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就把我带走吧!”
闻才哲抬起头,盯着两位老人。
医圣轻咳了一声,面上有些尴尬。虽然以此逼出了这位太子的心里话,可是他们毕竟玩得有些过火。
要是此时闻才哲手里有把刀,可能就自杀谢罪了。
毒圣倒是一派淡定,谎话信手拈来,“我与你师父已经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自然是要给自己留些阴德,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且走吧,这一路我们帮你把关,不会让你再被捉回来。”
纳兰溪闻声有些破涕为笑,狠命捂着嘴巴,才没能让自己露出破绽。
闻才哲听闻两人对自己并无怨念,心中内疚更深,蓄了些力,他挣扎起身。踉跄的走了出去,临到门口,却又转身,对着这方寸之地,深深鞠了一躬。
待他走远,三人才从阴影处走出来,纳兰溪率先开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过,你可以相信他说的一切,毕竟,是我们逼他做出的选择。”
“什么?”
毒圣一番话不清不楚,听得她十分难受,可是本就不打算说些什么,他又怎会告知她事情。
“走吧!”医圣沉默良久,却是抬脚先行一步。与闻才哲走得是相反的方向。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本该上了牢门外那辆马车的闻才哲,此时低头蹲在水牢之外,无声哭泣着,一双手捂着脸,将整个脸庞扭曲的不像样子。
三人事情了结,马不停蹄赶回了少阴山。
可纳兰溪在山谷之中唤了许久,都未有人回应。有些害怕的她将手放在唇间,溢出一声轻啸,招来了沙华殿的死士。
“项天昊何在?”
“方才见他进了洛良夫人的房间,一直未有出来。”
“洛良的房间?”
“正是!”
医毒双圣刚好听见这话,俱是后退一步,引得纳兰溪侧目。
“什么时候有洛良的房间了?”
“那个!”
毒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医圣一如既往闭口不言。
纳兰溪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直接去找项天昊来得快些。
于是转身对着死士说道,“带我去!”
项天昊一身白色长袍立在窗前,正翻阅着一本类似手札的东西。
夕阳落在他的身旁,印下点点余晖,衬得他带有几分仙人的架势。
纳兰溪未敢打破眼前的美景,悄悄走到他身后,一双小手缠上他精瘦的腰肢,一张脸亦贴在他后背上。
下一秒男人身子有些紧绷,随即放松下来,纳兰溪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他,抿嘴笑得格外开怀。
项天昊却是将手札放回了远处,还拿了些书本把它掩盖了过去。
转过身抱着女人,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轻声笑道,“如何?可是累了?”
“你胆子可真小,刚才在干什么亏心事呢?”
纳兰溪一眼跌进他幽深的柔情里,有些害羞的越过他,看向他身后。
项天昊一把把她拽了回来,不由分说的亲了一口,“是不是吃醋了?”
“才,没有!”
纳兰溪仰着头,面上满是红彤彤,煞是好看。但男人的眼里全是含情脉脉,一旦掉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项天昊将她抱在怀里,眼睛一瞬也不离的望着她,纳兰溪十分的乖顺,享受着属于两人的甜蜜时光。也就忘记深究方才项天昊藏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门外两位老人均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毒圣轻声道,“特意劈出这么一方天地,引他看见,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淡定,还不忘瞒着小溪,实在是难得的好男儿!”
医圣摸了摸山羊胡,轻笑道,“若比闻才哲,你觉得谁更胜一筹?”
“闻才哲?”
毒圣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后带着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那孩子背负太多,若是两个人都有这么重的压力,怕是互相伤害。”
“别忘了,项天昊还有一场恶战!”
此恶战非彼恶战。项天昊的父母之死还未查明原因,自然也是压力如山,可眼下,他已然尝过岁月的苦果。
与纳兰溪的多次分离,已经让他再不敢品尝失去的滋味,若是他再不紧紧抓着她,恐怕最终崩溃的就是这个铁血男儿。
纳兰溪和项天昊并未在医谷逗留太久,闻才哲已然抵达北舟,将士们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可是他虽遭此大难,却也没法改变他对兵法一窍不通的根本。
纳兰溪须尽快以军师的身份抵达北舟,与暗中的项天昊一并帮助闻才哲。
想到自己莫名安上的已死之人的身份,坐在马车上的项天昊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
纳兰溪窝在他怀里,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光。却感觉男人一再叹气。
“无事,只是觉得,好像丢了江山,换了你!”
“什么啊!”
纳兰溪听这话像是在说她似的,老大不乐意,爬起来就想跟他理论。
项天昊勾唇笑得无奈,将她冰凉的小手攥紧在大掌之中。
这般安抚的架势,还有他掌心的温度。
纳兰溪噘着嘴,有些满足重新趴回他的身上。
良久,她轻声问道,“爷,你会不会,觉得亏了。”
“我闻朝的将军,现只能抱着美娇娘,日日醉卧塌前,夜夜笙歌不知何年何月,倒也是桩美事。”
项天昊前一半有些委屈的口气,感觉怀里的女人炸毛,连忙说些好话安抚。
纳兰溪抿着嘴,乐不可支。“鲜少听你说些情话,怎的今日信手拈来,莫不是跟毒圣老头学坏了?”
“爷坏不坏,夫人不知道?”
项天昊低头贴在女人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拂在她脖颈之间,微痒的感觉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再深思项天昊话里的意思。纳兰溪一张脸瞬间通红。
看着小女人般姿态的纳兰溪,项天昊满心满眼的都是浓浓的爱意。
俯身贴上女人的脸庞,追寻那抹柔软。甫一贴上,便是不知餍足的窥喟叹一声。
纳兰溪被他抱在身前,衣衫渐褪。
项天昊在她身上熨帖,四处点火。
马车的颠簸之间,在外是寒冬凛冽,在内是温暖如春。
两人如此这般缓慢行进,待到北舟之时,已经是一周之后。
纳兰溪一身疲累,躺在马车内的软被之上,根本不想动弹。
项天昊看着窗外有些冷冽的天气,给纳兰溪再多掖了一床被子,也不着急下车。
赶车的马夫被他差遣去付房钱,他则坐在马车里,抱着女人不撒手。
约摸等了半个时辰,纳兰溪有些醒来的迹象,而马车外的马夫也适时开口,“套间已经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