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司徒京介突然将一直以来隐藏在袖口之中的蓝色封印显露了出来。
“那是螭吻,一种属水的小神兽,好吞,你的水属性元力就是被它吞进去的,如果成功的话,它将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并且只要你肯喂养它就好。”黑袍人低声道。
这是一种神奇的原理,就像是养小鬼一样,养小鬼可是个功夫了,每天都要用自己的鲜血去喂养,还要提防小鬼会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伤到自己。
不过螭吻就比较好理解了,它只是需要水属性元力而已,而且,这个螭吻只不过是螭吻的三魂七魄之中的一魂,并没有什么分辨喜好的能力。
也就是说,只要是正常喂养,它并不会因为各种各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背叛主人,也就是说,这是个对老板足够忠诚的年度好员工。
“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这种东西,既是最强的克星,又是最强的助力,螭吻果然是神兽之中最适合《控水》的存在啊。”司徒京介叹息着,用手去划过让他厌恶的水面。
再次触碰到了它,这让司徒京介有了一丝恶心,他没想到再次触碰它的时候,自己就快要重新成为那个叱诧风云的水贼“螭吻”了。
没错,螭吻就是他的外号,而他的真实名字却非常有趣,名叫钟离勿。说起来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连钟崇(虫)筘(口)来着,还真是诡异啊。
“呵呵呵,这算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而带来的反噬吗?”他冷笑了两声“回想一下,当我杀死钟崇筘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僵硬,仿佛到死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而我,无疑是得到了他的全部力量,从而变成了真真正正的螭吻,水就是我,我也就是水,但直到这个该死的罗斥出现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螭吻的真正含义。”
“没错,它的含义其实是望,你也可以称之为眺望,甚至是守望。”黑袍人的声音十分缓慢,就像是个年迈的老者一样“当然,很明显的是,你不适合它。”
“没错,你比我更适合螭吻,螭吻乃是辟邪之兽,而我就是邪。”他抬起了手臂,让螭吻的封印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甚至还能够让它露出原本的形态。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对吧?”
“没错,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它的极限会随着我一同成长,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我永远也耗不过他。”司徒京介再次将它隐藏了起来,武器之中带着愤怒。
黑袍人笑了笑,将一具甚至没有腐烂的尸体从水中取了出来,那正是罗斥的尸体,因为他有着另一半螭吻的保护,以至于现在都没有腐烂的迹象。
“好了,把你的水属性元力催动起来吧,我要将他脱离开来了。”黑袍人说着,从罗斥的身上将另一半螭吻取了出来,并放在手心之中。
司徒京介自然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了,将水属性元力放到了最大,将螭吻的封印也撑到了极限。
终于,一直以来困扰他的螭吻封印离开他了,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感,更没有其他的不适,甚至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在身上若隐若现。
“我终于回来了,那么,把它给我吧,我将会成为真真正正的螭吻!”司徒京介狞笑着,用手勾了勾。
因为螭吻一直以来都在吸收他的元力来成长,以至于它十分听司徒京介话,瞬间便飘浮在了他的手中,就像是他养的小鬼一样顺服。
“你控制不了它的,相信我。”黑袍人叹息着“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孩子气,离勿,你得明白,作为哥哥,你虽然能杀我一次,但我的功法能够让我和死亡说再见。”
“是啊,是啊!多么有趣的功法,《水行诀》,是这个名字对吧?”司徒京介的声音变得嘶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隐藏了一手,我隐藏了这么久,甚至好家伙借尸还魂,为的就是这个,而你,竟然还是先我一步拿到了它。”
是的,司徒京介也就是钟离勿,为了能够将《水行诀》这门几乎能够永生的功法找到,不得不选择改头换面加入皇朝,而且加入的是有实权的兵部。
但他还是输了,为了能够让自己装得更像,他参加了太多次的战斗,尤其是在有了神武阁的支持之后,战斗的次数直线上升,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时间寻找了。
输在这一时间段之后的他,无奈的选择了很多次借尸还魂。那些尸体都是自己的孩子,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再次拥有修炼《控水》的能力。
然而螭吻封印就像是蚊子一样,一直跟随着自己,直到现在,甚至留下了所谓“司徒家家主年过四十必死,长子同年重病”的规律,但还是输了。
“呵呵呵,真的是不甘心啊。”司徒京介盘膝而坐,看着地上罗斥的尸体,“如果当时我没有让他拿出螭吻的话,这里也就不会这么早变成皇朝,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一步错步步错啊,一念之差,酿成打错,可悲啊……”
“所以你还是输了,和你想的一样,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借尸还魂的不只是你一个,就连我也一样啊。”黑袍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终于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副年轻的面孔。
“这是家族之中流传下来的东西,《魂术》和《艮字诀》,一个变成了礼部的绝技,而另一个则是成为了兵部的绝技。但那终究是钟家的东西。你会的,我同样也会。”钟崇筘冷哼道。
“哈哈哈哈……”司徒京介惨笑了几声,“没想到我竟然是从开头输到了现在,那么问题来了,你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是我自己给的。”
“好吧,不说算了。”司徒京介跌跌撞撞的走了,他不想多问,其实这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螭吻不要也罢,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命重要啊。
钟崇筘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些惆怅,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番结局,更没想到,一直以来和自己都不对付的弟弟竟然变了性子。
为什么呢?因为自己将这一切都告诉了他,以至于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打击吗?不,绝不是这样的,《控水》的失效才是他受打击最大的一次,那样都挺过来了,这点无伤大雅的打击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大概就是失落吧,败给了自己最不想败的人,而且,他一直都认为自己赢了,赢了多久,也就意味着他败了多久,这是内心被掏空了的失落感。
终究是兄弟,即便二人就像是两个极端一样,看起来如同是善良和邪恶一样的势不两立,但他还是开始能够理解司徒京介了,哪怕他早就不在姓钟,血液和灵魂之中的,还是自己的弟弟钟离勿。
“难以想象,你们竟然会拥有这样的情感,这让我十分的不能理解,毕竟,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利益而已,哪怕是兄弟也如是一般。”一个声音从钟崇筘的身后传了过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不相信血液之中的东西是假的,他始终是我的弟弟,不是吗?”钟崇筘决然道。
那人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可:“或许是真的吧,但我不能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按我说的去做?”
“就像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按照你编造的谎言去说一样,”他愤怒的看着对方“烬炙,你能告诉我,幽灵社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吗?”
“当然,我当然能够告诉你那是什么,前提是,我需要你的一丝灵魂,否则,我将会杀了你。”林凡笑着,挥了挥手“感受一下吧,杀你,易如反掌。”
钟崇筘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力量尽数消失了,不论怎么样也没有用处。
“你的功法让你变得就像是烨溟一样,能够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因此,你的精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至于杀你,散了你的灵魂就行了!”
话音刚落,钟崇筘的灵魂感受到了明显的阵痛,那是灵魂被剥离的感觉,痛苦不堪得如同是刑部的严刑逼供一般。
终于,林凡停止了他的动作:“很好,就这样好了,反正不管带不带司徒京介回来也就都一样了,他早晚会过来的。
现在,我也就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让你说假话了。如果你告诉他是平局,那么他将会把目光放在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司徒青云和司徒信,他们都是血脉很纯的。
而司徒青云则是用秘术,对司徒信献出了血脉,以求存活。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比巅峰时期的他血脉更纯的身体摆在他的面前,他会做什么?”
“取而代之……”钟崇筘终于还是明白林凡在做什么了,他要保证有一个人拥有《控水》并且能够对抗司徒京介的人,而这个人,具他所知,还有四个月才能够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