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需要我曹心!”
纳兰溪顿了一顿,“反正我只不过是一介公主罢了,不用主理国事,不用担心国家!”
“说得倒是轻巧,国之将亡,你又何在?”
“这倒也是!”纳兰溪冷声接话,继续道,“国之将亡,你还在跟我谈论谁做主帅!”
“你!”
闻才哲再度语塞,纳兰溪一派淡然,“反正我又不是闻朝的人,巫蛮族看不上我这小小北夷,亡不亡倒还这不好说。”
闻才哲沉默了,北夷之前就是巫蛮族的盟友,此次纳兰溪来这是跟他谈和的,他也是同意的。可现在纳兰溪得寸进尺,他也因为没有能力而被项家军所不重视。若是纳兰溪此次赢了,这主帅之位,还真的不好说。
可若让他拱手让人,他绝不甘心。
“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军师大人别放在心上。”
“方才我也说得过了,我不过是北夷的一个小小公主,主帅这个位置可能跟我犯冲,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嘴瘾过完了就差不多了,纳兰溪拽着项天昊就要离开,而闻才哲却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也只不过顿了顿脚步,而后坚强的走回了营帐。
后面几日闻才哲都极为安分,而纳兰溪既不愿意出门晃荡,也不愿意去看先锋军练得如何,就跟项天昊一起窝在营帐里下下棋,睡睡觉。
演习的那日,程胜带着石玉柱亲自来请纳兰溪前去观战。
刚刚靠近营帐,就看纳兰溪一身绯红色的戎装,和项天昊一道站在门口,郎才女貌十分耀眼。
两人立刻拱手行礼,道,“见过军师大人,驸马爷!”
“先锋军准备的如何?”
纳兰溪点了点头,往前一步,与两人并行,而左手边是项天昊。
程胜沉吟了片刻,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论娴熟定是不可能,但是基本的步法以及攻势已经了然于胸,大家也是信心十足!”
“我给了你整整两日时间,你只是告诉我信心十足?”
纳兰溪挑眉冷笑道,脚步亦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他,神情意味不明。
石玉柱见势不妙,赶忙上前解释,“军师大人,迷踪阵法毕竟玄妙,新兵资历尚浅,无法掌握。”
“新兵?”
冷哼一声,纳兰溪单手背在身后,眉眼冷冽如霜道,“你说他是新兵,他就有特权么,上了战场,会因为你是新兵,而对你手下留情么,你们真是带兵的好将军!”
说着,纳兰溪便甩袖往前走去,头也未回,只余两位将军面面相觑。
到了演习场,纳兰溪的表情依旧,两人不敢招惹,立马下了看台,与士兵们讨论策略去了。唐清晖和刘成信两位副将眼见纳兰溪过来,立马迎了上去。同时拱手行礼喊道,“见过军师大人,驸马爷!”
“闻才哲呢?可是怕了?”
纳兰溪心情不好,逮谁就咬谁。
唐清晖和刘成信对视一眼,而后刘成信上前一步轻声道,“前几日染了风寒,太医诊了说是要静养,不过太子殿下说过今日会来的!”
“也对,输了还得给我兑现承诺呢,不能就这么夹着尾巴躲起来。这点,闻朝的太子殿下还是做得很好的!”
纳兰溪说话时一直看着前方,但余光里却在狠狠的剜着刘成信,以至于他总感觉脖后发凉,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染了风寒。
项天昊自一开始就未出声,看着纳兰溪将怒火四处撒着,唇间却莫名带着笑意。
时间过得很快,午时已到,众人开始屏息观战。先锋军按照纳兰溪的策略,是先突入再包围,是以一开始并未展现任何的迷踪步法。
守军以守为先,故而也没有人选择进攻,所以一时之间两方胶着,双方伤亡都差不多。
纳兰溪抱着一杯茶细细的品着,身旁的位置上空无一人,闻才哲还未到。
项天昊将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第十遍的时候,纳兰溪开口了,“若是担心,去看看便是!”
“不妨事,巫蛮族暂时不会玩这样的招式,毕竟他们现在占了上风,不是么?”
纳兰溪只是喝茶,没有接话,眼睛亦一直看着下方战事情况,也无暇理会他。
演习很快进入白热化阶段,先是守军一方莫名的死了两个参将,而后参将周围的护卫兵开始躁乱,但很快也稳住了。
可是紧接着他们就发现两侧的包围圈开始缩小,前方的突入也开始紧凑。紧张之余,有些人甚至出现了幻觉,恍惚觉得对面的几千人变成了几十万人,还有愈加来势汹汹的形势。
唐清晖不敢怠慢,骑着高头大马在后方踱步,身旁的刘成信亦是面色凝重。
他们二人都擅长进攻,不擅长防守,但也不代表他们预判不到对方的意图。
而此时此刻,他们看着愈来愈近的先锋军,才惊呼失策。先前先锋军将注意力放在中路,中路的士兵保护着主将,自然身手不凡,动手利索。
但紧接着就是包围圈开始缩小,但由于中路防守严密,所有人都不会去关注两侧的小规模损失,直到中路撞上石玉柱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入了陷阱。
纳兰溪看着眼前破绽百出的迷踪阵法,眉心皱成了一团,可饶是这样,唐清晖和刘成信都未能顺利突围,最后只能做困兽之斗,被程胜生擒。
叹了口气,纳兰溪伸手去拿茶杯,却发现有人先她一步,将茶杯拿走了。抬眼看去,包成粽子模样还在瑟瑟发抖的某太子殿下正拧了拧鼻子,抽抽两声后道,“真不知道桑歌怎么想的,这么厉害的阵法也交给你,就不怕你让北夷学了去,然后来攻打闻朝?”
“真不知道闻朝这么兵强马壮的项家军,在你闻朝太子爷的手里竟成了一群骄傲自满的瞎子。”
对于闻才哲的姗姗来迟,纳兰溪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他此时出现才是让她感到意外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今日受教了!”
闻才哲转过身面对纳兰溪,刚想给她鞠上一躬,却莫名感觉鼻子一痒,一个响亮的喷嚏就此而出,还好巧不巧的溅了一些在纳兰溪的脸上。
“我就说这几日为何诸事不顺,原来我跟太子爷您犯冲是吧!”
说着纳兰溪就站了起来,想把手里的茶壶直接砸在他脑袋上,以泄心头之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