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昊才不管她话里说的什么,只反问道,“夫人可是气我没有明媒正娶?无妨,回去补办一个盛世婚礼,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在医谷办一场,宫里办一场,将军府办一场!”
桑歌有些无奈的想抚额,却牵动自己的伤口,完好的右手覆上项天昊的额头,沉声问道,“我看你也没发烧啊!”
项天昊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办婚礼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抬手握住她的右手,一字一句重复道,“若是三场不够,待北夷收了,本将军在北夷也办一场,夫人觉得如何?”
桑歌被他手心灼热的温度烫到,反手握住他的脉搏,下一秒瞪大了眼睛,“项天昊,你什么时候被下蛊了!”
“什么蛊?”
项天昊一脸傻笑着看着桑歌,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先前的问题,看桑歌一脸担心,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笑着说道,“夫人是不高兴么?那夫人觉得婚礼如何,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桑歌被他异常的体温刺激,看着他如孩童一般的笑脸,心里十分的难受,握住项天昊的手,轻声道,“你先睡一觉吧!”
说着便一掌敲在他的脖颈,项天昊就势晕了过去。
桑歌稳了稳心神,对着还在发呆的两人吼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关到水牢,我有话要问她。”
说着便头也不回,搀着项天昊出了地下室。
不出意外的,桑歌看见了闻才哲。就在大厅之中安然坐着,一派闲适。
桑歌已经不去追究这些人为何轻易就猜出自己的身份,当务之急是要把身上这个笨蛋给治好,不过论起蛊术,她确实需要闻才哲的帮助。
如此想着,她便将怀里的男人直接扔给了闻才哲,“堂堂太子殿下,麻烦看一下你的将军拜你所赐的伤!”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屁股刚落下,你就来质问我,这逻辑不对吧!”
闻才哲一个没接住,跌坐在椅子上,前有铁一样冰凉厚重的项天昊,后有红木雕琢的太师椅,那滋味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
“先看看吧!”桑歌看着毫无知觉躺在闻才哲怀里的男人,语气十分的低落,此刻她并没有心情跟闻才哲斗嘴,她只想知道,项天昊中的蛊是不是她想的那种,若是,那她定要纳兰月碎尸万段。
看着桑歌的模样,闻才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也知道,若不是项天昊伤势严重,她也不会这幅模样。
“带我去诊室。”
“跟我来!”
自闻才哲杀了医毒双圣之后,桑歌就用机关改了医谷的格局,原先藏在最里面的机关道被她挪到了大门口,用来接待沙华殿客人的地方被她改成了医谷大厅,正对大门。
诊室则被她改到最里面的一条小路上,而且还有一座机关假山掩盖,旁人还真不一定找得到。
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石子路,闻才哲搀着项天昊胳膊的手有些发颤,他的小师妹这是多狠的心呢,一步没走对估计就成底下蛇窟的口粮了吧!
想法虽多,此时此刻也只能压在肚子里。跟着桑歌进了诊室,将项天昊放在冰床上,闻才哲习惯性的扬手要针。
桑歌看他一眼,认命的给他拿来医谷老头的传家宝,一套整整一百枚的银针包。
递完针,桑歌一如往常般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娴熟的下针。其实说实话,医谷老头虽然对她亦是视如己出,教给闻才哲的一定也给了桑歌,但是无奈桑歌的主业是下毒,除了学了一身解毒的本事,桑歌真没对医术有太多的涉及,除了自己一身百毒不侵的血,偶尔还能治治病以外,桑歌并不觉得自己是世人口中的医毒双绝。
闻才哲并不知道桑歌心里百转千回想着什么,只是几针下去,项天昊全无反应,再抬起他的手心,也能看到一丝红线若隐若现。
无奈的叹了口气,闻才哲放下银针,转身看着桑歌,“看来只能去问纳兰月了!”
“她若是不说呢?”
“事关项天昊,她可不像你绝情!”
闻才哲没好气的怼她一句,抬脚就准备往外走,突然像是响起什么,转头看着桑歌,问道,“那蛊虫,你可是除了?”
桑歌闻声抬头,随即露出一半被白发遮住的脸颊,曼珠沙华正开的妖冶。
“除是除了,不过是付了点代价!”
“你真不想告诉项天昊实情?”
并不在意桑歌样貌上的变化,似是无心他又多问了一句,本着不指望她回答的目的,闻才哲转身就准备出门。
桑歌看着冰床上毫无知觉的男人,勾唇笑了笑,“我帮他,他帮我,早就还不清了,有什么可说的!”
闻才哲听着她无意识的叹息,脚步顿了一顿,随即毫无眷恋的跨出了门槛。
桑歌关了机关,跟在他身后,领着他往水牢走去。
像是蓦地想起来一样,临到水牢门口,桑歌嘲讽的说道,“皇帝老儿终究给你太子印了!”
“还得拜躺着的那位所赐!”
说者无意,回者有心,可这回答,却饶是让桑歌心底神经再度一跳。
“你不是说他心系天下么,怎么还把我也括进去了!”
“不,他是个自私的男人。”
跟项天昊当天一模一样的回答,闻才哲抬眼看着一头银发随风飘逸的女人,看着她一步步走到那个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女人身边,看着她唇角泛起的诡异笑容。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
“说吧,给你朝思暮想的男人下了什么蛊!”
“什么蛊,我不知道,桑歌,我求你,我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那一百多个人我还你,你把项天昊还我行不行!”
被水牢里的凉水刺激,她时时刻刻都清醒着头脑,忆起项天昊为她伤了桑歌一只手,她心底的喜悦怎么也掩盖不了。
所以,哪怕她屈尊降贵,对着桑歌求饶,也是可以做到的。
桑歌怎会看不出沉迷于幻想的纳兰月此时什么想法,但是她还是口是心非的说道,“放你出去,放你出去打着喜欢的旗号,给他下致命的蛊毒?
“什么毒,桑歌你在说什么,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
“我记得北夷有种禁术,叫做盒欢蛊,对吧!”
“桑歌,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没下这个蛊,我确实要养我体内的母蛊,但是我没对他下手,我那么爱他,桑歌你放我出去,我帮你给他看,我看了就知道是什么蛊了!”