敦亲王妃更是一副祸国殃民的皮囊,也难怪他们父子要为了这样一个美人反目成仇了。”

  关于李盗酒与邱逸棠的流言蜚语,皎城已经传了好些时日了,李盗酒自然无可避免的听了几耳朵,可还没有哪个人当着他的面议论他的是非。这个张怀,可算是开了先例了。

  “三娘!”世子爷仰着脖子吼了一声,吸引了一大片不算有好的目光。当然,这些目光的主人在看清始作俑者后,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哎……”聂三娘的声音远远地从后堂传来,不多时,她那花枝招展的身影便出现在大堂,先冲着李盗酒眨了眨眼,“怎么了?是姑娘们陪着不开心,要老娘亲自来陪吗?”

  李盗酒并不看她,只觑着一旁的张怀,很是平静地问:“你是要将这小王八轰出去呢,还是等着小爷拆你的园子呢?”

  聂三娘与世子爷打的交道不算多,但足以摸清了他的脾气,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说得出便做得到的狠角色!一番权衡之后,她将牙一咬,招呼门口的护院,“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世子爷的吩咐吗?将张公子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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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取江山作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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