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若是跟军师大人犯冲,那岂不就是跟项家军犯冲么,到时候,战事上可如何得了啊!”
男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纳兰溪却是直接皮笑肉不笑的,站起了身,彻底将手里的茶壶赏给了他。
不远处的唐清晖和刘成信听到响动,立马冲了过来,眼看太子爷一副狼狈模样,刚想质问纳兰溪,却被她一个眼神噎住,“你们太子爷嫌这天气太热,需要凉快凉快,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纳兰溪!”
“怎么?”
看着一脸怒气的闻才哲,她登时心情放晴,还蓦地上前一步,与他四目相对,“今日演习是我赢了,所以,你知道该如何做。”
“纳兰溪,军师之位已经给你了,若是再把将军之位给你,你当我闻朝是要大门敞开,等着北夷的入侵么?”
闻才哲一脸的水渍,十分的难堪,可听闻纳兰溪的话意,他便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相比如此模样的闻才哲,纳兰溪依旧淡定的回视着他,轻声道,“若是你有能力阻挡两万前先锋军的活死人,我又何必走这一遭呢?”
说完便走下了看台,朝着一脸兴奋难以自持的先锋军将士们。
“诸位,你们的表现十分的差,绕是我坐在千里之外的看台上,亦能看得清清楚楚,此次你们赢了,只能说是侥幸,侥幸对面不是活死人军队,否则,就凭你们这点本事,是不可能赢得这次演习的。”
程胜和石玉柱对视一眼,对眼前这位女性军师多了几分认知和熟稔。程胜想得不多,直接上前给了纳兰溪一个拥抱,乐呵呵道,“先锋军和守军本就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就跟妻子与丈夫一样。所以今日我们虽重创守军,亦是知道缘由的,不会因此生出高傲之心,忘了先前制定演习的目的。”
“演戏的目的为何?重创守军的缘由为何?”
纳兰溪抬眼看他,语气里满是疑惑。
程胜被她这句反问打得猝不及防,有些怔愣在原地,没有开口回答。
而闻才哲已然回过神来,走到两人面前,沉声道,“此次演习确实是先锋军赢了,说吧,需要些什么奖赏?”
“奖赏?”
程胜还未接话,纳兰溪再度反问,“演习是我提出,只为了证明我的话是对的,没有扶不起的阿斗,只有不愿意自己站好的男人。何以就成了你炫耀的手段,还让先锋军领赏,你与你父亲有何分别,只是喜欢言语间被人所尊重是么?”
“军师大人!”
闻才哲看她神色有恙,连忙追问,“军师大人到底对本太子有什么偏见,竟然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本太子!”
“尊贵的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介军师,决定权在于您的手里,若是您觉得我对您有偏见,你尽管处置我便是!”
纳兰溪伸出袖子,扒拉了几下,而后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项天昊捏了捏她的脸蛋,抬眼看着闻才哲轻声道,“只不过是今日胜之不武,她有些烦躁罢了!”
闻才哲轻哼一声,道。“如此这般最好,演习已然耽搁了一周有余,若是军师大人没什么事情的话,麻烦移步到议事厅,北夷的使臣已经到了。”
“是何人?”纳兰溪瞬间有了兴致,抬眼看他。闻才哲勾唇一笑,十分的邪肆。“纳兰月!”
临近议事厅的门口,纳兰溪还兀自发呆中。而项天昊因为身份特殊,是无法参加今日的排兵布阵,只得在门口等她出来。
“害你受委屈了!”纳兰溪抬头看着项天昊,一副可怖的面具之下,是她熟悉的男人无疑。
“不必担心,目前你需要全力关注于战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到时候回营帐我同你商量便是。”
“好,那你回去等我吧!”
纳兰溪转身头也不回入了营帐。可她未想到的是,纳兰月并未在营帐之内,反而站在门口,看着项天昊的背影,直接出声叫住了他。
“爷!”
“你已不是我的夫人,或者说,你一直都不曾是我的夫人,还是不必如此唤了。”
项天昊极少跟人解释什么,但看着纳兰月那一张跟纳兰溪有几分相似的脸,他还是选择的废话连篇的解释。
“你因她要与我合离?”纳兰月一脸的伤痛,一张惨白的小脸在黑色的斗篷之下,显得格外的可怖。
项天昊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冷声道,“不!你我本就不该在一起。”
“是么?身份还是地位,还是我不够年轻?”
纳兰月呢喃道,竟是想要个确定。
项天昊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她,眼神坚定,“你当知道我与你成亲是为何!”
“我不知道!”
纳兰月声嘶力竭的吼着,看着项天昊那副面具下的眼神,一字一句颤抖着哭喊着着,“当初也是有她,可你还是选择了我,不是么?”
“我选择的是北夷!”
项天昊冷着脸,说着实话,像是怕她无法接受似的,他眼神如刀,声音如刺,继续道,“你如今站在这,不也是因为北夷么?”
“她纳兰溪站在这,难道不是为了北夷么!”
“你错了!她一直以来都是闻朝的人,不曾是你北夷的!”
项天昊说的坚定,心里却是半分都不敢相信。
纳兰月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一道冷冽的女声打断,“姑姑来这,可是来抢男人的?”
如此露骨的话,也就只有纳兰溪自己说得出口,纳兰溪转头看去,来人一袭红色军装,显得格外英气。而自己一身黑色斗篷,倒是像极了女巫。
“若是姑姑觉得巫蛮族确实不错,那你倒是去与巫蛮族和好,也免得,到时候北夷国主伤心!”
“北夷国主?他是你爹!”
“在你们把我抛弃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们的亲人么?”
纳兰溪眼神愈发的冷,心里亦是如穿堂风般凉的彻底。
她选择对纳兰月手下留情,没想到这个女人恬不知耻,用北夷使臣的身份,居然追男人追到她面前来了,这不是明摆着让她狠狠收拾她才肯罢休么!
“原来你还是恨得,那为何?”
纳兰月的话未说完,就被人截了话头,“她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
项天昊声音低沉,像是地狱来的鬼魅。“她若是恨,你们当如何,她若是不恨,你们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