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歌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比她高调,当即放开项天昊,任他躺在地上,一个飞身上了屋脊,看着对面全身包裹的男人,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厉害的人,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真真是不入流的门派。”
巫蛮族她多少听过一些,药圣老头也跟她提过一次。那巫蛮族最厉害的不是巫术和毒术,而是他们族人世代承袭的母蛊。
而母蛊需要用血蛊以及大量的幼蛊进行喂养,但世人却并不知道。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桑歌认出血虫,却没有认出它还是血蛊的原因。
“放肆,休要口出狂言!”
那人气急败坏,直接一甩袖袍,一道不知名的力道直接向桑歌袭来,此力道蛮横且速度奇快。桑歌避无可避,正准备生生受这一下时,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抱在胸前。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桑歌蓦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还未等她抬手扔出毒针,那黑袍男人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桑歌将怀里的项天昊放倒在地,看着他平时冷冽的眉眼此时温和的松散开,眼底不禁泛起冷意。
那人武功在她之上,她确实不该鲁莽应战,但此时项天昊因他她而受伤,让她的内疚自责又加了一分。
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桑歌几乎感觉不到他的生命体征。
暗自骂了句脏话,桑歌伸出手掌,自手心划了一道,鲜血瞬间从手心溢出,桑歌将手紧紧攥起,放在项天昊嘴唇上方,看着他一点点将血喝进体内,桑歌的表情才开始有些放松。
她盘腿坐在一旁,静静等着项天昊的苏醒。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思考,那个跑到她面前挑衅杀人的男人是什么人。
在医谷的时候,巫蛮族三字对她而言并不陌生,项铭胜便是死在巫蛮族手里,死相惨不忍睹。
百里寰也是死于巫蛮族的蛊虫,而当时毒药双圣束手无策的表情她至今记忆犹新。
巫蛮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她却从未仔细研究过。如今与他正面对上,倒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今后如何应对了!
身后传来男人轻微的嗯哼声音,桑歌转头看去,项天昊已然撑着身子坐起,抬眼看着桑歌一身完好无损,有些无力的想要再倒下去。
就听得桑歌张嘴讽刺道,“既然身子如此虚脱,干嘛之前替我挡那一下,害得我还献血给你!”
“本将军何须你救!”
桑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勾唇嗤笑道,“不需要我救是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了你一身血!”
“恶毒的女人!”
“嘴贱的男人!”
项天昊本就虚弱,被她几次三番的刺激,突然猛咳起来,险些将身体里的血全咳出来。
桑歌还想再度刺激他一下,就听到不远处唐清晖的声音传来,于是没好气的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嘴里还不忘嘲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兵打仗的,这点小伤就给你闹成这样,简直可笑。”
项天昊无力反驳,只轻飘飘看她一眼,桑歌耸了耸肩,将他直接推到赶来的唐清晖怀里,接着拍了拍手心,笑道,“人我可交给你了,是死是活自己担着吧!”
“不是,夫人,你!”
“晚安好梦!”
桑歌头也不回率先离开,而身后的项天昊倚在唐清晖肩膀上,看着桑歌的背影,眼底幽深一片。
夜里的事情并未给其他无关人等造成什么影响,这不一大早就听到府司大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起床气这种东西,在桑歌遇见项天昊这帮人以后就再也不复存在了。于是推开门的桑歌已然换好了一身衣裳,捣腾好了自己的仪容。
只是那表情还是一贯的冰冷,“说吧,一大早抽什么风!”
府司搓了搓手心,笑的十分腼腆,“昨晚小女病情好转,今日一早特地为两位大人做了早餐,我这特地来请大人去饭厅的!”
“病好了就各种捯饬,也不怕再有个三长两短。”
桑歌说话一向直接,再加上扰人清梦的人不值得她好言相待。
可是这份不咸不淡的心情到了饭厅,就直接升级成为生人勿近的冷漠。
李嫣然昨日对项天昊的眼神抛的桑歌可以忽略不计。在经过昨晚的救命之恩之后,桑歌深深觉得项天昊应该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对于一个情商低的人而言,能意识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李嫣然此时此刻殷勤的端着碗,递到项天昊面前,给他一口一口往里头喂粥,桑歌深深的觉得,有些时候,不能太自恋,自恋过头那就是病。
一甩袖子,她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端起一碗白米粥抿了一口,吧唧了两下嘴巴,又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嚼了起来。
吃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血液刚刚流通就不该大补,生命最重要!”刚把筷子伸到荤菜的李嫣然手指僵了半晌,刚喝下一口营养粥的项天昊亦僵了半秒。
桑歌头也不抬,几口吃完馒头稀饭就站了起身,抹了把嘴巴,一脸的浅笑,“我饱了,二位继续!”
心情颇好的她还不忘拍了拍项天昊的肩膀,将一手的黏腻尽数擦了上去。
一旁的李嫣然皱了皱眉,却也不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点什么。
而府司则是一早就开始冒冷汗,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完了完了!
唐清晖和瞿浩刚刚转了一圈回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十分的惊讶,本着对桑歌的莫名恐惧,两人选择视而不见。
除了桑歌,其他人都早饭吃的都是心乱如麻,不过,项天昊还是一派淡定,就是不知道方才的尴尬算不算尴尬。
用过早膳,桑歌就准备跟府司说点正事。
“病我也治了,这府司的位置?”
“自是让位给将军,夫人尽管放心!”
府司拱手行礼,话里是一派端正严肃。
桑歌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接着转头看着项天昊,伸手道,“银子,自由!”
“本将军昨日伤势如此之重,夫人忍心抛弃为夫?”
说着还轻咳两声,桑歌无奈的翻了个朝天大白眼,“早上也不知道是谁,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好不自在,现在跟我说你伤势,晚了!”
“夫人莫不是吃醋?”
项天昊抿了口茶,说的颇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