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白嫩的手掌,她没有划指尖,而是直接对着手心割了一道,抬手按在项天昊的嘴角。
洛杉自她伸手那一刻心就沉了,看她直接割了手心,就好像直接割在他的心上,割的粉碎,再也拼不回来。
就在此时,他体内的蛊虫一阵躁动,才拉回洛杉神游的心思。
稳了稳心神,他跟着扬手,桑歌喂进项天昊体内的血顺着洛杉的指引进了他的体内,两只蛊虫受到桑歌血液的吸引,很快爬了出来。
桑歌看着项天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心下一喜,就要去抓那两只类似毛毛虫一般的蛊虫。
却被洛杉一声低吼吓得愣在原地。
“你是要他死在这么?”
蛊虫牵引出来,须得彻底根除,而不是像桑歌那般莽撞伸手去抓,若是蛊虫意识到危险,直接就窜回原主体内,到时候,哪怕洛杉以命换命,也只能留他一口气息。
“收手!”
桑歌愣愣跟着他的声音收回自己的手。
洛杉猛地使力,让自己体内的蛊虫亦跟着血腥味爬出来,对血液的渴望战胜对敌手的恐惧,他体内的母蛊窜出直接将两只蛊虫一并吞入腹中,一丝也不剩。
见此情形,洛杉蓦地松了口气,母蛊亦缓缓回到他的体内。
桑歌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刚想问洛杉怎么样了,就见项天昊仰天吐出一口黑血,紧接着脸色发紫,满脸痛苦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桑歌的质问来的毫不留情,洛杉却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扯过岸上的衣服,还淡淡瞥了桑歌一眼,冷声问道,“你可是看帮我穿衣服?”
先前盯着洛杉一眨不眨的桑歌脸色突然爆红,登时转过身去,但是想着项天昊的状态不对,她再度问道,“他怎么会这样,你倒是说啊!”
“蛊虫之所以能生存于他的体内,不过是因为他体内养分极高,而这养分的来源,就是毒。”
洛杉穿好了衣服,站在岸上,看着毒素发作,整个人有些痉挛的项天昊,语气平淡。
桑歌细细思考他说的解释,蓦地转身问道,“他体内有大量的毒素?”
“幼时根种的,如今怕是有些年月,解起来需要点时间。”
项天昊已经被毒素折磨到晕厥过去,桑歌想要伸手替他把脉,却无奈项天昊整个人没穿衣服,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也就会解蛊,让他解毒,怕是徒劳。
“我已经差了哑奴去找闻才哲,他一会就到。”
桑歌听他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她便站在原地,妄想从项天昊的面部看出他体内的情况。
却不想洛杉直接拽了她就走,桑歌简直气极,张口吼道,“你放手啊!”
“蛊虫已解,你不跟我走,你想跟谁走?”
洛杉难得面上带着怒气,看着桑歌的眼底俱是冷漠。
桑歌心下一惊,本想着糊弄过去,却没想他已知自己的目的,但是项天昊虽然蛊虫解了,毒素还在,她怎能放心。
“你就让我看着他好起来,再走,可以么?”
那一副哀求的模样,让洛杉看得十分碍眼,不由分说的他低头堵上了桑歌的嘴。
猝不及防被他来这么一下,桑歌呆了一瞬,就立刻推开了他,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却没想被他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桑歌,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桑歌的抗拒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结合桑歌对项天昊的十万分上心,更是让洛杉想给她下点失忆的蛊,让她这一辈子只记得自己。
桑歌被他这幅恐怖的模样吓到,呆滞着一张脸,被他牵着回到后殿。
刚一坐到柔软的床上,她便弹坐起来,接着就想冲出房门。
被洛杉反手一巴掌掀翻在地。
“桑歌,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此时的洛杉已经不复先前的淡然,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桑歌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掐住自己的喉咙,逼着自己求饶。
但是桑歌岂是会妥协的女人,她站起身来,瞪着洛杉,一字一句的吼道,“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洛杉如她所想那般直接扬手掐上她的喉咙,眼底的寒意让桑歌心底发颤。
“桑歌,我不喜欢一件事情强调很多遍,趁现在我还有心情听你求饶,收回你之前的话!”
桑歌被他掐着双脚离地,呼吸苦难,但她还想继续刺激洛杉,却不想洛杉勾唇一笑道,“你是不怕死,那你怕不怕项天昊死?”
“洛杉,你敢!”
咬着牙关,桑歌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声音。洛杉的表情却变得恐怖起来,那唇角的笑意慢慢扩大,手下的力度也是愈加的狠辣。
桑歌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死神的身影,但是她在赌,赌洛杉不会让她死,所以她勾唇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的嘲讽。
洛杉看她气息越来越弱,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在讽刺他留有余地的懦弱。
他蓦地收了手。
甩袖离开。
桑歌被他扔在地下,得了自由。猛咳了几声缓过劲来,却因咳得太狠,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而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些画面,一个白色长裙的女人抱着一个白色衣裙的小孩,笑着闹着转着圈,女人一边叫着什么,一边开怀大笑,而那襁褓里的孩子亦是唇角咧着,笑得十分的灿烂。
桑歌的面色骤冷,苍白的脸愈发的冰凉,那女人叫的名字是,小溪。
小溪,纳兰溪,小溪,纳兰溪。
这几个字在桑歌的脑海里转着圈,随着女人转圈的幅度越来越大,她的头也越来越痛,而那女人的声音清亮而透彻,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
“谁,你是谁!”
“我是你!”
“不,你不是我,我是桑歌!”
“你是纳兰溪!”
“不!”
桑歌抱着脑袋,仰头大吼一声,“我不是纳兰溪,我是桑歌,我是桑歌!”
喉咙的疼痛,脑袋的疼痛,心底的疼痛,全部在一起迸发出来,桑歌就这么晕了过去,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而就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间,之前被洛杉安排照顾她的丫鬟从内室走了出来,面瘫般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勾起的唇角不知在笑着什么,冰凉的眼神紧紧盯着地上的桑歌,随后伸出手,将她打横抱起,带进了内室。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不知哪里吹来的大风掀起了一阵大雨,淅淅沥沥,像是谁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