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昊大手一挥就此允了。
纳兰月不敢相信,项天昊不问原因不问过程,就这么向着这个丫头,还想着给她出头?
“爷!您!”
“夫人无事还是不要到处走动,免得三日后无法归宁,本将军也会头疼。”
一句话成功制止了纳兰月的所有怨言,确实,归宁比起现在的找理,她更担心能否顺利归宁。
不过就是个丫头,她往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如此想着,她也不多说,施施然行礼,目送他们离开。
一旁的希儿走来,徐徐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夫人,嬷嬷已在院内等着了。”
“走吧!”
最后深深看了眼晨曦院的方向,转身回了自己的庭院。
那厢项天昊刚一到书房,就听得橙儿噗通一声跪下,唐清晖亦跟着跪下,扶着她的肩膀。
“奴婢有罪!”
“末将亦有罪!”
项天昊兀自拿起一本书籍翻阅,看也不看他们。
橙儿身上有伤,跪不了多久,可是如今若不对将军坦言,那么她哪怕跪死也不能挽回将军的信任。
“奴婢私自与唐副将来往,因此互许终生,还望将军成全!”
橙儿一张嘴就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而唐清晖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做,立马跪爬到项天昊跟前,急声解释,“是属下一时放纵,才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不管将军如何责罚,属下甘愿受罚,但是橙儿是无辜的,还希望将军网开一面,看在她曾经照顾!”
“够了!”
项天昊蓦地一拍桌子,原本清冷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愤怒。
“你莫不是还不如一个丫头?她尚且知道保全自己的主子,你这么快就把她的主子给卖了?”
唐清晖无语凝噎,他方才确实想利用桑歌在将军心中的地位,来挽救自己这场糊涂的爱情。
“属下知错!”
“橙儿,你确定你想好了?”
唐清晖的话也让橙儿心底起了一层膈应,项天昊如此一问,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既愿意跟着本将军,那么,你就该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奴婢知道,随将军与新夫人一同归宁!”
“不错,既然你还如此年轻,大错尚未酿成之际,你可先考虑一番!”
“谢将军!”
橙儿跪趴在地上,一脸的严肃。
唐清晖听得项天昊话里似乎不会对自己如何,可是他却有可能失去橙儿的心,这让他有些发慌,礼都未行,就赶忙追上橙儿,意欲解释。
项天昊不疾不徐的拿起方才那卷书册,冷声道,“唐副将?”
“属下在!”
“莫不是还要本将军告诉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唐清晖只好默默走回项天昊身边,余光瞥见橙儿虚弱的样子愈走愈远,心里如打鼓一般的难受。
项天昊面上未表露半分,但心里却叹了口气。跟着桑歌那只小狐狸的丫鬟能是省油的灯么,唐清晖,你这是老虎嘴上拔毛,得慎之又慎。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纳兰月也与北夷取得了联系,初步定在年关归宁。项天昊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也应了她这个要求,进宫跟太子殿下商议了一下,如此就定下了日期。
这天一早,项天昊早早的从书房走出,纳兰月立马迎了上来,柔声道,“爷这几日都在忙于政事,奴家炖了些鸡汤,给您补补身子,也表奴家对爷的歉意,要不是!”
话未说完,项天昊便扬手揉了揉眉心,冷声道,“巫圣女殿下的东西,本将军可不敢随便吃!”
纳兰月面上一阵尴尬,却又没法发泄出来,只能扯着嘴角笑道,“爷是奴家的夫君,奴家怎会加害于爷呢!”
“保不齐你不是想加害我,而是想控制我!”
项天昊字字珠玑,纳兰月面上愈发惨淡。
“爷莫不是以为,我还贪图着您的宠爱?奴家入将军府以来,爷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宫里,奴家可曾有过一句怨言,不过就是一碗鸡汤,爷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处处提防奴家?”
说着她便执着手绢,覆于面上,哭得很是伤感。
项天昊此生估计不懂什么叫做温柔,什么叫做善解人意,只见他端起一旁婢女托着的鸡汤,递到纳兰月面前,冷声道,“若是此汤没有问题,那么何不你先喝一口?”
“你!项天昊,你别不识好歹!”
“看,你自己都不喝,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纳兰月被他如此一说,面色愈发冷冽,眼泪还在无意识的流着,可是她的心里已经乌云一片。
此时唐副将亦端着一碗茶汤走来,递给项天昊,还未说话,就见他伸手端起茶汤一滴不剩的喝完了。
“爷?这是我给橙儿的药汤!”
此话一出,唐清晖顿觉不妙,拿起托盘转身就走。
项天昊站在原地,缓了半晌,想着既然是药汤,应该强身健体,不会有什么问题。
纳兰月停止了哭泣,斜眼看他,冷声道,“将军倒是情愿喝副将给丫鬟的药汤也不愿喝本夫人给的鸡汤,真真是让本夫人开了眼。”
“若是你没有巫圣女殿下的头衔!”项天昊冷声说着,却莫名顿了一顿。
纳兰月心下一喜,忙追问道,“那当如何?”
项天昊扬了扬衣袖,一边低头整理一边慢条斯理的回答。“不如何,本将军一向吃的都是府里的饭菜,若是吃点外人的,怕是对不起府里的老厨子。”
说完项天昊便头也不会的走了,徒留纳兰月一人愣在原地,手指甲狠狠嵌入手心,落了一地的红色。
“夫人您这是?”
“我才不是什么夫人,枉我屈尊降贵来这服侍他,他居然如此不领情。”
纳兰月一脸的愤恨怎么也掩盖不住。
希儿心疼主子一手的伤痕,只能默默替她处理,也拿不出话来安慰她。
纳兰月单手支着下颚,任由她给自己清理伤口,蓦地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自然是处置好了!”
希儿帮她包扎好了手掌,退到一旁,面上的神色十分狠厉。
纳兰月因着此事倒也开心不少,坐直了身子,抚摸着袖上蜿蜒的花纹,勾唇笑道,“那我可就等着回到北夷,再作打算。”
“是!”
唐清晖打点好了一切,走到书房准备招呼项天昊启程,就看他握着一枚银针,面色不是很好。
“爷?”
“都好了?”
项天昊抬眼看他,神色清冷。
唐清晖看着被他默默收起了的物什,也不追问,只点了点头道,“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