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缩了缩脖子,思及方才她用的武器,那几根银丝就这么夺了所有人的性命,让他从脚趾头开始发凉。
女人无语凝噎,良久后勾唇一笑,轻声道“果然是关了太久,怎么什么事都不知道了,行了,回去见客咯!”
说着一行人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项天昊根本就跟不上了。
站在原地,项天昊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就是他丢了的夫人。
回到医谷的女人摘下了脸上的面罩,走到大厅的主位上,轻轻敲了敲扶手,便开了地道的机关。
拎着红色裙摆,女人拾级而下,嘶嘶的蛇信子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女人唇间泛起笑意,面上的一道血红色印记也愈发的明显。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地下室,她走到一把太师椅面前,徐徐坐下,翘起右腿,唇间溢出一声轻啸,蛇群们就把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送到了她的面前。
蹲吓身,女人伸手抬起对方的脸颊,完好无损的面皮上,双目无神的低垂着,不是之前落下来的纳兰月又是谁。
“堂堂巫圣女殿下,如今怎么这幅模样?”
清泉般的声音敲打在空旷的地下室,伴随着阵阵阴风,让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蛇群们十分懂事的齐齐后退,隐入了黑暗之中。
女人没有得到纳兰月的任何回应,有些无趣的把玩着自己的指尖。
不多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蛇群们抬了一桶水过来,哗啦一声响过,这桶水全部送给了纳兰月。
“咳咳咳!”
纳兰月的满身伤痕被如此刺激,直接就惊醒了。
女人轻蔑一笑,冷声道,“如何,圣巫女殿下对这还满意么?”
纳兰月抬眼看她,却因血糊了眼睛,怎么也看不分明,如此她毫不顾忌的大吼道,“既然知道我是巫圣女殿下,为何如此羞辱我!”
“不好意思,收人钱财为人消灾,你若是不服现在来杀我啊!”
女人的挑衅十分的成功,纳兰月挣扎着起身就要祭出蛊虫。
女人压低了声音,啧啧赞道,“你说说,你除了这两只破虫子,你还有什么?”
纳兰月没有理会她,兀自引蛊入体,让女人看得皱起了眉。“我傻啊,站着让你杀!”
说罢一挥手,纳兰月便翻到在地,吐出一口黑血。
有些不敢相信得转头望着伤了自己得女人,声音里带着颤抖,“你是什么人,怎会知道巫蛮族弱点所在?”
女人蹲下,勾起她的下巴,挑着眉笑了笑,“你当你巫蛮族密不透风?还是铜墙铁壁?这世上有我沙华殿不知道的东西么?”
“沙华殿,你是桑歌?”
“不错,记性很好嘛!”
一身血色长衫,面上一道曼珠沙华,如此妖艳不同以往的桑歌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纳兰月不禁后退两步,眼里俱是惊惶。
桑歌伸手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冷声说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纳兰月喘不过气,但她也不想输给桑歌,一双美目死死盯着桑歌,似要将她看穿。
“怎么,刚才不是还想收拾我么,现在,哑巴了!”
桑歌十分不满她如此示弱模样,急于寻找一些答案的她拿起一旁还没泼完的水,直接倒在她的头上,纳兰月不堪刺激,但也无法就此晕过去。
桑歌再度勾起她的喉管,一字一句问道,“临建镇一百八十余口人的性命,你圣巫女殿下说拿就拿,不知道北夷国王知不知道你如此为所欲为!”
当初她只身回到医谷,就发现临建镇不同以往,上次不过是夜里显得阴森,白日里还是一副完好模样,当时与项天昊太多纠缠,她亦没来得及查清原因,结果等她这次回来,看到的竟是森森白骨,一百八十余口人的性命,纳兰月眼睛眨也不眨,全数做了她的药人。若不是她!
“你说话啊!”
桑歌眼里满是泪水,她曾经相依为命的医谷,如今除了那些沙华殿的人,其余的全部消失,若不是她拖着伤体四处追查,她连给他们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纳兰月的气息愈发不稳,桑歌手上劲道却愈发的狠戾。
“就为了养蛊,就为了害人,你们这帮巫蛮族的畜生!”
桑歌下了狠手,恨不得立马将她杀了,以绝后患,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的体内有母蛊,牵制着那一百八十余口人性命的母蛊。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桑歌未能想到有人会闯进医谷,甚至会出手伤她。
一道剑光闪过,桑歌扶着险些断掉的手腕,恨恨地朝来人望去。
许是他也不知道伤的是桑歌,此时一脸的呆滞和后悔,下一秒,来人飞奔到桑歌身前,握着她流血不止的手腕。
“项天昊,你给我滚!”
先是没法杀了纳兰月,又是被心爱之人险些断了手掌,桑歌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项天昊一脸的内疚,想碰她却又不敢,就这么摊着手站在她面前。
突然觉得后心一凉,项天昊一把保住桑歌就地一滚,躲去身后的暗器。
洛辰洛琅两人愣在原地,没有理解项天昊这一举措。
桑歌不想在与他有任何瓜葛,待他看向门口方向时,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抱着胳膊,她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两个擅闯医谷的人给我杀了!”
刚刚因为项天昊的到来欣喜万分的纳兰月跪爬到他面前,迭声说道,“爷,奴家一定会保护你的,他们统统都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的蛊虫一出,这里不会有任何的活口。”
“你给本将军滚到一边去!”
项天昊嫌恶的踹她一脚,转身不由分说一把抱住桑歌,怎么也不肯撒手。
桑歌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冷冽,讽刺道,“莫不是你的新夫人满足不了你,如今还要抱着本殿发情?”
字字诛心也无法让项天昊从桑歌身上挪开,洛辰洛琅对视一眼,只得先从纳兰月下手,可是还没等他们轻功落地,就听得项天昊一句不可。
“夫人,她还不能杀!”
“谁是你夫人,你看看清楚!”
已经恼得要杀人的桑歌瞪大眼睛看着项天昊,心底纳闷多日不见这男人的脸皮怎的如此之厚。
“你才是我项天昊的夫人!”
突如其来的表白并未让桑歌对他的愤怒减去分毫。
她抬手指着地上蜷缩在一起的纳兰月,一字一句说道,“她才是你项天昊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