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歌一口老血险些喷他脸上,抬眼瞪着他,嗤笑道,“莫不是将军昨日伤的不是后背,倒是脑子?”
项天昊嘴角抽了抽,抬眼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淡然回道,“说不定本将军脑子确实有些毛病,不如夫人在这多留几日?”
“君子一言九鼎,若是说话不算话,那将军做人未免小人了些!”
桑歌才不管他有什么毛病,只当他是真摔了脑子,非要她留下来。也不想想她要是真留下来,他指不定被她扎成什么样子!
项天昊点了点头,嗯了几声,随即开口道,“太子殿下近日或许会到北舟,兼任府司之位,本将军还需到北夷一趟,也没法带着夫人,如此夫人愿走,本将军自然不拦着!”
此话一出,桑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闻才哲若是来了北夷,就算她死成了灰他也能找到。项天昊此举简直让她无言以对。
“你到底要干嘛?”
“北舟与北夷接壤,少阴山脚下,临建镇,需要夫人再助我一臂之力。”
算准她最怕的是太子,项天昊不疾不徐开了要求。
“无妨,走一趟便是,黄金万两如何?”
“成交!”
有钱赚,不赚白不赚,反正项天昊有的是钱。
再者,桑歌的下一站也是少阴山,若是此行有所收获,那她自然乐意之至,只不过,到了少阴山,一些事情,就不得不被他查出,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看着项天昊的侧脸,桑歌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对于闻才哲主动请缨帮助项天昊收复北夷,皇帝其实是绝对赞成的,但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稍作挽留了一番,就顺水推舟让他去了。
而一向喜欢特立独行的闻才哲也不按常理出牌,本来说好三日后出发,他偏偏先了大部队两日,自己一人骑着枣红汗马,一路飞奔到了北舟府司。
彼时桑歌正和项天昊在街上转悠,还有个拖油瓶,李嫣然。
“将军,您看这个,这个怎么样?”
“在外面唤我爷就好!”
桑歌以为,项天昊根本就是没脸没皮的家伙,不然怎么对着李嫣然说的话,要看着她说。
别过脸去,桑歌转身走到胭脂摊旁边,看着一个个小粉盒,想得却是如何将毒药粉装进去。
拨弄了几下,桑歌觉得甚是无趣,便抬脚往前头酒楼里去了。
不远处项天昊瞥见,便扔下去试衣服的李嫣然,只身一人跟进了酒楼。
桑歌本来只是想进来找点乐子,没想到,还真让她找见了。
抱着壶酒,她坐在二楼围栏旁边,喝得甚是痛快,就听得下方有人开始争吵。
转头瞥了一眼,不过就是良家妇女被恶霸抢劫的戏码。那良家妇女生的好看,那恶霸一如既往的丑陋不堪。
多看一眼桑歌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于是转过身接着喝酒,北舟最有名气的酒娘子名不虚传,入口甘甜,后劲十足。桑歌喝了半壶,已然觉得自己有了醉意,连对面坐了个项天昊,也浑然不知。
楼下的戏码愈演愈烈,桑歌看着两人做作的演技,笑得见牙不见脸。项天昊倒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生了些逗弄的意思,伸手贴上她的脸。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桑歌觉得十分惬意,单身抱了他的手掌,无意识的呢喃了句,“才哲!”
被这两个字刺激到的项天昊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任由眼前女人趴倒在木头桌子上。
项天昊看她皱了皱眉,心下有些不忍,刚想再度伸手,却见她身后贴了个身影,“项将军好大的风度,小师妹喝醉了都不见得抱一抱,真是绝情的很!”
闻才哲一身红衣,和桑歌的一身红裙一般无二,看起来颇为登对。
项天昊对他的调侃不甚在意,伸手倒了杯茶,品了两口。
闻才哲看他一脸淡漠,啧啧两声道,“自古少年多薄情,我小师妹对你如此上心,又是给人治病又是拿血救你,怎的你还是如此狠心?”
“够了!”这两字倒不是项天昊说的,而是醉了的桑歌。只见她坐起身,摇摇晃晃对着项天昊比了一下,冷笑道,“你算哪根葱,我以后,绝对,再也不会救你!”说着还打了个酒嗝,再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项天昊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随后很快隐去。抬眼看着闻才哲,施施然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可否将本将军的夫人还给本将军?”
“哦,这桑歌几时成了你项天昊的所属物?”
闻才哲恶作剧的捏了捏桑歌的鼻子,后者十分不舒服的挣扎了下。
项天昊眯了眯眼,冷声道,“太子殿下难道还要关心本将军的私事么?”
“当然不关心,桑歌是你的夫人,那蔺梓琪呢!”
“本将军说过,她死了!”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底有数!”
项天昊的耐心已然耗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桑歌从他怀里抱出,转身就欲离开。
闻才哲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低吼道,“你要是骗我当如何?”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那若是我把桑歌杀了,一命抵一命呢!”
“蔺梓琪暂时没有桑歌的命值钱!”
不知怎的,项天昊嘴里吐出这样一句话。
闻才哲闻言愣了一瞬,接着松开抓住他的胳膊,笑出了声,“我当她在你心目中有如何的地位,原来,不过是值钱的买卖,不错!项天昊,你果然一如既往的冷静!”
项天昊对他的话并未反驳,怀里的女人脚软到站不住,他只好打横将她抱起,往楼下走去。还未站到大厅,就看到门口那一幕愈演愈烈的戏码。
女人不过是酒馆里面一个卖唱的,只不过有几分姿色,所以被恶霸看上了。两人先前拉拉扯扯还有人上前阻拦一下,后来恶霸诬陷女人偷了他的项链,也就是女人先前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宝蓝色透明的水滴子,里面趴着一只极其漂亮的虫子。
许是恶霸说的头头是道,围观群众开始指责她偷别人动作,舆论也开始一边倒。
女人见无人信她的话,居然跑到项天昊的面前,跪求他替她作证。
项天昊哪是会管这种闲事的男人,更何况他怀里的女人一直在闹腾,他可不想当众收拾她。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淡然的抱着桑歌走出了酒楼,看得那卖唱的小女子一脸的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