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师大人的意思是？”
有人怯生生提出问题，纳兰溪不予理会，只伸手替一旁的程胜解了穴道。
“石玉柱参将何在？”
“末将在！”
石玉柱自众人中走了出来，站到纳兰溪的面前。纳兰溪点了点头，而后道，“我的部分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是！”
石玉柱自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纸张，放在手心里摊开，之后面向众人，开始介绍，“这便是迷踪阵！”
“可是之前演习所用？”
“那不是桑歌姑娘的！”
“石参将哪里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惊呼，石玉柱不方便回答，只好转头让纳兰溪回答，却不想身后空无一人。而程胜像是察觉到什么，冲他摇了摇头。
石玉柱只好尴尬的将纸张握紧，沉声道，“吵什么吵，现在是将如何致胜，你们在想什么？不用演习了？”
“属下知错！”
一群人低下了头，气氛有些沉闷。
石玉柱叹了口气，开始一字一句的讲解。“我们现在有五千人，而这五千人要去对抗五万守军，所以我们要将迷踪阵发挥到极致，首先……”
那厢的讲解声音高昂而有力，这厢的两人气氛却是凝重。
“若是那日你不是重伤，是否也会认为是我害你差点死在那的？”
“夫人何出此言？”
知道纳兰溪心里不舒服，他却只能伸手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难道不是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一见到我就是十二分的开心，有些人见到我却是十二分的恨意。”
刘成信那日看她的表情她依然记得清楚，若不是她报出自己是北夷的公主，恐怕抽出长剑的人就是他了。
“我虽被人下了失心蛊，但不代表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那天确实是我心神不宁冲上了巫蛮山，也是我将你引到巫蛮山上，他们说的却是没错，可是错就错在，我也是被洛杉利用的，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
“我知道！”
项天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我知道就好！”
“桑歌这个名字，已经在他们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而且依旧是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而我也用纳兰溪的名字，站到了他们的面前，所以，我做不回桑歌了是么？”
女人的泪水如珠般滚落，直接砸在他的衣服上，湿润了一大片。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一遍遍的强调，也不知道在安慰纳兰溪还是安慰他自己。
项天昊将胳膊一再收紧，让纳兰溪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不管你是纳兰溪，还是桑歌，都是我最爱的人，我最爱的夫人！”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纳兰溪揪着他的衣领，哭得泣不成声！
项天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勾唇笑道，“你可是本将军的夫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项天昊不说夫人还好，一说，就让纳兰溪想起一个不该想起的人。
“夫人？你可别忘记了，你的夫人在北夷，是北夷的长公主！”
纳兰溪挣脱开他的怀抱，笑得眉眼弯弯。
看着女人睫毛上沾着的泪珠，鼻子上还有些莹光点点，可是那唇角的弧度，语气里的娇憨，着实让项天昊心头一软。
“夫人若是不喜，我休了便是！”
“我喜的很！跟北夷长公主抢男人，我多有本事啊！”
纳兰溪的笑容挂在脸上，有些不太真实。项天昊再度抱紧了她，安慰着她心里的不安定。“夫人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个，若是你不喜，我便不做那项将军，只做你一人的夫！”
“那我不成了众矢之的？”
纳兰溪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满，项天昊勾唇笑道，“众矢之的又如何，世人的眼光又如何，我只爱夫人，与夫人过日子，又不是与世人过活。”
“若是你负我呢？”
那么多天，埋藏在心里的实话，终于在此时说出了口。女人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语气里是执着的等待。
项天昊将纳兰溪推开了些，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额头相抵，呼吸交融。随后目光坚定，语气真挚道，“我项天昊，以闻朝名义起誓，必待纳兰溪，一生一世一双人，病时不离，老时不弃，死时不忘。”
“这句誓言，纳兰若曾对洛良说过！”
纳兰溪愣愣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让项天昊着实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一脸无奈道， “我与你发着誓，你倒想起旁人来了！”
“不是，我是说！”
“我与他不同，我是项天昊！”
知道她担忧什么，项天昊只是抱着她的肩膀，眼神愈发坚定。
纳兰溪沉默了，她不敢开口，她有些害怕。
而此时，来了位不速之客。
“哟，军师大人不在那教授迷踪阵，在这跟你的北夷驸马爷，谈情说爱？”
闻才哲那欠扁的声音自耳畔响起，纳兰溪靠在项天昊的怀里，并不想理他。
项天昊面上的面具犹在，眼神却有些犀利。看得闻才哲有些招架不住。
“我可是打搅了什么好事？”
语气虽有些忐忑，可多了玩笑的意味，就着实让人不爽了。
“不去跟你的副将们讨论如何输得好看些，在这冷嘲热讽什么呢？”
纳兰溪的语气淡淡，却有着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
“我什么我！难道你还能赢过我的迷踪阵不成？”
“不就是一个破阵法么？我赢又如何，输又如何？”
闻才哲双手环胸，昂着头，语气生硬。
纳兰溪将手徐徐放进暖包之中，缩着身子，冷声道，“赢，我还是军师，输，我便是将军！”
“好你个纳兰溪，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本太子简直是错看了你，居然还信你只是来帮忙的！”
“怎么？”
纳兰溪抬眼看他，眼神冷冽如霜。
“怎么？不比了！”
闻才哲被她气到跳脚，一甩袖子就准备离开。
纳兰溪站在身后，高声喊着，“闻朝的太子竟是这幅德行？”
“纳兰溪！”
闻才哲转身回头，眼神里像是淬了冰！
纳兰溪站直身子，扬着头，看他，“若不是我，你对付得了巫蛮族的活死人？”
“就算对付不了，也不要你这个小人帮忙！”
“小人？”
纳兰溪低垂了眉眼，笑得意味不明。
“闻朝的太子殿下为了什么来到这北夷边界，是想要收复北夷，还是要跟我耍嘴皮子？”
“这不用你草心！”
闻才哲连看都不想看到她，侧着身子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