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月被他如此刺激,险些失了分寸,握着拳头就想反驳,却被沈王爷出声阻止。
“哎,项将军,前些天您见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项天昊转头看了眼坐在最末端的他,以及往上的几位纳兰王族,亦转回身子看着位居高位却还不动声色的纳兰若。
“回国主陛下,项天昊身为闻朝的将军,与北夷国势同水火,若不是夫人丢了,何以跑到此地自取其辱?”
一番话说得格外在理,可是国主不是傻子,他越是有心干扰,他越是头脑清醒。
“哎,项将军,话不能这么说,你与我们北夷国也算是老相识,你父亲当年也在北夷,是吧!”
不明白北夷人是不是都喜欢戳人痛处,不过项天昊已经对这些话没有任何反应了。
“国主陛下,国仇如同家恨,此番我入城未带一兵一卒,是以诚意来此,只为要回我的夫人,还请国主不要怪罪!”
“哈哈,哈哈!好一句诚意来此,那你倒是告诉本国主,你驻扎在白例外的军队又是怎么回事?”
“我朝皇帝忧心本将军的安危,是以带了许多亲卫兵,不过,若是本将军执意攻打北夷,想必也不会自投罗网吧!”
要想打入内部,自然要让国主对自己信服,而如今北夷的局面他也是略知一二,若是国主不需要他的帮忙,何以请他入殿,只怕是北夷早已被蚕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国主才会出此下策。
但是这一次,项天昊想错了。
纳兰若猛的拍了拍案桌,站了起身,“荒唐,我北夷国也是尔等随意进出的地界?”
“国主言重了,本将军确实是来寻人的。”
项天昊不急不躁,站定身子,盯着国主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本将军是来寻一个叫做纳兰溪的女子,国主可是见过?”
“纳兰溪?”
周遭的纳兰王室均是抽了口气,此起彼伏的声音自耳畔传来,项天昊勾唇一笑,盯着国主的眼睛不放。
“你为何知道公主的名讳?”
“这就要问长公主殿下了!”
项天昊施施然转身,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纳兰月。
“为何?王姐为何告知外人,小溪的存在?”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蒙的,你在胡说八道!”
纳兰月眼神几近疯癫,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守着的秘密就这么被他知晓,还是在自己精心策划了一切的时候。
“不可能,你在骗人,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纳兰月已经没有了王室的风度,她指着项天昊,眼里满是疯狂。
“都给我住嘴,项天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本王请你来是为了两国的交好,你居然在这信口雌黄,来人,把他给我打入大牢,我要用他,换我北夷永世安宁!”
“国主大人恐怕是高看了本将军,不过一介莽夫,我闻朝的皇帝是不会在意的!”
项天昊笑容愈发灿烂,却也引得那些人愈发疯狂。
纳兰若掀了桌子,纳兰月仪态尽失,王室成员纷纷逃窜,唯恐国主的火气溅到自己的身上。
沈王爷早已不知去向,可是项天昊却也满脸的淡定,由着那群侍卫将自己带下去,他知道,他所等待的人就要来了。
“我问你,项天昊为什么会知道小溪的事情,你告诉我啊!”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威胁他,让他来求我,让我如愿以偿嫁给他,成为您践踏闻朝的第一步筹码,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会知道纳兰溪的存在!”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把纳兰溪给我找出来,然后把她给我毁了,这样一个不干净的女人,为什么要存活在这个世上!”
“我知道,我这就去,我就去!”
纳兰月逃也似的爬出了宫殿,纳兰若瘫坐在王座上,一脸的灰败之色,他亦回想起了,关于纳兰溪的一切。
她是洛良之女,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和他的孩子。
若不是那天,若不是他撞见了洛良和上一任族长的苟且,他不可能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那天,满身是血的他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把她抱起来,可是,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恐怖的模样,而且,纳兰溪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嘴巴里嘟囔着,“恶魔,恶魔!”
这是一个才刚出生的宝宝,为什么会说话,为什么会说他是恶魔,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她的眼里显现,她是个可怕的孩子,她目睹了他杀人的全过程,他必须要把她杀了。
可是,纳兰月冲了出来,护着她,大声喊着,“不可以,你不可以让她死,她是这一任命定的圣巫女,除了她,没有人可以胜任。”
“圣巫女,哈哈哈,什么圣巫女,巫蛮族一族就会故弄玄虚,巫蛮族若不是因着我们纳兰王室,怎么可能存活到现在!”
“因为洛良把母蛊转移到她体内了,若是没了母蛊,那么,你就无法再牵制巫蛮族了,巫蛮族才是纳兰王室的大忌啊!”
“母蛊?”
“对!母蛊,巫蛮族一脉传承,可以统治整个巫蛮族的母蛊,也是因为您的授意,洛良和族长合力转移的母蛊啊!”
是了,他喜欢洛良,可是洛良喜欢百里彦奚,而百里彦奚又是巫蛮族上任族长,所以洛良不能跟他在一起。可是他需要巫蛮族永远听命与他,所以他让洛良和百里彦奚结合了,但是,百里彦奚和洛良把母蛊转移到了纳兰溪的体内,他没有得到,所以他才把她们杀了,可是,为什么,这个孩子还活着,为什么她没有死。
这一切的一切,可能都要问纳兰月了吧。
已经出了大殿的纳兰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看着远处烛光摇曳的大牢,她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她做到何地。”
回头瞥了眼还在环境中无法自拔的纳兰若,她嫌恶的瘪了瘪嘴,“哼,就你这样还当什么国主,趁早驾崩让位还差不多。”
说完,她便戴起衣帽,隐入了黑暗之中。
而此时的大牢里,项天昊悠然自得的抱着茶杯,一脸的淡定。
衙役们把他关了之后,就出去了,此时的大牢安静无声,空气中隐隐传来一声嘲笑。
“如何,还不打算娶我么?”
纳兰月的身影蓦地出现,一身黑衣的她看着牢里的项天昊,满脸的讽刺。
项天昊抿了口茶,笑了笑,“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那我娶与不娶,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