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纳兰溪再也听不下去他这番看似深情的忏悔。“我问你为何要杀她,她于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算妻子!”
纳兰若的眼神转向了纳兰溪,背对着月光的她脸色看不分明,单手周身的寒意足以让他受伤。
“可能你不知道,她跟你一样,被人落了失心蛊!”
“什么?”
纳兰溪险些站不住脚,但她却是往前走了一步,“你再说一遍!”
夜色掩映下,一场二十年前的真相正在慢慢披露,月光柔和的洒在北夷的每一个角落,却照不进纳兰月的寝宫。
早在希儿急匆匆赶过来告诉她,纳兰若醒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便一直保持着僵直的姿势坐在床头,若不是她的睫毛还在开合,旁人怕早已被她这幅模样吓死!
记忆回到二十年前,那个一样月光大盛的夜晚。
纳兰月披着黑色斗篷,急匆匆走进洛良的寝宫,昭玺殿。
那女人穿着一件薄衫,坐在窗边。点了一只红烛,正在劈啪作响。
纳兰月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手一抖,手中的银针狠狠的扎进食指缝里。一边抿着冒出的血珠子,一边惊恐的抬眼看着她。
“你来这作何?”
“弟媳为何如此惊慌,居然都扎到手了,来,让本公主看看!”
“不必了,长公主深夜来此,应该并非关心本宫。”
洛良放下手中的小衣服,站起身坐到一旁的床上。
纳兰月被她戳穿目的,倒也不恼,脱下斗篷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慢慢坐到洛良身旁,一手握住她白的异常的柔夷。
“弟媳,你既知本公主来这为何,那你答应我不成么?”
“不行!”
洛良抽出自己的手,受惊一般躲到一旁,低垂着眉眼不敢看她。
纳兰月站起来,安抚般的笑了笑,也不上前靠近她,只一双美目盯着她不放。“若是你不给,我倒也无所谓,只是我那弟弟,你应是知道的!他与你成婚为了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如此一说,洛良的脸愈发的惨白,已然能透过月光看见她细小的血管,在夜色中颤抖。
纳兰月目的已然达到一半,勾唇笑了笑,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替她斟了杯茶。悄悄在茶里放了点东西,之后端到女人的面前,轻声笑道,“弟媳,来,喝了这杯茶,你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所以,纳兰月给她喝那杯茶,她就喝了?”
纳兰溪听着纳兰若的叙述,一双手捏的死紧,鲜血自指缝落下,眼底满是隐忍的痛楚。
“你既然知道的如此详细!当除你又在哪里!”
纳兰若伸手捂住脸庞,笑得十分凄惨。“还能在哪,我就在门外!”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都被纳兰溪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纳兰若我杀了你!”
说着,纳兰溪自地上抄起长剑,就要往纳兰若的胸口插去。
门外突地闯进一道身影,将纳兰溪撞开。
“不要!纳兰溪你不可以这么做!”
来人正是纳兰月,纳兰溪此时想杀的人之一。
“他既能杀妻弑女,我又为何不能解决了他!”
纳兰溪单手持着长剑,就那么横眉冷目对着纳兰若。眼底的恨多得快要溢出来,大有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杀妻弑女的不是他,是我!”
纳兰月一手护着纳兰若,站到纳兰溪的长剑处,一双眉眼里俱是痛苦。
“你如此的厉害,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不是不希望纳兰若醒过来么,我让他死了你岂不痛快!”
说着纳兰溪还挑眉讽刺道,“国主之位我也不要了,统统给你们,为了这个北夷国,你们做得事情,简直让我笑掉大牙!”
纳兰月摇晃着脑袋,眼泪悄然落了满面,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是这样的!洛良当年没有喝,她没喝那杯茶!”
“住嘴!我不会再听你废话!”
纳兰溪最后一丝耐心消耗殆尽,扬剑就朝着纳兰月刺过去。
纳兰若却在此时发力,将纳兰月拂开,一个矮身便躲过了纳兰溪的长剑,反手一抓,纳兰溪已然被他撂倒在地。
“混蛋!”
被两人如此戏耍,纳兰溪哪里还有心思去听他们解释,现如今不是他们死就是她纳兰溪死。
死了亦好,不过是下去陪母亲,落个自由自在。
纳兰若冷眼看着她兀自执迷不悟,坚信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的过错,他抿紧了唇,不再做任何辩解,急速后退,躲避着纳兰溪刺过来的长剑。
“我们是不是来得晚了些?”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苍老但有力的声音。
纳兰若一个侧身就地一滚,躲开了纳兰溪致命的一剑。
而纳兰溪收势不及,直直朝着门外两人而去。
两位白胡子老人一黑一白的衣衫,站在门外像极了黑白双煞,面对纳兰溪的袭击,两人均是一派的淡定。白衣老头一指钳住剑身,生生逼住纳兰溪的攻势。
稳住身形的纳兰溪更多的后怕,这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放在当年,岂不是武林高手的存在。
白衣老头才不管她心里在如何的感叹,直接一个爆栗,砸在她的额头上,伴随着的是白衣老头的愤慨,“真是丢死人,竟然连剑都收不住,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徒弟!”
“徒弟?你是毒圣老头?”
“什么老头!叫师傅!”
毒圣一脸的愤怒,看着纳兰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恨不得再给他一下。
纳兰溪却直接黑了脸,扬剑搭在他的肩头,“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冒充医毒双圣!”
“哎呦我的亲娘唉!桑歌,不是,纳兰溪,你这混小子,现在连师傅都不认了啊!”
毒圣只抬手弹了弹剑身,就让纳兰溪险些脱力将剑掉在地上。
不敢相信的抬眼,纳兰溪对眼前两人的实力愈发的不敢断定。
还未等她再度开口质问,身后已然传来纳兰若的疑惑。“两位不是已经?”
“死?那倒没有!”
毒圣老头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抬手打了个不正经的响指,但却未回答他的话,反而看着纳兰溪,虎着脸道,“你到底要在这呆多久?”
“不管你是不是毒圣,我都不会跟你走的!”
听老头这话就是要带她去那,纳兰溪才不会理会她,如今自己刚刚理清当年的前因后果,怎会什么都不做就与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